十五日
我走到不遠(yuǎn)處,便聽到了玉樹凄慘絕望的叫聲,讓人頭皮發(fā)麻。
不是我心狠手辣,只是我知道,這個世界向來是弱肉強食,若是我今日放過了玉樹,她未必會念著我的好,只會把我的心軟當(dāng)成了軟弱無能,更加變本加厲的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人都是自私的,沒人不在乎自己。
回到屋里子,我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抿了口茶。
芝蘭突然跪到地上,面色有些蒼白,“長公主恕罪,奴婢眼拙,竟然不知道姑娘是蕭長公主,奴婢若有冒犯之處,還請長公主饒命!”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芝蘭的反應(yīng),蕭長公主在外的名聲,怕也是也不太好。
我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你且先起來吧,我在這里,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喚我姑娘就好?!?p> 芝蘭有些錯愕的看著我,隨即想到了什么,乖巧的點了點頭,“是,姑娘!”
用完中午飯后,芝蘭打了盆清水放在了院子里,因為海棠花是從地上撿起的,上面沾染了些許塵土,自然是要清洗的。
午后的太陽散發(fā)著陣陣暖意,芝蘭蹲在院子里麻利干散的清洗著海棠花瓣,我搬了個板凳在她旁邊暖洋洋的曬著太陽。
不知宮中的情勢如何了,母后和蕭何還好嗎?秦子玉此行可還順利?董渝知道我要呆在這里的事情嗎?一連串的疑問涌上我的心頭,暗暗唾罵自己天生操心的命!
芝蘭看我臉上的表情一會一個樣,有些忍俊不禁,笑著問我,“姑娘,可是想起了家了嗎?”
我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面色糾結(jié),半天吐出幾個字,“想也不想?!彪m然景笙名義上是將我留在他身邊,實際上卻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皇宮中處處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機關(guān)算計也不能包自己周全。尤其是在落水事件的發(fā)生后,我更加心慌意亂,有時甚至夜不能寐!
而在這里,雖然和景笙小打小鬧,互相嘲諷,卻難得的卸下哪些偽裝的面具,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開始有些厭惡這樣水性楊花的自己,心在秦子玉身上,可身卻留在景笙身邊。
秦子玉離京為蕭何拉攏選取朝員,何彧博雖和秦子玉是同僚,可卻也是父皇的人處處牽絆著秦子玉,他這邊的情形怕也是不好過。
而我卻在和景笙廝混,即使中間有著趙儀作為借口,我依然無法說服我的理智和自己。
我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讓自己清醒過來,暗自告訴自己,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只屬于秦子玉,也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姑娘既然如此糾結(jié),何不好好靜下心來,縷清楚,在好好問問它,不就知曉了?!敝ヌm頭也不抬,手上的活計還在繼續(xù)。
我垂下眼眸緘默不語,怔怔的看著芝蘭將一盆復(fù)雜錯亂的海棠花一朵一朵的撈起清洗,那么簡單的動作,卻也需要著不會弄傷花瓣的技巧,直到最后才放在白布上釀干,方能才能做成最后想要的東西。
那海棠花綻開在白布上,妖艷嬌媚。
春似酒杯濃,醉得海棠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