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護送沈安度進了酒店,Allen聯(lián)系好廣告商安排沈安度的活動日程。
沈安度回了房間就困的窩在沙發(fā)上,伸手摟著旁邊的小螃蟹抱枕。
這個小螃蟹抱枕,還是之前的一次接機現(xiàn)場,粉絲送的應(yīng)援物。
Allen見沈安度想要休息,伸手招呼一旁正在幫沈安度整理房間的蔚悅:“蔚助理,安度這邊就交給你照看了,他昨天沒有休息好,讓他多睡會兒?!?p> 蔚悅應(yīng)了聲好,幫沈安度把房間里的暖氣打開。
關(guān)門聲響起,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沈安度已經(jīng)歪頭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走過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靜靜的注視他。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睡覺時會不由自主的張開口,以前聽人說,只有顏值高的人睡覺才會張口,當時她還不信。
可是,沈安度,他的五官確實完美的無可挑剔,就如Allen所言,沈安度他這樣的人,天生就要進娛樂圈的。
下午,蔚悅陪著沈安度一起參加了活動,活動剛結(jié)束,一行人直接趕去了機場,沈安度身體有些不舒服,蔚悅給他遞過去一杯溫水,他接過,然后小聲對她道:“我身體不舒服,肩膀借我靠一會兒。”
蔚悅向前望了望,Allen和其他幾個人也已經(jīng)閉上眼睛休息了,她還未搭話,身旁的人已經(jīng)將頭湊了過來,肩膀一沉。
蔚悅低頭,沈安度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著笑容。
他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消失似的。
下午,到了槐城,沈安度剛進劇組,便被Allen推進了化妝間。
蔚悅整理好沈安度的劇本,閑來無事,便立在片場看其他人拍戲。
白如清是這部戲的女主角,聽她的臺詞,人物設(shè)定應(yīng)該是一個善良樂觀的女孩,有點單純,有點傻,只是在鏡頭下的白如清,完全融不進去角色里。
蔚悅搖搖頭。
身旁突然冒出一道男聲:“怎么了?是對她有什么不滿嗎?”
蔚悅被嚇了一跳,回頭,對上一道陌生的目光。
“也不是,只是覺得她的表情和臺詞完全不搭,給人一種小時候偷穿媽媽的高跟鞋這樣的感覺?!?p> 身旁的人望著蔚悅:“你是學什么專業(yè)的,心理學?還是編導(dǎo)?”
蔚悅忙擺手:“不是,我哪里懂那么多,我只是腦洞比較多,之前上大學的時候主修的漢語言文學,不過……后來退學了?!?p> “導(dǎo)演!”換好衣服的沈安度沒有看到蔚悅,匆匆忙忙跑出來,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碰到了她和導(dǎo)演。
走上前。
蔚悅緊張的雙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她以為他是劇組的演員,看到片場的表演,一時興起,所以和他瞎聊了兩句。
沒想到,他竟然是導(dǎo)演……
“安度,這位是?不引薦一下嗎?”
蔚悅咬咬唇:“我是沈先生的助理。”
導(dǎo)演看了看她,又看向沈安度:“是這樣啊?!?p> 停頓了一會兒,道:“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做我們劇組這部戲的編?。课覄偤脤@個劇本有點不滿?!?p> 蔚悅整個人愣在原地,腦袋里一片空白。
“好啊,導(dǎo)演,她是我的朋友,她的文筆很好的,以前的夢想就是有機會把自己寫的小說拍成電視劇,我覺得她可以勝任編劇這個角色?!?p> “是嗎?那太好了,我很欣賞你的見解,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安度對她點點頭,蔚悅見推脫不掉,只能小聲回答:“蔚悅?!?p> 第二天,劇組里傳出消息,有一位神秘編劇空降劇組,劇組里的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個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劇組里的人都聽說,這位編劇是導(dǎo)演任命的,而這位大導(dǎo)演不過三十幾歲,便接連拿下了幾屆的最佳導(dǎo)演獎。
眾人,不怒自威。
看到來人,白如清詫異的張大嘴巴,最后只是勾勾唇角。
而蔚悅卻對片場演員的戲份劇本講解的十分到位。
導(dǎo)演直接讓蔚悅在現(xiàn)場指導(dǎo)戲份,監(jiān)督拍攝進程。
接下來的戲份,是她和沈安度搭戲。
見沈安度安靜的坐在片場看劇本,白如清走上前:“安度,早啊?!鄙虬捕绕沉艘谎郯兹缜澹骸鞍浊拜叄€是叫我沈安度吧,畢竟您比我年長?!?p> 白如清擺擺手:“叫你安度,這樣不是更親切嗎?”
沈安度右手摁著椅子的把手,站起身,云淡風輕的笑了笑。
兩顆虎牙若隱若現(xiàn)。
“可是我們不熟。”
白如清愣在了原地,就連本來堆在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褪盡,沈安度向來對人有禮貌,可是圈子里的人都對他的耿直略有耳聞。
在場的人大多數(shù)是這部戲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如今沈安度這樣說話,多少讓她有些難堪。
可沈安度現(xiàn)在這樣火,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站在一旁的蔚悅睨了一眼白如清那張仿佛吞了榴蓮的臉。
之前,她還以為沈安度和她真的很熟,可現(xiàn)在看沈安度這樣的直言不諱,白如清以后在劇組怕是要被人嘲笑一段時間了。她這臉打的可真疼。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唯獨許斂低聲笑了笑,走上前緩解尷尬:“白姐啊,你別介意,我和安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對我更高冷?!?p> 沈安度暗自對他翻了個白眼。
就你話多!晚上別想來我房間里讓我?guī)湍銓ε_詞。
許斂眨眨眼睛,避開眾人開始和沈安度眼神交流。
導(dǎo)演招呼著劇組里的工作人員給沈安度補了妝,便拿著劇本走向了鏡頭的另一邊。
第二場戲,是女主感情的大爆發(fā)。
白如清心不在焉的接過經(jīng)紀人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水,還是沒有緩解內(nèi)心的怒火。
她的腦海里一直回放著沈安度剛才所說的那句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之前因為公司里的安排,曾經(jīng)和沈安度一同出席了幾次活動。
他對她的態(tài)度,雖然不熱情熟絡(luò),可因為他對前輩都很有禮貌,每次見面,也會友好的沖她點點頭,打個招呼。
今天這樣直白的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是她未曾料到過的局面。
“小白!到你了!”
導(dǎo)演見白如清還站在原地沒有動,拿著手里的喇叭沖她喊了句。
站在她身邊的經(jīng)紀人推了推她的肩膀,她這才整理了一下裙擺,向鏡頭里緩慢移動。
“沒有吧……那為什么……”一時激動,剛才背過的臺詞被她完全拋到了腦后。
她遲遲說不出臺詞,導(dǎo)演“咔”了一聲,對著白如清好脾氣的安慰:“沒事啊,再來一次?!?p> “沒有吧,那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說過……”不過兩句話,白如清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起來臺詞。
“停!”這次副導(dǎo)演直接站起身,走到白如清的身邊。
“怎么了?”
白如清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盯著副導(dǎo)演,語里盡是嬌媚:“我忘記了臺詞?!?p> 副導(dǎo)演雖然也混了二十多年圈子,可說到底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被這樣的當紅女主角撒嬌,聲音不自覺軟了下去:“那小白你先去背背臺詞,我們先休息十分鐘?!?p> 蔚悅就站在距離他們兩百米開外的地方,聽到副導(dǎo)演的聲音,她好看的眉心皺到了一起。
十分鐘后,白如清放下了手里的臺詞,沖副導(dǎo)演示意。
場景繼續(xù)開始拍攝,她站在鏡頭前,頭慢慢抬起來:“沒有吧,那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說過,讓你不要再來招惹我,不要進入我的世界,可是你招惹了我,現(xiàn)在又想放棄我嗎?”
好不容易將臺詞一字不差的背出來,她卻看到了鏡頭后的副導(dǎo)演搖了搖頭。
而導(dǎo)演,臉色鐵青。
“小白,要帶感情!我們再來一次!”
蔚悅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白如清所在的方向。
白如清笑了笑,然后又將剛才的臺詞重復(fù)了一遍。
戲份再次被卡掉重拍。
一直反復(fù)了十多遍,副導(dǎo)演盯著攝像機的眼睛泛酸。身旁坐著的導(dǎo)演一言不發(fā),可只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十分可怕。
本來就因為剛才的事情耽誤了時間,如今看白如清不在狀態(tài)的背臺詞,雖然還是沒有想象中的完美,可比前幾次要強了太多。正準備抬手示意這條通過,導(dǎo)演道:“副導(dǎo),這樣的戲,您確定能博得觀眾的好評?”
這下?lián)Q副導(dǎo)演瞠目結(jié)舌的站在原地。
本來靜靜看著片場的蔚悅走上前。
她出現(xiàn)在鏡頭里,烏黑的長發(fā)被風吹起,差點帶翻了頭上的鴨舌帽。
“白小姐……”
白如清直直的看向她,四目相對。
蔚悅抬手幫她整理了一下發(fā)絲:“您的感情,能不能再投入一點?”
白如清怒目而視,她憑什么啊,不就是仗著導(dǎo)演空降她來現(xiàn)場做編劇嗎?
她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她指手畫腳?
白如清正要還口,蔚悅將食指抵在唇上。
“女主現(xiàn)在的心情是在絕望的邊緣,她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現(xiàn)在突然對她說出這么狠的話,她怎么可能平靜的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周圍的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兩人的身上。
大家都對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編劇刮目相看。
“我……”
白如清生氣的甩掉了手里的道具:“我不拍了,你是誰啊你?不就是個送外賣的么。大學都沒畢業(yè),有什么本事對我指手畫腳?”
片場的空氣,冷的可怕,周圍的人都一動不敢動。
導(dǎo)演和副導(dǎo)聞聲而來,兩人分別站在白如清和蔚悅的身側(cè),害怕兩個人發(fā)生沖突。
就連本來正精心準備自己下場戲的沈安度也停止了手里的動作,將劇本合上,走了過來。
“小白,你也別生氣。我們再多來幾次,找找感覺。”
白如清眼睛泛紅,不肯讓步。
“副導(dǎo),您看,這是哪里來的編劇,根本不專業(yè)啊……”
見她準備甩手走人,副導(dǎo)演沒了主意,于是轉(zhuǎn)頭對身邊的蔚悅建議:“這個,清流編劇,今天小白可能不在狀態(tài),您看要不就直接……”
氣氛瞬間跌到了冰點。
沒有人敢上前詢問。
“白小姐,你是質(zhì)疑我的眼光還是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蔚助理是我特意找來做編劇跟片場的,你有什么意見?”
導(dǎo)演冷冷的看她一眼,白如清瞬間蔫了下來。
沈安度走到蔚悅身邊:“怎么了?”
蔚悅還沒有說話,白如清已經(jīng)不悅的抱怨:“安度,你看,這樣傻的女一號,我演不出來?!?p> 蔚悅從導(dǎo)演手里拿過紙質(zhì)的劇本,劇本的邊沿已經(jīng)破損,翻起了毛邊,上面有各種顏色的標記。
密密麻麻,足見導(dǎo)演的用心。
頓了頓,她又開口:“白小姐不是最佳女演員嗎?演戲?qū)δ銇碚f,不難吧?你不一向很擅長嗎?”
“你!”白如清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前撕了她的臉。
以前的蔚悅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不如這樣吧?!?p> 沈安度微微傾身,離蔚悅又近了一步。
在場四個人都望向了他,都屏息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