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陷阱
氣氛緊張的白鹿部落會議上,左夫人杉娜向首領(lǐng)提出的問題,著實讓人們替她捏了一把汗。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她卻要問個明白,連鹿氏族的領(lǐng)主鹿寧也快要沉不住氣了。
關(guān)于那些造反的人所留下的孩子,這的確是個難題,只不過還沒有人愿意公開提起。
鹿遠思考了一下說道:“他們的孩子們,難道沒有跟著其他的族人們回到氏族去么?”
“據(jù)我所知,有一部分是回到了他們原來的氏族,有的還跟著被俘的人去了其他的氏族那里?!?p> 左夫人杉娜這么說,心里不是滋味的就不止是鹿寧一個人了,因為在叛亂結(jié)束以后,抓到大量俘虜?shù)姆謩e有燕然平和鹿麟一方,白樺茸和鹿坤一方,以及燕然氏族的燕然廣一方。
在首領(lǐng)的默許之下,他們幾方不但直接獲得了那些青壯年們,同時那些人的家屬也紛紛依附,等于趁亂兼并了不少的人口。
而鹿氏族也因為突遭變故,四分五裂,難以有效地掌控氏族,出現(xiàn)了人口流失的情況。
杉娜接著說道:“反叛平息以后,有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有的被擄走做了奴隸,有的則終日東躲西藏,懇請首領(lǐng)下一道命令,赦免這些孩子們,我愿意收養(yǎng)他們?!?p> 杉娜的這番話,鹿寧聽了很心痛。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鹿氏族幾乎陷入分崩離析的境地,他帶著一些族人勉強維持,才保住了一部分屬民。
但是的確有很多父母死于叛亂中的孩子們,流落于荒野之中,鹿寧雖然想收留他們回來,但是氏族的現(xiàn)狀根本不允許他這么做,他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那些可憐的孩子們自生自滅。
如今左夫人杉娜有這樣的提議,鹿遠聽了也陷入沉思。
他似乎能理解杉娜對于那些處境艱險的孩子們的同情,畢竟,她是一個沒有生養(yǎng)過的女人,況且,杉娜也的確有財力去收養(yǎng)這些孩子們。
鹿遠琢磨著,這個問題從來沒跟雪氏萊商量過,該怎么回復(fù)杉娜呢?
鹿遠被雪氏萊迷惑已久,早就變得遲鈍昏聵,但是也許,他心中還存有一絲憐憫,或者,他對于杉娜,還有一份愧疚。
沉默了半天,鹿遠才對所有的貴族們說道:“左夫人的提議,我覺得可以這么做,從今天起,赦免那些犯人的家人,那些孩子們,就讓左夫人去照顧吧……”
杉娜的喜悅溢于言表,急忙說道:“感謝首領(lǐng),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鹿寧看到左夫人的提議得到了首領(lǐng)的認可,又終于明白了她的善意,頓時充滿了感激與自責(zé)。
他感激的是,一個本來置身事外的人,能在危難之際向那些孩子們伸出援手,還求得了首領(lǐng)的赦免。
他自責(zé)的是,自己猶如驚弓之鳥,在沒有弄清左夫人動機的時候,妄加猜測,以消極的印象先入為主,誤解了她的一片好意。
左夫人杉娜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她坐在椅子上,憧憬著不一樣的未來。
遠處的白樺茸則瞥了她一眼,心里好像在說,到底是個沒有眼光的低賤的女人,不過如此,還以為你能提出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看到鹿遠首領(lǐng)能寬容地對待叛逆者的家人,灰袍巫師鹿一左顧右盼,決定試試運氣,跟首領(lǐng)提一提奴隸交易的事情。
白鹿部落泛濫的奴隸買賣,是灰袍巫師鹿一最擔(dān)心的事情。他總擔(dān)心有一天部落人口被首領(lǐng)這樣“賣”光了,那時,廣闊的白鹿部落就可能被外人趁虛而入。
“首領(lǐng),我有件事想請您考慮考慮?!?p> 看到鹿一拄著魔杖站了起來,鹿遠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說吧……”
鹿一揪住雪氏萊的問題不放,讓鹿遠大為惱火。后來,鹿一還偷偷跑去神圣王國求助白袍巫師薩萊曼,想趁機除掉雪氏萊,更是讓鹿遠從此徹底疏遠這位部落的重要祭司。
鹿遠心里甚至已經(jīng)這么想了,你要是再敢提出要廢黜雪氏萊,或者要殺掉雪氏萊這樣的建議,我現(xiàn)在就讓夜奴帶人宰了你這個老東西!
看到首領(lǐng)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鹿一也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首領(lǐng),進入深秋,我們部落的奴隸交易也冷清下來了,其實主要原因,還是人口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
鹿遠聽他說的議題跟雪氏萊沒有關(guān)系,情緒也就突然放松下來,耐心聽著鹿一的陳述。
“既然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多余的奴隸可以交易……為了我們部落的將來,還請首領(lǐng)再考慮一下,減少明年的奴隸交易計劃吧……”
鹿遠聽了以后點了點頭,他感覺灰袍巫師鹿一的態(tài)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從最早的時候激進地要求徹底停止奴隸交易,到現(xiàn)在提出希望能減少奴隸的交易,他終究還是能審時度勢,做出讓步的。
鹿遠看著鹿一的眼睛,心里得意地想道,魯莽蠻橫的灰袍巫師,居然也有這樣的變化,一定是受了最近一些列變故的影響,看他能主動有這樣的改變,鹿遠決定順水推舟。
他看了看其他的貴族問道:“各位都說說,你們怎么看?”
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各自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奴隸交易是一筆可觀的收入,貴族們肯定不愿意輕易減少交易量。
鹿遠看沒有人表態(tài),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坐在前面的燕然氏族領(lǐng)主燕然廣,畢竟鹿氏族垮臺以后,現(xiàn)在燕然氏族一家獨大。
“燕然廣領(lǐng)主,你怎么看?”
燕然廣本來一直在避免和鹿遠有眼神交匯,沒想到突然被人家點到,竟然打了個冷顫。
……
荒山。
嘗過人肉的滋味,貪婪的刃齒虎果然再次找上門來。
這頭刃齒虎貌似比之前殺掉的那頭體型更大,力量更足,薩爾估計它應(yīng)該是一頭成年的雄性刃齒虎。
雖然不知道它是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頭雌性刃齒虎已經(jīng)死亡,是不是帶有復(fù)仇的意思前來獵食人類,但看它這撞破木板房的狠勁兒,就是來者不善。
被長矛刺中以后,刃齒虎瘋狂地咆哮著,仿佛它渾身的皮肉都膨脹起來,一陣撕扯翻滾,徹底將木板房的梁檁折斷,木料轟然倒塌下來。
相鄰的房屋也被震得晃蕩起來,仿佛正在經(jīng)歷地震一樣。守在門外的游民們急忙點起火把,諾蘭和青焰也急忙拉開虛掩的木門,將安途、大胡子和慕峰從廢墟里拽了出來。
看到刃齒虎陷入暴怒,薩爾急忙借著火把不穩(wěn)定的光芒,瞄準刃齒虎的后半身,拉滿弓放出一支箭,帶火的箭鏃瞬間穿透刃齒虎糙厚的皮肉扎進腹部。
“嗷!嗷!……”刃齒虎疼得發(fā)瘋似的往后退,但是他的上身卻被破洞附近布滿的刀片劃傷,那些倒刺般的刀片是專門為了對付它設(shè)計的。
只要他撞破了木板房,想要往后退,那刀片就會使它皮開肉綻。意識到自己中了人類的圈套,刃齒虎驚懼無措,顧不上身體的刀傷,猛然朝后退了出去。
看它從廢墟里鉆出來準備逃走,薩爾登時再補一箭,火苗竄入刃齒虎的皮肉,射進了后背,它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拔腿就往東方逃竄而去。
薩爾這才朝營地中的人群喊道:“它逃走了!向東面逃走了!”
驚魂未定的游民們從其他躲避的角落紛紛走出來,挪開坍塌的木料,終于松了一口氣,互相慶祝著勝利。
安途和大胡子都氣喘吁吁,笑著沖對方擊了個掌。
為了防止巨獸趁人不備再次偷襲,游民們分開了幾組人,輪流擔(dān)任巡邏斥候,剩下的人先休息,等待天明之后再整理廢墟。
像上次那樣,天明以后,大胡子和安途又帶著人們進山搜捕,剩下的人則開始清理廢墟,準備重建木屋。
不出所料,順著巨獸逃跑的方向,搜捕隊伍發(fā)現(xiàn)了血跡,并且沿著血跡的方向?qū)ふ?,只不過,這次刃齒虎逃走的位置稍有不同,進入山林以后,又向北邊的坡地走去。
也許是經(jīng)歷過了并肩作戰(zhàn)的緣故,大胡子覺得安途勇猛又有智慧,跟著他的幾個人也不似凡人,于是就主動跟安途聊天,詢問他們的來意。
“你們幾個到荒山來,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安途見大胡子終于愿意信任自己,并且顯露出了好奇,決定如實相告:“我從神圣王國來,國王派我尋找神器的下落,所以我們幾個一路從西往東探索,這才來到荒山?!?p> “神器?”大胡子覺得匪夷所思,尷尬地笑了笑說:“恕我直言啊,我雖然聽過神器的傳說,但是這荒山中,絕對沒有什么神器,只有‘嫌棄’……”
對于大胡子的調(diào)侃,安途敷衍地笑了笑。
“笑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到惡魔藏身的地方去找找看……”
大胡子回頭看了看安途說道:“你倒是個認死理的人??!不過也是,如果不是你這么固執(zhí),認死理,也不可能穿過那么多兇險的地方走到這兒來?!?p> “首領(lǐng),你知道荒地女巫在哪兒嗎?”
“荒地女巫?她呀……還在北面的山區(qū)里,一般很少在這附近出現(xiàn)?!?p> “那她藏身的地方在哪兒?是住在洞穴里,還是什么地方?”
“誰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兒,等我們回去了,你問問女巫苒婆,她沒準兒知道!”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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