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自說自話
海然來到巫師圖書館,這里的清靜讓他感到很放松,于是決定多呆一會兒。
傲涵還需要將收回的書整理分類放回原處,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壞了幾本書,還得趕緊修補(bǔ)一下,所以看海然賴著不走心情很不爽。
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也不敢多說什么,聽到海然說要喝茶,傲涵就急忙到庭院中去汲水。
他一邊忙碌著燒水,泡茶,一邊偷偷觀察著海然,這個王子和自己年齡相仿,氣質(zhì)卓然不凡,他正在翻的一本書,是執(zhí)政院前段時間借去的《近古白鹿部落民俗考》,這里面記載的都是一些陳舊的事情,海然居然也能讀得進(jìn)去?
傲涵將泡好的茶盛在茶碗里,恭敬地端到海然面前的書桌上,“請喝茶?!?p> “嗯……”
看海然還在翻書,傲涵也沒說什么,坐到了書桌的另一邊,把剛才摔壞的書拿出來,又把旁邊一個工具箱放到手邊,開始修補(bǔ)破損的封皮。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坐了很久,傲涵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庭院外面有人偷偷地朝里面看,他猜想大概是海然的貼身護(hù)衛(wèi)不放心他的安全,一直暗中觀察。
海然看著看著,翻到了一篇描述女性主宰部落時期的文章,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一邊嘆氣一邊合上了這本書。
“你知道,執(zhí)政院為什么借這本書嗎?”
傲涵正在給封皮的破損處小心地涂抹膠水,動作的幅度特別小,膠刷的邊緣緊緊貼著破損的邊緣,看起來頗有專業(yè)素養(yǎng)。
他頭都沒抬,慢慢地回答道:“這些書中有一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白鹿部落的,我也不清楚為什么要借這些書。”
“噢……這樣?!焙H缓闷娴赜^察著傲涵,這個俊朗清秀的少年看起來格外沉穩(wěn),修補(bǔ)書籍一絲不茍,不愧是跟隨大巫師的學(xué)生,做事真是有模有樣。
海然托著下巴沉默了半天,不知為什么,突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起來,“唉……晚上還要去溫泉宮?!?p> 傲涵板著臉忙手里的活兒,沒有搭理他。
海然又說道:“以前去見母親,很自然的那種感覺,你知道么?”
傲涵依然沒有看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現(xiàn)在,我每次想到要去見母親,心里總有些疲勞的感覺……怎么說呢,也不是疲勞,就是感覺,好像有種負(fù)擔(dān),你能理解嗎?”
傲涵又搖頭。
海然看傲涵一直不張口,并沒有催他說話,他喝了一口花茶,就這樣看著傲涵在書桌另一邊忙碌著,然后繼續(xù)自言自語:“這幾個月我其實(shí)特別累,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傲涵輕輕地吹著涂過膠水的地方,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自從那次母親大病一場,我真的嚇到了。從那以后,母親一見面就會勸我,要努力,要上進(jìn),我全都聽她的。”
傲涵把這本涂好膠水的書平放在一邊晾著,然后又拿來另一本破損的書籍,仔細(xì)查看那些摔壞的地方。
“為了讓她的精神狀態(tài)變好,我真的努力了,去訓(xùn)練,去學(xué)習(xí),當(dāng)然,我也是享受這個過程的,可是我總覺得母親變了,不過也沒有變得很離譜啦……只是,現(xiàn)在我看她,覺得有些陌生?!?p> 傲涵將撕開的書頁做了記號,標(biāo)在一個小本上面。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著讓她看到我的成長,然后她也許就會好起來吧……”海然說完又喝了一口茶,兩手捧著茶碗,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不是很好。
傲涵瞟了一眼茶碗,起身拿起茶壺輕聲說了句,“請把手拿開?!焙H贿@才將手松開,把茶碗往前推了推,傲涵在茶碗里倒完茶,又開始忙手里的活兒。
“謝謝……”海然接著自顧自地念叨著:“哥哥重病纏身,全國的巫師都治不好這怪病,每次我去看他,都覺得他的情況更糟糕了?!?p> 傲涵抬眼看了看海然,然后又低頭整理那些破損的書頁。關(guān)于這個問題,傲涵是很清楚的,在大巫師的葬禮上,傲涵曾清楚地看到海力思王子的狀況。
這么說來,海然并不知道海力思已經(jīng)身中詛咒,正在持續(xù)地流失著生命,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推測,海力思的詛咒一定和神圣王國的巫師系統(tǒng)有關(guān),跟大祭司薩萊曼有關(guān),這背后一定有陰謀。
“不過相比起來,父王的改變倒是讓我很意外。最近他會經(jīng)常去我訓(xùn)練的地方看我,有時候還會教我,給我講以前的戰(zhàn)爭?!?p> 傲涵仔細(xì)地剪了幾塊紙片,擺在破損的地方,然后又認(rèn)真地把膠水刷在上面。
“以前父王總把我當(dāng)做小孩子,可是現(xiàn)在我能感覺到,他似乎很在乎我,他關(guān)注著我的每一次訓(xùn)練,每一門功課,我覺得更有自信了?!?p> 雖然傲涵一直都沒有接自己的話茬,但是經(jīng)過一番自言自語,海然突然覺得輕松了不少,一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這里還真是一個自由的好地方,對面這位少年也真是一個傾訴的好對象。
海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于是開始試探著讓對面這個沉默的家伙開口,“你今年幾歲啦?”
既然問到了自己,再不搭話也過于失禮,傲涵輕聲說道:“王子殿下,我今年十六歲?!?p> “十六歲?那你只比我大一歲。”海然心里是有些吃驚的,因?yàn)榘梁雌饋肀葘?shí)際的年齡要成熟很多很多。
“我說了半天自己的家人,你也說說吧,這樣才公平!”
“家人?”
“對啊,你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什么的,說來聽聽。”
“我沒有家人。”
“?。俊?p> ……
神靈山脈邊緣的怨婦森林。
青焰正要往西邊去尋找女巫繁,可是從他過夜的地方剛走沒多久就遇到了對方。
女巫繁騎著一頭雄性紅斑角鹿,正沿著林中崎嶇的小路往東走來,雖然相隔甚遠(yuǎn),但是她那魔性的笑聲卻比風(fēng)跑得還快,早就傳到了青焰的耳邊。
紅斑角鹿的一對鹿角實(shí)在帥氣,女巫繁騎在鹿上像林中的神靈般煥發(fā)著神秘的活力。
走到跟前青焰才敢確認(rèn),這就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女巫,眉飛色舞的樣子實(shí)在是太油膩了。
“我還以為昨晚是個夢,正要往西去找您……”
“怎么搞的,叫繁姐!”
青焰雖然搞不懂,她為什么會顛來倒去反復(fù)無常,明明昨天夜里還訓(xùn)斥自己沒大沒小,這突然間又要叫“繁姐”。算了!有事求人家,最好是順著來。
“繁姐,你深夜突然過來,又突然消失,我睡得昏昏沉沉,還以為是遇到什么魔障,突破不了呢?!?p> “你這害人的小可愛,誰讓你的能量太強(qiáng)大,我隔老遠(yuǎn)就感受到你的存在了,渾身都發(fā)抖呢!”
青焰心想還好我已經(jīng)習(xí)慣你這個夸張的人了,你說什么是什么吧!“繁姐,請這邊走,我們直接去荒山吧!”
“去荒山?”女巫繁牽著韁繩騎著鹿走到青焰身邊,輕輕用指甲撥弄著長發(fā)說道:“你沒有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憑什么幫你?”
完了……青焰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沒這么容易,怎么可能說幫就幫,不附加任何條件呢?唉!這次為了對付荒地女巫,找人幫忙難道還得“失身”不成?
不管了不管了,來吧!有什么了不起?惡魔鬼怪我都不怕,還怕這欲火焚身的女巫不成?
青焰一咬牙,對正在淫笑的女巫繁說道,“好吧,繁姐,說條件吧!”
女巫繁開心極了,“哈哈!”竟然色瞇瞇地放聲大笑起來。青焰見勢不妙,還想趁機(jī)討價還價,給自己留條活路。
“繁……繁姐……”青焰的眼神中充滿了求生的渴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您知道,我們是為了探索神廟,最終目的是為了取回神器,造福人類的!”
“……請您看在我們重任在身的份兒上,高……高抬貴手!”
女巫繁瞥了青焰一眼,輕蔑地說道:“你們這些臭男人,總是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忽悠別人,動不動就上價值,小女子才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騙了?!?p> 小女子?一把年紀(jì)了還裝嫩!看來是繞不過去了,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青焰大義凜然地說道:“行吧,您說什么條件!”
女巫繁突然轉(zhuǎn)怒為喜,翹著蘭花指點(diǎn)著青焰的手說道:“下馬來,把右手伸來給我嘛!”
青焰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陰謀詭計,又不敢再推辭,只好乖乖地從馬背上翻下去,走到女巫繁身邊把右手伸了過去。
女巫繁兩手捧著青焰的手仔細(xì)端詳著:“呦!小哥哥,你這手也長得太漂亮了吧!多么修長的手指,多么飽滿的手指!”
她一邊看還一邊輕輕揉搓著青焰的手,青焰只感覺渾身過電一般,一陣陣地發(fā)麻。
隨后,女巫繁從口袋里拿出一副淺紫色的寶石手串,輕輕地戴在了青焰的右手上,幾句奇怪的咒語念出以后,那寶石手串居然慢慢消失了。
青焰抬起手左看右看,感覺不到手串的存在,又拿到太陽光下照,也完全看不到手串的痕跡。
“這是什么?”
“我們女巫的法術(shù)啊?!?p> “您提出的條件就是這個么?”
“對啊……怎么,你嫌這條件不夠刺激???”女巫繁說完捂著嘴笑了。
“不,不是,我只是不理解這個法術(shù)的效果,對我,有什么影響么?”
“也沒有什么影響啊,就是以后,我可以隨時找到你?!?p> “這……”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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