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旁敲側(cè)擊
戰(zhàn)亂撕碎過無數(shù)的美好,只留下無法治愈的傷痕。
幸存者在祈禱中尋求慰藉,可是遭到重創(chuàng)的心靈永遠都無法恢復寧靜。
諾蘭聽聞安途和自己相似的家庭背景,心里隱隱作痛,側(cè)身拂袖拭去淚水。
她曾目空一切,什么功勛卓著的勇士,什么人人傳頌的英雄,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過去這一年多來的相處,讓她真真切切地認識了這個曾被神話的人物。
他勇敢果斷,即使面對強大的敵人也充滿斗志,面對糟糕的境遇也絕不退縮;他是天生的領導者,絕境中依然保持樂觀,又富有同情心,充滿親和力,能得到每一個人的信任和支持。
回想每一個臨危不亂的瞬間,每一個臨機應變的畫面,都是他深諳指揮作戰(zhàn)之道的縮影;他強韌的耐力和卓越的戰(zhàn)斗力,也無愧于“偉大戰(zhàn)士”的稱號。
但是他有時候又像個固執(zhí)的倔牛,不撞南墻不回頭;他看似對身份和地位等等世俗的東西毫不介意,卻對于重獲國王的信任表現(xiàn)出近乎愚蠢的忠誠。
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從走進諾蘭的視線,便慢慢填滿了她的世界,也為這個世界添加了更加炫目的色彩。
彌野見諾蘭情緒波動,似是起了惻隱之心,料定她對將軍的境遇感同身受。
彌野也判斷出,此番諾蘭統(tǒng)領跟著安途將軍回到通天城,必然心中有過矛盾和掙扎。她肯定動了和安途將軍一起走下去的念頭,在回部落和呆在通天城這兩個選擇之間徘徊過。
關于她為什么還在徘徊,或許就是彌野之前分析出來的,兩人還差一些更加直率、更加坦誠的溝通。
眼下,諾蘭統(tǒng)領如果在將軍官邸待下去便是名不正言不順,久而久之必然又成為輿論非議將軍的一個話柄。
想到此處,彌野下定決心,必須盡快攛掇兩人向前走一步。
“唉!……”
一聲嘆息把諾蘭從紛亂的思緒中喚醒,彌野又給自己加戲了。
“這一次雖然沒能尋回邪靈魔杖,但卻找到了神靈之劍,將軍把神器獻給國王陛下,陛下一定會非常高興吧!萬一陛下能夠重新起用將軍,他的心里肯定會好受些吧!”
彌野沒有繼續(xù)往下說,諾蘭卻順著這個話往后想了一番。
如果安途重新得到重用,恢復了榮耀,那么彌野所說的那些貴族們,會不會一擁而上,又開始巴結(jié)安途呢?這樣的話,豈不會有很多貴族想要和安途結(jié)親?
諾蘭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澀的緊迫感,安途重新被起用之日,恐怕就是他官邸門庭若市之時,通天城那么多嬌滴滴的貴族姑娘們,安途這個臭男人難道會拒絕么?!
聽說大城市的小姐姐們嫵媚可人,小鳥依人,反觀自己對安途總是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是不是太生猛了些?
咦?我們游牧部落的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這樣不自信了?我們的審美和通天城的審美本來就不同,我為什么要在意安途到底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呢?簡直可笑!
但是!男人都一樣吧?都喜歡濃妝艷抹,身材火辣,撒嬌發(fā)嗲的女孩兒吧?萬一到時候,安途這個壞家伙動了心,還能喜歡我嗎?他還能像這一路上那樣在乎我嗎?
等等!安途這家伙,到現(xiàn)在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有說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若是不說,那我說!
本來準備到了通天城和他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過彌野這么一頓旁敲側(cè)擊,諾蘭倒覺得形勢危急,時不我待了!
想到這里,諾蘭“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把管家彌野嚇得往后閃了半步。
看著諾蘭突然光芒四射、堅定炙熱的眼神,彌野故作驚恐狀低聲問道,“諾蘭統(tǒng)領,這是怎么了?”
諾蘭好似在一瞬間下了天大的決心。通天城的姑娘們雖然很漂亮,但是我也不差!我平時沒有時間打扮,現(xiàn)在既然有時間,等那家伙回來之前得好好捯飭一下。
“彌管家,小洛在哪兒?我想讓她陪我出去逛逛?!?p> 彌野猜的八九不離十,叫小洛陪著出去,還不是要采購裝扮一番?他樂呵呵地點了點頭,“請諾蘭統(tǒng)領稍候,我這就去叫她來!”
彌野退出客廳后,急忙轉(zhuǎn)身跑回庫房,從銀庫的保險柜里提出一整袋錢幣,又匆匆喚來兒子彌淵。
“你把這錢帶上,和小洛一起去趟西市的黛坊和香綾街!”
彌淵雙手接過這沉甸甸的一袋錢,差點兒沒兜住掉在地上。
他吃驚的抓著這袋錢想到,西市的黛坊是通天城最火爆的名貴珠寶和化妝品商場,那香綾街更是高端女裝奢侈品牌一條街,這是要干嘛?
彌淵打開袋子一看,白花花的銀幣中間還摻了幾枚明晃晃的金幣,“天哪!父親!這哪兒是去購物,這簡直是要買下人家店鋪??!您一直這么摳門,怎么今天突然讓我?guī)е÷迦ハM那些奢侈品呢?我們怎么受得起??!”
彌野看著傻兒子嬉皮笑臉的,嚴肅的低聲說道,“你呀!這是給諾蘭統(tǒng)領用的,她要買什么,你們付錢就是,讓小洛幫著看看,好好幫她打扮一下!”
“?。繛槭裁赐蝗灰虬缒??”
“你們先去吧!回來我再跟你細說!”
“噢……好吧……”
彌淵低著頭抱著銀幣準備出門去,彌野看到兒子由喜悅變成失落的樣子,突然感覺有些心疼。
公是公,私是私,自家兒子兒媳從沒消費過什么值錢的東西,仰仗將軍家臣的身份,買些好穿好戴的,倒也不是多過分的事情。想到這里,彌野趕緊喊住了兒子,“回來回來!”
“怎么了父親?”
彌野回到自己房間,從箱底取出了自己存的幾枚銀幣塞到彌淵兜里,“那些錢是將軍府上的,這些是我的,你拿著,小洛喜歡什么,你給她買一些吧!”
彌淵大喜,連聲謝道,“多謝父親!我代小洛謝謝您!”
“快去吧!趕輛馬車去!靠著路邊走,不要和人家搶道??!”
“好嘞!知道啦……”
……
阡陌城前線,像遭遇了飛火流星雨一樣,密密麻麻的起火點冒出滾滾黑煙,被焚燒的村鎮(zhèn)在這個世界被一筆勾銷,廢墟和殘骸在烈焰中噼啪作響,悲鳴和哭喊在硝煙里忽近忽遠,無數(shù)人陷入煉獄,慘變刀下之鬼。
守衛(wèi)防線的神圣王國將領橦威和舟夫親上火線,從開戰(zhàn)第一天至第三天已經(jīng)率軍擊退了八九波敵軍的猛烈沖鋒。
戰(zhàn)場來不及清理,兩軍便在尸山火海里你爭我奪。
月神部落首領瀟遷得到了青狼部落諾德率軍來參戰(zhàn)的消息,這才終于放心全力進攻。
他急忙吩咐兒子瀟湧帶領后軍主力加入戰(zhàn)斗,自由聯(lián)軍西路軍猶如一艘巨大的艨艟戰(zhàn)艦馬力強勁,火力全開,部隊后勤補給像徹底擰開了水龍頭,嘩嘩地奔涌向前線。
在敵軍新一輪的猛烈攻擊下,阡陌城防線再度收縮。
秋無病通過不斷地搜集情報,敏銳地察覺到防線中黑石城防守的弱點。
黑石城守將漣公是秋無病的舊相識,秋無病知道漣公性情急躁,容易暴怒,便親率部隊前去挑逗。
漣公受到秋無病的侮辱謾罵,本來強壓怒火,幾乎是咬著牙一笑了之,不敢違抗總督提出的“堅守不出”的作戰(zhàn)計劃,但誰知秋無病毫無底線,竟然將漣公家里當年的一樁丑事宣揚出來。
“漣公老兄!你不孝的兒子和你那漂亮的小妾如今就在我秋墟城溫柔快活!你能忍得下去,我可都看不下去了!”
漣公陰著大長臉,皺著臥蠶眉,血壓一下就上來了,“你放屁!我沒有他這樣的兒子,愿殺愿剮,你隨意!”
秋無病看漣公還在強壓怒火,便高聲笑道,“哈哈!若不是你當年墜馬摔壞了旦旦,小妾也不至于跟著兒子跑啦!”
此言一出,敵我軍中突然都竊竊私語,傳出陣陣笑聲。
漣公的腦子“嗡”得一下炸了,氣得眼珠子充血爆紅,扯著脖子朝秋無病大聲喊道,“你——他——媽——的才摔壞了蛋!”
火冒三丈的漣公提起戰(zhàn)斧沖下城樓去,邊走邊罵,還踹開了那些勸阻他的參謀和將領,吐沫星子橫飛,“出城!給我抓住秋無病這個混蛋!”
黑石城守軍中了秋無病引蛇出洞之計,士兵們先是跟著漣公追殺秋無病,后來又為了搶奪自由聯(lián)軍佯裝敗退而丟下的軍備和輜重而耽擱了回城的時間,結(jié)果被秋無病殺了一個回馬槍。
黑石城守軍大亂,秋無病于是緊急聯(lián)合榕曼一起突然調(diào)轉(zhuǎn)主攻方向,對黑石城一頓暴揍,漣公驚慌失措,連忙向周圍的守軍發(fā)報求援。
得知黑石城危在旦夕,這里離阡陌城又最近,于是橦威和冬君迅速率軍從東西兩個方向趕來支援。
然而,火拼了一天之后,橦威和冬君雖然全力以赴,卻因為兵力有限最終被迫撤退,黑石城在自由聯(lián)軍的攻城部隊幾番強攻下陷落。
黑石城陷落,等于將防線撕開了一個口子,秋無病和榕曼又依靠兵力優(yōu)勢在黑石城戰(zhàn)場上擊敗了前來支援的橦威和冬君,自由聯(lián)軍一方頓時士氣大振。
瀟遷隨即果斷下令,命令主力部隊從這個口子直接殺向阡陌城。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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