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哎喲!”
一名中年人抱著雙臂、板著臉,神情嚴肅的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柄木制短劍。他的身體略微左右傾斜,兩個肩膀一邊高一遍低,很明顯地看出一條腿有問題。
而在他身前,有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孩童,雙手捂著額頭,撇著嘴,眼淚汪汪快要哭出來一樣,委屈的抬頭看向中年人。
“我給你說過了多少次,不能大意不能大意,危險可能會從任何地方出現(xiàn),剛剛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就已經死了?!敝心耆艘荒槆烂C厲聲喝道。
“噗,哈哈哈哈!”一旁,還有一名長相和被打男孩即為相似的孩童,終于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滿臉的幸災樂禍。
“咚!”
“哎喲!”
兩個男孩不愧為孿生兄弟,就連叫聲都一樣,在第二個男孩哈哈大笑的時候,中年人眼神冷冷地掃過,抬手也給了他一下,頓時小家伙的笑聲戛然而止,捂著頭撇著嘴,表情和另一個男孩簡直一模一樣。
“笑!還笑,我難道說你哥哥沒說你嗎?如果我是敵人,你們兩個就全都死了!”
“胡說!二叔怎么可能是敵人嘛。”
“就是就是,二叔這么疼我們,不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所以我們才沒有防備的嘛,哎喲,痛死了。”
聽著兩個小家伙的狡辯,捂著頭委屈幽怨的神色,中年人終究還是不忍,臉色緩和了下來,走上前去,寵溺的摸了摸兩個小家伙的頭,眼里寫滿了溺愛,溫和地說道:“傻瓜,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就算是二叔,也有可能會成為你們敵人的那一天。”
先前第一個挨打的孩童放下手,歪著頭,一根手指頭頂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然后說道:“如果真有這么一天,那就一定是我做錯事情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事情,那我一定不反抗,任由二叔動手好了。”
“嗯嗯!沒錯,我也一樣,做錯事就要被懲罰,要是真有這么一天,一定是我和哥哥犯了很嚴重的錯,我也不反抗!”
看著兩個小家伙一臉認真的樣子,中年人背著雙手,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后笑瞇瞇地看向他們,問道:“那萬一……是二叔做錯了事呢?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錯事呢?”
聞言,兩個孩童一下愣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答。
然而中年人卻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哈哈一笑,上去揉了揉兩個小家伙的頭,朗聲說道:“好了好了,別想了,如果真有那個時候,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快進來吃飯吧,你們爹爹都把飯做好了!”
“好嘞!”
那名年紀稍小的孩童一聽吃飯,頓時開心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向屋內跑去。
而稍大的那名,則站在原地,看著中年人的背影,低頭略一沉吟,眼里露出一抹狡黠,輕輕地撿起丟在一旁的木劍,然后對著中年人轉身離去的背影,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
一道野獸般的黑影猛然竄出撲向了阿二,忙顧著奔波的阿二猝不及防之下被黑影撲倒在地,背上的南宮離也隨即被甩飛了出去,不過好在地面落雪很厚,只是打了幾個滾,并沒有受傷。
“殿下!快跑!”阿二起身大吼,急的雙目赤紅,然后提起刀就向身后的黑影砍去,但是黑影也不甘示弱,起身就迎了上去。
細細定睛一看,這黑影赫然是之前的那名中年男子,這人倒也確有幾分能耐,在如此的深夜,硬是憑借著阿二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竟真追了上來,只是另外一名拿著拐杖的老嫗,暫時還不見蹤影。
“阿二叔叔!”南宮離輕聲呼喊,朝著阿二想要爬起身,蒙汗藥的藥效依然還沒過去,此時的他感覺渾身酥軟,十分力卻只能使出六七分而已,好不容易站起來走兩步,卻被個樹杈輕輕一絆,又跌到了下去。
“殿下,不要管我,不要回頭,快跑!”阿二的聲音已變得低沉,用幾乎從喉嚨里憋出來的聲音邊抵擋邊道:“殿下,你是我們大夏王朝僅剩的幾個希望,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奪回河山,奪回天下,然后告訴他們,告訴所有人,我們沒有逃,我們?yōu)榱嘶适业难}流盡了最后一滴血,我們沒有后退!”
南宮離看向了阿二,他正在拼命抵擋著中年男子的進攻,身上已多出掛彩,阿二其實并不比中年男子差,但之前本就被下了藥,現(xiàn)在正憑借堅定地信念在支撐著,再加上中年男子身手的確不凡,哪怕是平時,誰勝誰負怕也得打過了才能知道,現(xiàn)在自然落了下風。
阿二用那已經被血和汗水浸濕了的臉看向了南宮離,猛然厲聲吼道:“走!走啊!你想讓之前的人都白白犧牲了嗎?帶著我們的命,帶著我們的名字,帶著我們的聲音,快走??!”
南宮離渾身都在顫抖著,胸口仿佛被掏空一般的疼痛,為什么,為什么!他不想復仇,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但為什么卻非要他的命,為什么他要眼睜睜的看著周圍的人倒下卻沒有能力上前去幫忙,為什么要把他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皇子,當成奪回江山的希望!
南宮離哭了出來,身體里不知哪里涌出的力氣,艱難地爬起身,邊哭邊跑著,向著叢林深處跑了去。
卻僅僅跑了一小段路,突然飛來一塊石子,準確的打在了南宮離的腿上,南宮離一聲慘叫倒了下去。
但是南宮離卻立時停止喊叫,咬緊牙關,額頭上的青筋都已暴起,艱難地爬起,用另一條腿支撐,踉蹌的繼續(xù)向前跑,只是速度,卻比之前慢了不止一點半點。
“嘿嘿嘿,皇子殿下,老身腿腳不便,您可讓老身一陣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