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毫無存在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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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震很驚訝，清晰透亮的聲音在閉闔的塔頂空間內(nèi)回蕩，可他的驚喃問語并沒有人回應(yīng)。
無人應(yīng)，便是無人看，你不在她的眼中，她自然不需要看你，那又何須對你做出回應(yīng)。
這好像是無視，可生死輪轉(zhuǎn)，文明幻滅，當規(guī)則被打破，當時光不再成為生命的束縛后，那經(jīng)歷漫長歲月且由弱至強的生命難免發(fā)生些變化，比如變得漠然，比如變得驕傲。
所以說，這是驕傲，是一名強者，一個王的驕傲，這驕傲植于骨髓，溶于靈魂，正如天上的蒼鷹不會注目地面的螞蟻，哪怕是螞蟻中的王，哪怕你能飛上天穹。
因為你始終很渺小。
當然，作為烈陽文明守護者的潘震自然是宇宙少有的強者，可在威亞宇宙數(shù)萬年的凱莎眼中，那還是弱，小，而弱小者，沒有權(quán)利。
況且，潘震只是守護者，不是烈陽文明的王，不能代一個文明全體做出決斷。
能在此時代烈陽決斷的，只有浮立的金色人影——烈陽王帝鴻坤。
金色人影浮于空，緊盯著朱門前的金發(fā)女子，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所以變得沉默。
并不久，金色人影帝鴻坤落目看著凱莎，很是自然的說道：“萬載時光，沒想到竟也讓你發(fā)生了些改變。”
話語里的改變說的自然是凱莎，只不過不是詐死這件事，而是詐死這事件的背后，凱莎順水推舟，借卡爾莫甘娜二人的算計來脫身反向算計他人。
這對旁人而言或許沒什么，可對凱莎而言就很令人吃驚，當然，最主要的則是因為這被算計的人里包括烈陽。
若非已明確凱莎死亡，烈陽又怎么會明目張膽的資助死神卡爾，更與天使的大敵邪神莫甘娜合作籌謀瓜分地球，甚至還有別的。
這些種種懼都違背了凱莎的正義秩序，如今凱莎選擇烈陽作為第一個質(zhì)問對象，那便不可能只是簡單的質(zhì)問。
“數(shù)萬年來，科技讓生命漸擺脫了死亡，可這并不是生命戰(zhàn)勝了時光，因為沒有任何資料記載神河文明之前的宇宙，哪怕是最近的神河文明，也沒有任何資料明確記載，它是以何種方式在頃刻間覆滅的？”
凱莎是有耐心的，她的話語也是極為平靜，平靜到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可就是這種平靜才讓塔頂?shù)牡埒櫪ひ约芭苏鸬膬?nèi)心有些不平靜，不愿意打斷，哪怕是那些長話聽著似乎沒頭沒腦，更無關(guān)聯(lián)。
“所以不知何時起，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后，文明將注定覆滅，當下的墮落自由才有未來這一論調(diào)在宇宙盛行?！?p> 如明月照青山，松間溪水潺，好似淺吟低唱訴說著過往歷史，可或許是因為自古以來大人物們做事說話前總喜歡來些鋪墊，總之話音到這，凱莎終于停了下來，她仍舊看著帝鴻坤，臉上無悲無喜，只有平靜，在平靜中，說道：“所以烈陽近些年的行為，是打算擁抱墮落恐懼，或者說想提前步入覆滅？”
“凱莎女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潘震蹙眉盯著凱莎，第一時間開了口，“不說我烈陽一向是天使的盟友，也是正義秩序的共建者，就說我神蕾娜，她如今正在地球同銀河之力對付饕餮，為此，我神蕾娜多次遭難涉險?！?p> “就憑這些，難道還不夠說明情況？”
潘震的回答，仍未得到凱莎的回應(yīng)，凱莎只是注視著帝鴻坤，似在等待其回答。
帝鴻坤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不能否認，戰(zhàn)爭是催生科技進步的溫床，而當有限生命的規(guī)則被打破后，正義秩序的崩塌就只是時間問題，可堅守正義，對無限生命來說，要求太高。”
“墮落自由，或許才是文明存續(xù)的未來。”
面對凱莎，烈陽王帝鴻坤終是沒有任何掩飾，或許是覺得無法掩飾，又或許因為縱使面對凱莎，烈陽也沒必要，但不論如何，憑這話，就已然說明了很多。
聽到這話，潘震就明白烈陽已然站在天使的對立面，而有凱莎在的梅洛天庭，他相信就算是卡爾也無法撼動，雖然對于王的決定有些不解。
接下來，烈陽或許會有一場戰(zhàn)爭，但烈陽也并不懼天使，潘震這樣想。他轉(zhuǎn)動身子擋在凱莎身前，他看到凱莎的臉上仍然平靜，沒有絲毫異樣，沒有動作，也沒有準備開口。
有些奇怪。
心中微調(diào)，做些準備，只是他剛準備開口說些什么，話語就被生生堵了回去。
“因為不確定，所以烈陽便在兩頭下注?！?p> 說這話的自然是姜明，他似一團迷霧陡然出現(xiàn)在凱莎身旁，帶著微笑，就像個普通至極的鄰家青年，不會讓人感受到一絲不適或者說威脅，相反，倒會有種親切感，只是當那漆黑色的眼珠緊緊注視著你時，你也會不自覺的落目注視傾耳聽。
“兩頭下注者，往往討不到任何一方的歡喜，也最容易兩頭落空，除非…”面對潘震，姜明的嘴角再次往上微翹了些，“殺死凱莎?！?p> 姜明再次笑了笑，“當然，也還有我?！?p> 場上極靜，溫度也似乎驟然一降，至少潘震覺得有些冷。他看著姜明，下意識的把身軀動了動，似是在驅(qū)趕寒意？
只是……
平近的人。
溫柔的微笑。
最刺激的話語。
這三者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會如何，潘震過去沒想過，也不清楚，但從今日起他知道，這個如迷霧一般的人，很危險，哪怕是那個如鄰家男孩般的死神卡爾，論危險，都應(yīng)不及這人。
“殺死我們，你們便可坐于高處靜觀結(jié)局?！?p> “很不錯的主意，要不你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