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工業(yè)思考
說起來R.D之前還一直奇怪，為什么矮人們一定要使用酒精作為火焰噴射器燃料和發(fā)動機的燃料而并不使用化石燃料，這不合理啊，但是······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化石燃料”嗎？
盟軍所使用的高性能燃料完全是依靠超級黑科技直接強行合成，無論是建造飛機的機場還是坦克工廠都能合成燃料，而所用的東西不過就是各種元素以及消耗多功能電站的電能然后進行合成罷了。不光是燃料，食物、藥品、酒精、高性能發(fā)射劑·······無一不是可以直接通過只要有元素存在就可以強行將其從原有狀態(tài)剝離成粒子然后使用這種超級黑科技的幫助下才完成的，但是這并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或者說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
而且根據(jù)之前盟軍科研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一種特殊情況就是在這個世界里非大型組織，比如動植物的身體組織以外的微生物的變異和地球上并不一樣，就目前研究到的一些可以單獨存在于野外的微生物的結(jié)構(gòu)形態(tài)也和地球大相庭徑，比如觀察到明顯不是葉綠體和線粒體的新型結(jié)構(gòu)的一些微小結(jié)構(gòu)----呈現(xiàn)異常的三角體結(jié)構(gòu)，完全不清楚是什么玩意。
那么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分解者和地球上可能完全就是兩碼事，而地球上的分解者最后會讓大面積的死亡的樹木或者動植物變成化石燃料在這個世界可能完全行不通，而酒精的制取也應(yīng)該極度困難。因為不是這人說了么，釀酒十分困難------這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qū)е碌?，制作酒精的酵母在這個世界說不定也不是酵母了，而且很可能因為魔導(dǎo)洋流的變化而每次變異很嚴重，這將會導(dǎo)致酒精品質(zhì)不穩(wěn)定，而不穩(wěn)定的品質(zhì)將會進一步的影響工業(yè)化的問題。
所以就可以直接推斷出來了：保存這個世界的發(fā)酵用菌種一定是一件相當(dāng)麻煩的事情，需要隔離或者降低魔導(dǎo)洋流的影響，使其對于菌落的擇優(yōu)影響大為降低才行。而且可以進一步的推斷出，或許矮人之所以不會大規(guī)模使用化石燃料而是使用酒精，很大可能性也是這個世界里沒有比乙醇更好的液體燃料了，再考慮到矮人不會魔法因此依賴魔法燃料可能性較低，那么就是加入了這個世界特殊助燃劑導(dǎo)致乙醇燃料爆發(fā)起來只是微弱劣于汽油········
“制酒能力就代表一個國家的工業(yè)能力，因為這是唯一不需要大型蒸汽機、可以以較小的規(guī)模使用的燃料？”
R.D喃喃自語，黑暗兄弟會的向?qū)⑽⒉[了瞇眼然后又恢復(fù)了正常，但是他知道自己向那些高層們匯報的時候的內(nèi)容又可以多一條了：這個領(lǐng)主具備相當(dāng)?shù)陌说摹肮こ虒W(xué)”知識。
“·····嘶”R.D越想越是倒抽一口冷氣，這個世界雖然確實具備了魔法這種超自然能力，但是仔細一想，在失去了化石燃料的情況下想要爬出電氣科技來跳過期間需要大量內(nèi)燃機的近代工業(yè)化過程一定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畢竟沒有了內(nèi)燃機就代表離開了大型設(shè)施支撐的電網(wǎng)就舉步維艱，相當(dāng)于砍掉了機動力。
而就算是在地球上，完全電氣設(shè)備替代內(nèi)燃機設(shè)備也只是初露曙光而并沒有投入使用，內(nèi)燃機還是相對的更加在野外可靠、容易操作、動力充沛，更別說這個世界現(xiàn)在這落后的科技了。而進行產(chǎn)業(yè)升級的國家大部分時候都是脆弱的，舉個幾個例子，TC的宋朝、英國工業(yè)化初期·····無一不是在這個時候相對脆弱各種損失慘重，然后再考慮到這個世界據(jù)說無處不在的那些兇惡的反人類力量。
看來這個世界面臨的嚴重性的問題遠遠還超出他之前的想象！
“主人，所有的食物都是安全的”在R.D無意識的用手指點桌子思考的時候，嘗完了一輪食物的喬伊對R.D說道，R.D這才恍然醒悟了過來點點頭，然后看著面前擺的整整齊齊的空盤子和刀叉回憶了一下西式餐怎么吃的以后（還是烏黎蘇拉教的），他指了指幾樣食物，喬伊立刻起身為他盛好了菜，然后輕輕放到R.D的面前，后退一步微微鞠躬，整個流程行云流水優(yōu)雅的挑不出一點錯誤。
“你也一起來吃吧”R.D對桌子上的菜品努了努嘴揚了揚眉毛，喬伊微微行禮：“承蒙主人寵愛，但是喬伊是不能和主人同一桌的，還有就是在試嘗的過程中喬伊已經(jīng)吃飽了。”
“·····哦”R.D拍了拍腦門，可不是，喬伊飯量超級小，小到不到R.D的三分之一，桌上這十幾道菜一樣堆一點都估計要把喬伊吃撐（大概）。他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吧，那么大家開動吧，抱歉讓你們等了這么久?！?p> “噢，我確實快餓死啦，那我就不客氣了······”
逗比哥嬉笑的拿起刀叉伸手就是把面前一疊肉排中一部分給插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盤子里，隨著他的動作，被輪換出來的四位AMST隊長和科爾將軍也開動了。R.D聳了聳肩，對喬伊說道：“那個，喬伊麻煩你安排一下分給其他隊員的小份，就算是規(guī)定警戒人員要盡量保持飲食獨立，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完全只看著我們，稍微嘗些味道也是應(yīng)該的?！?p> “是，我的主人”喬伊回答道。
·······這個小小的動作為R.D贏得了相當(dāng)?shù)淖鹁?，幾乎所有?zhí)勤警戒只能啃MRE的AMST士兵在拿到了一個很小的盛著小半個巴掌多的食物后明顯很興奮，就算是心思再粗大，他們也知道這是R.D在尊重他們----什么都沒忘記他們一份。不過其中還是有好幾個AMST士兵在咽了口唾沫后拒絕了食用，因為他們要嚴格遵守“警戒人員盡可能食用已知的安全食物避免被潛在毒素威脅以完成保衛(wèi)任務(wù)”的條例。
諾斯爾帝國的食物味道很奇怪，怎么說呢，R.D總有種在吃介于蘇州菜、川菜、東北大亂燉這三種菜的奇怪感覺，倒不是說不好入口，只是他確實還沒習(xí)慣這種香料配比更接近西方菜系的風(fēng)格，因此他稍微填飽了肚子就放下了刀叉（這玩意也是導(dǎo)致他食欲不振的主要原因），開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看著他們吃飯的黑暗兄弟會的人那里打聽起來了情報。
而對于R.D要打聽的情報，這位向?qū)б彩侵獰o不言言無不盡。R.D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人壓根不是什么底層人士而肯定至少也是個中層，否者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但是他也沒挑明。而根據(jù)他的描述，R.D也得到了一些他最近比較關(guān)心的問題的答案，比如諾斯爾帝國有沒有知道貴族討伐軍全滅的事情。
“這個消息已經(jīng)傳過來至少十天了，而按照這個速度的話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到帝都有段時間了，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這種情報會被幾百里加急傳遞，所以大概已經(jīng)傳到帝都七八天的樣子了吧，假如帝都那邊有什么反應(yīng)，那么也應(yīng)該在這幾天內(nèi)把消息傳過來了。”
“霍，你們還有以往加急的國家級情報的監(jiān)視歷史數(shù)據(jù)？”
“呃······”R.D這個先進的描述蹦出來以后把黑暗兄弟會的向?qū)Ыo鎮(zhèn)了一下，但是后者隨即笑了笑明顯不想細說，R.D也暫時沒繼續(xù)追問的問道：“好吧，按照時間來算從我擊潰貴族討伐軍到現(xiàn)在也就十七天，中間這七天的耽擱或許有些問題----或許你們知道的問題？----但是這個不重要，我想問的是，為什么我還沒見到這邊有軍隊戒嚴的動作？”
“因為能擊潰整個貴族討伐軍的軍隊如果想要打下一座城市，這邊的戒嚴意義不是很大。”黑暗兄弟會的人先是恭維了一句，然后這才說出真實原因：“其實在您過來之前有整整五六天的樣子的時間內(nèi)，很多城市里的商人、旅行者都已經(jīng)紛紛亂作一團的逃離了這邊了，留在這里的全都是逃不了、避不開的本地人或者農(nóng)夫，他們逃離了自己的土地那基本和等死是一樣的，因此在不知道可能的敵人的確切進軍的消息后戒嚴毫無意義。”
“就沒有人使用流言什么的攛唆人們逃離家園以霸占財產(chǎn)嗎？”R.D問道。
“這種事就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才沒有什么用的?！毕?qū)α诵Γ骸澳梢钥吹浆F(xiàn)在城市里蕭條了很多的原因就是因為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還是不能跑。而且就算是真有人打過來了的話提前躲在大城的城墻后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其次就是如果是打過來的人是土匪什么的，捐出財產(chǎn)和女眷什么的還能留下一命。在諾斯爾這邊幾乎不存在任何盜匪是會殺死交出財產(chǎn)和女眷的人的，因為一旦殺了這種人的話就意味著他們永遠都不能再回到平常的生活中了，沒人會接受瘋子的?！?p> “而在諾斯爾這邊凡是離開了帝國幾乎就沒可能有一天正常生活，周圍的環(huán)境太惡劣了，想要離開諾斯爾還帶著大量財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些盜匪實際上最終還是必須回到諾斯爾才行?！?p> “······交·女·眷？”
R.D難以置信的問道，向?qū)c了點頭，然后笑道：“啊，您或許不知道，對于這些賤民們來說老婆女兒不過都是附屬品和值錢的財產(chǎn)，沒有了就買一個女奴暫時用著就好·····當(dāng)然也有很多人是對自己老婆孩子是好的，但是如果不交女眷就代表所有人都得一起死，所以這是一個流傳已久的規(guī)矩了?！?p> 這話讓R.D目瞪口呆了半天，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巴掌拍在了椅子上：“這可真夠亂的，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做婦女可頂半邊天嗎？再說了，沒有愛情結(jié)什么婚·······”
向?qū)дＡ苏Ｑ劬Γ路鹗窃谡f“你這個買了個女奴玩的人好意思這么說？”
···········回到住宿處后，R.D和主基地進行了一通聯(lián)系然后又絮絮叨叨的不厭其煩的把整個隊伍第二天行程確認了一遍，安排科爾將軍和逗比哥分別按照今晚從向?qū)Э谥械弥那閳筮M行校核檢查后才回房睡覺，一進房間他就發(fā)現(xiàn)喬伊已經(jīng)為他鋪好了舒適的床鋪，而喬伊自己的地鋪---似乎是根據(jù)以前在行會的訓(xùn)練，喬伊這種貼身奴隸都是要盡量睡在主人觸手可及、被命令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做出應(yīng)對的位置---也已經(jīng)鋪在了床鋪的一邊的角落里。在喬伊幫R.D卸下身上的盔甲的時候（他在這邊的日常服裝是一套裝飾比較一般的輕質(zhì)高性能仿騎士式全身盔甲），R.D忽然問道：“說起來喬伊，你原先的家也是在諾斯爾吧？”
喬伊的手頓時頓住了，隨即又馬上繼續(xù)輕柔的為R.D卸掉盔甲的動作，同時輕聲回答道：“是的，我的主人，如您所知我本來是一位公爵的直系后裔·······”
“如果這讓你很痛苦就不用說了”R.D擺了擺手表示阻止，然后說道：“我其實想問的是······以你所知道的知識和經(jīng)歷，今天我從那個向?qū)抢锫牭降膬?nèi)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他的講述沒有任何問題，我的主人?！?p> 為R.D卸掉了上身的盔甲后，喬伊蹲下身半跪著為R.D開始解開腿部的裝甲綁腿，隨后繼續(xù)說道：“在主人您仁慈的目光所沒看到的地方，諾斯爾內(nèi)有很多這樣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其實無論男女，一旦淪為了奴隸后的遭遇都是相當(dāng)?shù)膶δ鷣碚f有些過于駭人聽聞了。而且我也確實沒有向您說明我之前的經(jīng)歷，這是十分不應(yīng)當(dāng)?shù)?，請容我向主人完整的匯報我的來歷······啊?！?p> 喬伊小巧下巴忽然被一只大手給捏住了，它上托的動作讓喬伊被迫閉上了嘴巴并看向了斜上方，R.D對喬伊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喬伊，不用逞強，畢竟你的情緒對我來說是毫無隱蔽可言的，那個奴隸契約魔法·········去睡覺吧，把你的地鋪給鋪厚一點免得著涼。等你什么時候可以直面你自己的過去并擁有屬于你自己渴望之物后，再來讓我知道這些吧?！?p> “····是，晚安，我的主人。”
喬伊低下頭吻了吻R.D的手指表示臣服，R.D嘆了口氣嘟囔著“這個諾斯爾爛攤子怎么搞啊·····”的翻身上床睡覺了，等他躺好了，喬伊這才來到自己地鋪邊脫掉了衣物鉆進被窩里，但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再這樣下去，他勢必會帶著自己到達諾斯爾帝都，但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有勇氣進入那座城市嗎？
“······人生來就是而且始終是自由的，在權(quán)利方面一律平等。社會差別只能建立在公益基礎(chǔ)之上，雖然目前我們還無法達到絕對理想的狀態(tài)，但是這種理念必須被豎立在我們的內(nèi)心之中······”
R.D在授勛儀式上宣告統(tǒng)合聯(lián)盟共和國成立的時候引用的法國大geming時期的《renquan宣言》的景象仿佛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或許其他所有人都沒像喬伊一樣注意到R.D表情中隱藏的緊張到快發(fā)抖的神情，但是正是這一絲在這種嚴肅場合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搞笑的失誤讓喬伊忽然感覺到一種特殊的感覺。自己所服侍的主人并不完美，笨拙、逞強······但是莫名的孤獨。而孤獨的人，往往也會吸引到同樣孤獨的人。
驅(qū)散了這種對于R.D“不敬”的念頭，喬伊閉上了眼睛，漸漸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