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鋒眼眶周圍立即浮現(xiàn)出一圈烏青,他“嘶”了一聲,退后了幾步,臉上的神情有些復雜。
“你這個混蛋!”憤怒的尖叫聲響起來,林彎彎從場外沖到了場中央,不可思議地看著君無焰,質問道:“你怎么可以動手?你還要不要臉?”
她說的動手,當然是指君無焰不用命魂,徒手揍人的事。
君無焰看著她的目光甚至可以用莫名其妙來形容,她相當平靜的問道:“你跑上來做什么,我們還沒分出勝負,你這樣上來是打破規(guī)定的?!?p> 林彎彎沒想到她還能理直氣壯地宣告自己還沒輸,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恬不知恥的人?在她看來,君無焰放掉自己命魂的那一刻就等于已經(jīng)認輸了,她才毫不顧忌跑上來。
“可是你剛剛明明用了手……”
君無焰很是淡定地打斷林彎彎的話:“有規(guī)定用手直接接觸對方就是認輸嗎?”
林彎彎一愣,下意識搖頭,一般人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命魂與對手徒手戰(zhàn)斗的,而且有些時候為了防御也會使用身體的一部分來抵擋攻擊,但是很少有人放開自己命魂的。
林彎彎隨即反應過來她被君無焰牽著思路走了,立即重振旗鼓大聲指責:“但是你也不能直接用手,那是無賴才用的招式?!?p> “無賴用什么就是什么了?”君無焰冷笑一聲,“無賴用嘴吃飯,你難道不用嘴吃飯?”
這話刻薄的讓林彎彎眼睛都紅了:“你……你拿我跟無賴比?”這于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不覺得一個打斷別人對決的人的品行會比無賴高到哪里去?!本裏o焰刻薄地說道,大熊忍不住乍舌,她在君無淵眼里一直是個聽話到?jīng)]什么主見的孩子,所以大熊在潛意識里也覺得她是個好脾氣,很難想象她會露出這么伶牙俐齒的一面。
林彎彎被氣得哭著拂袖而去,君無焰轉頭看向應鋒:“我們繼續(xù)吧?!?p> 應鋒卻搖了搖頭:“不了,我輸了。”
君無焰一愣:“是因為林彎彎?你不用管她的?!?p> 應鋒無奈道:“不是,是因為你剛才那拳太重了,我現(xiàn)在看東西還有一些模糊?!比绻麆倓倹]有林彎彎打岔,君無焰繼續(xù)攻擊的話他也沒有把握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贏君無焰,畢竟她剛剛的突進方式太讓人詫異了。
君無焰瞬間對應鋒的傷有點愧疚,比起林彎彎,應鋒的性子顯然討喜多了,拿得起也放得下,君無焰也對他很有好感,忍不住道歉:“抱歉,應該沒有傷到眼睛吧?”
這個時候路原走了過來,查看了一下:“應該沒有,過一會就好了,不過穩(wěn)妥起見你還是讓大熊帶你去醫(yī)務室看看吧?!?p> 話里話外的意思不過是要支開這兩人,但是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很聽話地向外走去。
看起來這些人中路原才是做主的那一個,他現(xiàn)在明顯意思是要跟君無焰單獨談談。
君無焰皺了皺眉,看著路原的眼神就帶了幾分警惕:“你要做什么?”
路原笑了笑,試圖和她拉近關系:“別那么緊張,我想你也不會希望我們等下的談話被他們聽見?!?p> 君無焰覺得很這句話來得很不知所謂,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還不想給別人知道至于這么遮遮掩掩的?只怕是路原的瞎腦補。所以她冷淡地催促:“有話就直接說吧。我下午還要去上課,沒時間陪你扯?!?p> 她干脆利落,路原也就開門見山:“你的命魂,不是來自我們城市的煉金術師吧?”
關于的這個,君無焰靜了一瞬,立即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路原卻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你不用瞞我,你的容器末端的薔薇花的所呈現(xiàn)的緋紅色光澤只有一種金屬才有,而這種金屬我們城市是采集不到的,你是煉金術師,想必比我清楚這種金屬的產(chǎn)地?!?p> 君無焰想了想,她的容器特殊,特殊得絕對不能和外人透露一絲一毫,畢竟如果別人以為她手上她還有的話只怕她的身家性命都會有危險,百分百融合的容器吸引力就足夠大了,別說還能生成最適合控魂師的屬性。
至于路原所說的那種金屬,只有一個城市有產(chǎn)出,雖然產(chǎn)量很大,但是那個城市就是當年侵略他們這座城市的罪魁禍首,所以兩座城市間的交易早就斷了,當年為了表達抵抗侵略的決心,整個城市的市民都把自己家里生產(chǎn)自那座城市的產(chǎn)品都銷毀了。十年過去了,兩座城市并沒有來往,所以君無焰容器里為核心的那種金屬來源就很可疑了。
路原慢悠悠地說道:“你說讓整個城市的人知道他們引以為傲的煉金術師灼華的弟子疑似和曾經(jīng)的,甚至是將來的敵人有勾結,你說大家會怎么想呢?”
君無焰對這個假設嗤之以鼻:“僅僅憑一件容器?”
路原笑:“不要小看仇恨的力量啊,那場戰(zhàn)爭太過慘烈,十年時間大家都還銘記著,一年多以前有個富商展示自己從外地淘來的寶貝,卻被發(fā)現(xiàn)有一樣產(chǎn)品的產(chǎn)地是那里的,富商被當場逼著銷毀那件商品,不然他的命大概就要交代在那里了,順帶一提,那是他淘來的最貴重的商品。”
情況比她想的要嚴重,君無焰眉頭一挑:“你是在威脅我?”
“并沒有,“路原依然風度翩翩笑著,“我只是覺得話還是說清楚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君無焰知道路原不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至少現(xiàn)在不會,他要是想說根本就沒必要把其他人都支開只和她單獨談話,但是君無焰很不喜歡被人捏著把柄的感覺。
她輕聲一笑,往前一步,直視著路原的眼睛:“你要說的話,我無所謂,但是你要想好,”她眼底寒芒一閃,殺機驟現(xiàn),“說出來后你是不是還有命在?!?p> 路原啞然失笑:“你想殺了我?這個牛皮吹過頭了吧?”君無焰也許可以打敗比她魂力高一級的對手,但是如果兩方拼命的話,她是絕對處在下風的。
君無焰淡然道:“你可以試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很不恰好,我這個人很記仇,而且,睚眥必報?!?p> 路原迅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君無焰這句話的可信度,最終他還是決定。不論真假,他先退一步,畢竟他也只是想提醒君無焰她一句,不想她仗著是灼華學生的身份太過囂張罷了。
“大家目的都是一樣的,何必為了一點小爭執(zhí)而弄得不愉快呢?”路原淺笑,三言兩語便把一件可能威脅到君無焰安全的事定性成了小爭執(zhí),也算是個聰明人。
君無焰點到為止,她也不想撕破臉,所以她也就順著路原的話說道:“說的對,那么以后就合作愉快了。”
路原頷首:“合作愉快。”
她轉身,出了學校后直奔灼華的住處:“老師。”
正在看書的灼華抬起一只眼睛,懶洋洋打了招呼:“來了?!?p> “老師,您知道我的容器里金屬的產(chǎn)地嗎?”
君無焰不怕自己容器的事抖露出去,一件容器還定不了她的罪,但是她也擔心給灼華帶去麻煩。
“啊,你說這個,我知道啊,你出手我就知道了。怎么,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有的沒的?”
“我能解決?!本裏o焰放下了心,灼華知道但還是收了自己為徒,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路原威脅她的事,她也就輕描淡寫提了一句,沒有多言。
灼華點了點頭,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不要擔心,從來就沒有不允許使用羅安城的東西的規(guī)定。“
羅安城就是曾經(jīng)作為侵略者的城市。
下午練習的時候君無焰熬了幾大鍋的粥,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糊味或者夾生,但是找到控制的那個臨界點后,君無焰越發(fā)的得心應手起來,到了最后一鍋,君無焰甚至可以一邊輸入魂力一邊揭開鍋蓋看粥蒸的如何了。
灼華也對她的成果很滿意,甚至給她的晚飯加了菜。
晚上她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見辰雅逸又在等她,看見她回來后大步上前把她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
君無焰一頭霧水地問:“雅逸,怎么了?”
辰雅逸擰著眉頭道:“我聽說今天有人找你事了?”
說的應該是林彎彎,君無焰給他解釋了幾句,但是路原的事她想了想還是沒說,這個跟林彎彎的事不一樣,說出來指不定辰雅逸要怎么擔心,但是辰雅逸又是基本上是可以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所以君無焰覺得還是不說得好。
聽完今天的事情經(jīng)過,辰雅逸冷笑數(shù)聲:“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币簿褪沁@種蜜罐子養(yǎng)出來的小女孩才會在打架的時候講究一個公平和風度,真到了生死關頭,能活命就不錯了,誰還管你怎么殺死的對方。
君無焰反倒來安慰他了:“你也說了是個小姑娘,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你也真是,別讓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可以欺負到你頭上。”辰雅逸轉而責備了君無焰幾句,君無焰笑著聽聽,根本沒放在心上,她并不覺得林彎彎那幾句算是欺負。
“說起來,”但是辰雅逸的嘮叨也是沒玩沒了,為了轉移話題,君無焰很是好奇地看了辰雅逸一眼,“我覺得雅逸你不太對?!?p> 辰雅逸心一跳,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怎么了?”
君無焰沉吟著:“我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個世界身份與實力是掛鉤的,辰雅逸知道很多與他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比如明瑞,君無淵所執(zhí)行的任務他也是知情人,但是他卻不像是能夠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因為他實力真的太差了。
辰雅逸抿了抿唇,輕聲一嘆:“抱歉,炎炎,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君無焰也只是隨口那么一提,她現(xiàn)在的確沒有資格知道太多事情,所以聽辰雅逸這么說也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不再多問,她只需要知道,辰雅逸不會傷害她就是。
雖然她的這個篤定來的很莫名其妙,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辰雅逸對她沒有惡意,但是她就是如此相信著,甚至這份相信與兄長也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