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這名字土氣,土氣得非常!——《斗米小民》
金梧顯出光輝,脖頸處還帶著金梧炙熱劍氣的涼意,不禁感慨,此等感覺熟悉不過。
“你是蒼大人派來的人?”大概是因為今日的這一張臉,不如夫人那次的美貌驚艷,他竟沒有認(rèn)出來。她心里清楚,此番任務(wù)出手只為救先生,切勿攙和到危險的事中。
好心丫頭轉(zhuǎn)而微笑道,“應(yīng)閣主所言不錯,小人確實是蒼大人安插在太師府中的人。此次埋伏太師府,為的是協(xié)助應(yīng)閣主,查明當(dāng)年案件真相?!惫偾粚嵶?,確實不是這府上普通的丫頭。
應(yīng)無患手中的金梧仍舊警惕貼著她的脖子,這家伙是怎么了,難不成,還在懷疑她?
“應(yīng)閣主莫不是想問,我為何能認(rèn)出閣主來?”她眼神謙卑一低,“大人早有說過,閣主可能易容混入其中,讓小人多個心眼,注意近日太師府新來的人。方才小人也是見著閣主的金梧劍才識得閣主的身份。”
“真是如此?”
“自然如此?!?p> “既然如此,別給我惹麻煩?!比绱私忉尯?,應(yīng)無患心中疑慮打消,本就知道蒼術(shù)會派人相助,卻不想竟是個丫頭,麻煩。
第一日來太師府必須好好摸清太師府的角角落落,比如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再比如什么地方方便逃命?她跟在后頭,想著應(yīng)無患也如此想著。
“應(yīng)閣主,你等等我……”她腳步稍有些慢,落在后頭,八百米長跑也沒那么累。她本想叫住他,可誰知一道寒光落在她的肩頭,嚇得她立刻不敢動彈。
“我!”她向來不是一個隨便認(rèn)慫的人,挺直腰板對視道,“我一定會,再跑快一些的!”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有懸鈴寄人籬下,都是命。
“蒼術(shù)怎得養(yǎng)了這等蠢笨之人?!”他冷言,果真對一個不曾相識之人依舊做到如此冷傲,若是以木懸鈴的身份,他又該說了,木姑娘這腦子該不會都是漿糊?
應(yīng)無患見她遲遲不說話,以為她稍有悔意,才溫柔了些語氣,“以后機(jī)靈些,在太師府,不得暴露真實身份,否則你我便是死路一條?!?p> “那應(yīng)閣主……”懸鈴低眸,那人對這三字極為敏感,又是殺氣的一注視,她無奈一嘆,“那我叫你什么好嘛?!”
他思慮沉默轉(zhuǎn)身,想著這張臉主人的身份,“就叫,山花?!?p> 就叫,山花;就叫,山花……對這他那副一本正經(jīng)說出此名字的神色,木懸鈴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叫啞丫頭本就已經(jīng)過分了,山花這名字土氣,土氣得非常!
不過山花自個倒是一副這名字還得體的模樣,“你呢,你叫什么?”
“我?”她又得給自己取一個名字,這倒不用很久,“我叫小路。”她這倒想好了,往后還可以取小曼,小生,反正夠她用的。
山花聽了后,卻好似一幅無所謂的姿態(tài)獨(dú)自離去,或是又去查看那私宅里頭的情況,或是去打聽慕容玄的下落,反正刻意避開她便是。
實則也是,應(yīng)無患本就不放心蒼術(shù),她自言是蒼術(shù)派來,顯然是派來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如此的兵分兩路,倒是正中她的下懷。救先生一事還得她出手!
“聽說了么?今日朝堂之上,太師公然彈劾了圣上的表舅,你可沒瞧見圣上那臉色?”說話的小廝估計也沒瞧見那神色,卻描述得像模像樣。
“圣上的表舅,豈不是公然和圣上作對?你說,咱太師府不會要完了?”
“也未必,你也不是不知道太師這些年公然與圣上作對的日子還少么?估摸著圣上也覺得如此是家常便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過去了……”
“我看此次嚴(yán)重,太師都好幾日沒有回府,便是出了大事!”
每日一早在這廚房小灶前,來來往往的人大多都能將太師近年來的事跡一一說明白。從他小時候爬橘子樹,到他之后去書院求學(xué),再到娶妻生子,反正一生都明明白白的了。也不知應(yīng)無患整日折騰什么,坐著能聽到的事,非要費(fèi)勁去打聽。
“喂,你,趕緊去私宅送個吃的?!弊蛉盏膵邒哒J(rèn)出她來,神色有些不耐煩,“別磨磨蹭蹭,要是里頭的人餓著了,要你好看!”
所有人小心注視著她,投以同情的目光,不過是去送飯,至于?
她跟在嬤嬤身后問,“嬤嬤,府里的餐食不是有專人送的,為何今日要我去?”
嬤嬤顯然有難言之隱,“這還不是你走運(yùn)了,我等手頭有急事,否則此等進(jìn)入私宅的機(jī)會,能落到你這個小丫頭身上?”觀其神色,像是故意隱瞞,故意將她引入私宅,是想讓她做替死鬼?
她攬著食盒,嬤嬤才送她至門口一溜煙便消失無影無蹤去了,面前這石門微微開了一道縫。與往日不同,連駐足探望的下人也未曾見到,情況真的有些詭異。
按他們所言這私宅里便好像那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啟,厄運(yùn)災(zāi)難隨之而來。
她正如此想著,果真,從里頭竄出什么東西來!朝著她撲面而來……該不會是粽子?
啾啾,啾啾啾啾……
她擋著臉,聽到這粽子的聲音如此耳熟,隨之露出半只眼一瞧,“小黃?”
雖說長得黃色的鳥兒很是常見,但小黃的叫聲是啾啾,啾啾啾啾,很好辨認(rèn)出,況且在那小黃的眼神中,分明有種他們認(rèn)識的感覺。面前那只鳥就是大叔說過長得很像她的鳥兒。
可為何太師的私宅里,能跑出一只鳥?
啾啾,啾啾啾啾……
它撲騰起翅膀,它聰明得很,大概因為鳥兒是聞氣味的,一聞便戳穿了她的人皮面具。更何況它向來機(jī)靈,還等著嬤嬤走了才悄悄溜出來。
“果真是一只機(jī)靈的鳥兒啊——”她朝著小黃的小腦袋摸去,滑溜溜的羽毛被照料的很好,看似是有人照料著它。
石門吱呀一聲響,原本以為那里頭只有一只鳥,沒想到還帶著一個人,緩緩探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