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本來就畏妻,雖然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但看見那小姑娘帶來的黏土遠(yuǎn)比自己平時用的要好上許多倍,心內(nèi)想著,若是這姑娘節(jié)約一些,自己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得上一塊。
“好了,你那破罐子等著明兒畫也是一樣的,姑娘要用,你便待她用?!蹦菋D人依舊催促道。
那男人也慢慢地走了出來,一張被泥土映照的有些泛黃的臉,帶著些疑惑和不解,在白幽面前停了片刻,不放心地問道:“姑娘,你可小心些我的東西,雖然不值什么錢,可對我來說,那些都金貴著呢,你要是弄壞了我的東西,我可是要找你賠一套新的?!?p> 白幽笑道:“師傅盡管放心,我雖不才,但也是知道一些制陶的步驟和方法,我不是玩玩的?!?p> 那男人有些佝僂,一聽這話抬起頭看了看白幽,見到不過是一個看起來什么都不會的大戶人家的姑娘,笑著搖搖頭說道:“罷了罷了,你去用吧,待做好之后再來找我,我替你燒制?!?p> 白幽點點頭,待兩人走后便對阿青和二福說道:“你們就在外面守著,我沒說話,誰也不要進(jìn)來。師傅所傳授的秘術(shù),絕不可以外傳,你們都不會偷看吧?!?p> 阿青點點頭,自是會意。自從大夫人把她派來伺候白幽,她就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小小的,不通人事的姑娘,其實藏著很多秘密和心事,所以雖然在別人看來,白幽待阿青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了,但是在阿青心里,依舊覺得自己和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姑娘隔得很遠(yuǎn)。特別是白幽一個人坐在窗前發(fā)呆時,阿青都覺得,這不該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姑娘該有的眼神,那種眼神,好像經(jīng)歷了人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她記得有一次,她替白幽收拾衣物時,不小心把最初白幽來時穿著的白色的毛絨外衫給掉在地下了,結(jié)果白幽見著,那你整天便一直坐在窗前待立著,誰來也不肯理會,連陳笙來了,也只是呆呆的一動不動。
阿青嘆了一口氣,只是在外面侯著。
白幽此時在里面,看著帶來的幾塊黏土,在看著屋內(nèi)的磨具,本想著直接用妖術(shù)便也罷了但是剛剛看著那個男人似是做陶器的高手,若是倒時候自己帶來的黏土在這些磨具上一點都沒留下印記的話,難免惹人懷疑。
所幸的是白幽跟著陳笙認(rèn)字,因為她為女子,平時陳笙也不愿意她看那些枯燥的經(jīng)文史冊,每每給她看的書,都是些雜書奇聞。巧的是白幽曾經(jīng)看見過一本講制作陶器的書籍,所以她雖然是騙了眾人,但也不是完全一丁點兒也不會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環(huán)顧了周圍,抬起手來,用自己的妖氣排空泥料中的空氣。
果然還是容易地多的,她想著,作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凡人需要用實打?qū)嵉牧獾臅r候,妖只需要輕輕地動下手指。她記得書中說道,如果泥料中空氣過多的話,胚體干燥燒制時極容易破裂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