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嘩啦嘩啦地淌著,田小夏機(jī)械地洗漱著,沖完一個澡了,她還是沒想出個頭緒來,她覺得自己可能腦子洗進(jìn)去水了。
不過有些事,自己并沒有去求證,更沒有去對峙,只是通過旁人的只言片語去揣測的,既然重來一次,倒可以看看自己的揣測到底是不是惡意的。
能怎么辦,自己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自己了,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身清爽地回到宿舍,田小夏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
躺在涼席上,陽臺的風(fēng)吹進(jìn)來,田小夏瞇著眼睛想,上輩子自己身邊不懷好意的人都一個個出現(xiàn)了,有的仇還是該報(bào)的,有的賬還是要算的,明天得給陶金玲寫信了,至少告訴她自己的新地址才行。
第二天大清早,整個宿舍還靜悄悄地,田小夏就起來了,今天事情還多呢。
得翻譯至少兩份材料,既然要寫信,除了吊著陶金玲以外,還得給家里保平安,給大哥和二哥都去信。這光寫信就得大上午。
依然是圖書館,果然寫信寫了半上午,寫給家里,寫給哥哥們的信都好寫,只是寫給陶金玲的就有些傷神了。又要違心地寫自己想她,又要隱晦地表達(dá)出自己的無奈,還得言不由衷地說,要軍訓(xùn)了,去不了滬市,讓陶金玲有機(jī)會來看自己。
如果不是陶金玲最初就目的不純,田小夏這輩子更想選擇敬而遠(yuǎn)之。
中午她是去找田靜吃的飯,主要還是要問田靜學(xué)校的通信地址。
“學(xué)校是每個學(xué)院四個郵箱,每個年級一個,我也不知道你們年級是分到哪個,如果不寫信箱就是在傳達(dá)室得自己找,容易丟,你要急就先寫我們年級的,我和我們班上宣傳委員說,到時候我再轉(zhuǎn)給你,不急你就再等兩天,明后天開班會,老師就會告訴你們的?!碧镬o說。
田小夏想了想,寫了田靜班上的,往后還得再重新告訴他們地址,沒得麻煩,等兩天就等兩天吧。
別說田小夏重來一遍怎么不記得,一則年代久遠(yuǎn),誰還記得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二則田小夏上輩子和兩個哥哥關(guān)系緊張,恨不得從記憶里把那個小島抹去,和陶金玲也是電話居多,幾乎沒怎么寫過信,壓根她就不記得自己年級到底是幾號信箱。
下午田小夏說自己要去圖書館打發(fā)時間,田靜要回宿舍去,兩個人就此分開。
中午沒睡午覺,田小夏昏昏沉沉覺得這樣的效率不如回去睡一覺,晚上提高效率來得實(shí)在。
加上學(xué)校通知的是周六周日兩天報(bào)到,按理說周日晚上或者周一就該開班會了,又沒個手機(jī),得回去看看有沒有通知。
田小夏頂著大太陽回到宿舍,感覺整個人都要自燃了,看著紅撲撲的臉,她有點(diǎn)懷念上輩子的護(hù)膚品了。不說別的,有個防曬霜也好啊。
她剛洗漱回來,準(zhǔn)備躺著瞇會,宿舍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舍友那么粗魯?shù)模?p> 顧饒曼坐在桌前整理她的抽屜,桌上堆得亂七八糟的;周曉霞躺在床上看著書,胡芬芬坐在楊蓉床上兩個人在嘀嘀咕咕,其他人都沒在。
田小夏看著進(jìn)門的新面孔,以為是早上才來的兩個同學(xué),挨著門口的兩張床也都鋪上鋪蓋的了。
奇怪的是胡芳芳居然沒有給兩個人做介紹,而是一臉不解地看著進(jìn)門的女生。
田小夏以為是走錯宿舍了的,也沒放在心上,坐在床邊脫鞋準(zhǔn)備睡覺,沒想到燙了頭發(fā)的女生居然徑直走到了田小夏面前。
田小夏不解地抬頭,還沒說話,女生就趾高氣昂地說:“我給你十塊錢,你搬到對面去住,這個床位給我?!?p> 啥?啥?自己遇到用錢壓人的了?還只給十塊?
田小夏眼皮都沒抬,“不換?!?p> “嫌少?二十!”
田小夏懶得說話了,多大個二十塊。
“五十!你別太過分啊。”女生咬牙切齒地說。
喲,一個床位給了五十?“挺值錢啊我這個床位?!?p> “你搬不搬到底?”
“既然那么值錢,我當(dāng)然不搬啦?!碧镄∠恼f。
田小夏剛說完,顧饒曼就笑了。
女生瞪了顧饒曼一眼,又指著田小夏對面胡芳芳的床問,“這是誰的床?”
胡芳芳坐在楊蓉床上,瑟縮著不敢說話,雖然五十塊錢很多,可她不想搬,她剛剛?cè)γ嫠奚嵬?,對面宿舍夕曬好熱啊,可是這個女生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沉默了十幾秒,周曉霞從上床伸出頭來,“你要睡我這個鋪嘛?我可以和你換?!?p> 女生一臉嫌棄,“行吧,上床就上床吧。”
田小夏愣住了,還有這出?
顧饒曼又嗤笑了一聲,“好大的五十塊喲。”也不知是說趾高氣昂的女生還是說周曉霞。
女生站在田小夏床邊,出去就要經(jīng)過顧饒曼的桌子,在她哼了一聲要出去的時候,她一轉(zhuǎn)身,顧饒曼地一個化妝品盒子掉地上了,顧饒曼驚呼了起來。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有錢了不起啊,還摔人家東西,我這是港市帶回來的粉餅?zāi)?,一百多塊呢,小肚雞腸?!?p> 田小夏看著地上雙C的粉餅盒,對顧饒曼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這個時候就能用雙C,不是巨有錢就是有海外關(guān)系。
她也看得明明白白,盒子是顧饒曼狀似不小心用手肘推下去的。
女生漲紅了臉,“誰摔你東西了,你這破玩意值一百多塊,坑人呢?”
“我收拾東西好好的,你一轉(zhuǎn)身就掉了,不是你摔的那也是你碰到來了?!?p> 顧饒曼在不依不饒,危機(jī)解除了的胡芳芳伸頭看了一眼,問:“曼曼。你這個是不是叫小香粉啊,法國的?!?p> 顧饒曼還是盯著女生,沒看胡芳芳,“對呀?!?p> 胡芳芳一臉羨慕地說:“我在時尚雜志上看到了,還是國際大牌呢,京都好像都沒得賣?!?p> 胡芳芳一說,女生臉色就不好了。
這時候周曉霞說:“我床上收拾好了,你搬過來吧,你說的五十塊……”
女生回頭瞪了周曉霞一眼,“我會給你的!”然后就快步走了。
胡芳芳看著碎成三塊的粉餅一臉可惜,顧饒曼無所謂地說:“沒事,再買一塊就是了,再說了碎了也能用。”
田小夏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rèn)識一下顧饒曼。
抹茶蘸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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