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無奈的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附近的士兵散去,在城堡四周巡邏警戒。
“安娜,你膽子可真夠大,竟然敢偽傳我的命令,調(diào)動我的親衛(wèi)去抓人?!?p> “看來我的確是太放縱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讓那些多疑的老家伙有多么惶恐不安,甚至還有幾個問到了父王那里?!?p> “他們以為我要在繼位大典前清洗一批人,嚇得慌忙跑父王那里表示忠心,想著法子證明自己的忠誠。”
“如果不是我當時反應(yīng)快,及時向父王編了一個還說得過去的理由,你少不了又要被訓(xùn)斥一頓?!?p> 安娜輕哼了一聲,撅起嘴。
“這次是意外,況且不是還有你嗎,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我,你也舍不得自己的親妹妹被父王責罵吧,對不對,我的好,哥,哥!”
羅蘭苦笑,拿安娜無可奈何。
”安娜,現(xiàn)在局勢緊張,再加上十天后的繼位大典,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讓那些老狐貍疑神疑鬼。“
“你就收斂幾天,等我十天后繼承王位,到時候隨你折騰,如果最近又有什么意外,你就當體諒我這個哥哥一次,提前對我說一聲好不好,我會努力想辦法幫你解決,千萬別再像這樣魯莽行事。“
安娜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我知道了,都說了,這次只是意外?!?p> 得到安娜的保證,羅蘭點點頭,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打量向旁邊的眾人,當他看到馬車上的哈伯特時,臉色微微一怔,變得十分奇怪。
“你是......哈伯特·克蘭瑟姆?”
“咳咳,我看過你的畫像。”羅蘭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哈伯特臉色尷尬,他之前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安娜,現(xiàn)在又當著人家哥哥的面坐在他妹妹馬車上,這著實有些奇妙。
“咳,是我,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就是紫羅蘭王國的羅蘭王子殿下吧?!?p> 羅蘭強壓下心里的古怪感,深吸一口氣,說道:“早有耳聞被稱為騎士之星的哈伯特騎士,今天終于能見上一面,我很榮幸?!?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安娜口中所說的意外吧。
“我想應(yīng)該是?!惫啬樕訉擂?。
“這幾位是?”
兩人也紛紛報上名字。
看到羅蘭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艾芙娜微微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到了這里,再遮掩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沒有意義。
她緩緩摘下頭上的兜帽,一點一點露出自己的面容。
羅蘭眼神微微一凝。
“原來是艾芙娜公主殿下,十分榮幸見到你。”
聽到羅蘭對她的稱呼,艾芙娜心里微微一顫,突然感覺公主殿下這個稱呼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很是諷刺。
“謝謝,我也是?!彼吐暬貞?yīng)道。
安娜暗暗點頭,對她的表現(xiàn)很滿意。
艾芙娜,你能認清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就好,現(xiàn)在的你,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女人,不再是曾經(jīng)的鳶尾花明珠。
“哥哥,既然你站在這里,我想應(yīng)該讓人準備好晚餐了吧?!?p> 羅蘭點了點頭,很有風度的邀請眾人進入城堡。
迪亞心里嘀咕,本來他還以為又是喜聞樂見的打臉情節(jié),可沒想到壓根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人家這位王子有修養(yǎng)的很,完全不是那種腦子有坑的傻缺類型。
想來也對,畢竟身為一國的王子,要是跟個潑婦似得不講道理,著實是丟王國的臉。
走進城堡大廳,踏著柔軟的灰色羊毛呢地毯,順著富麗堂皇的金色長廊一路向里,再登上螺旋的咖啡色玻璃樓梯,迪亞不禁感嘆起:腐敗的封建主義王族生活啊,什么時候我也能過著這樣的生活。
眾人落座,光這張純白色餐桌就有他們住的旅店兩個房間那么長,不一會,仆人們端著食物魚貫而來,一一擺放在眾人面前。
細長的白色蠟燭放在精美的銀質(zhì)器皿中,火光微微搖曳,照耀出眾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安娜微微抬著頭,像一只驕傲的小孔雀。
艾芙娜低頭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哈伯特神色尷尬,坐在那里一語不發(fā)。
迪亞和克萊爾埋頭猛吃,毫無心理負擔。
而羅蘭則饒有意味的靜靜看著眾人。
桌子上,最自在的就屬他們兩人了,張開了嘴,大吃大喝,至于貴族禮儀?去他喵的貴族禮儀,老子管那些干嘛,我特么又不是貴族。
強者自有強者的生活方式,他們的一舉一動,何必去在意弱者怎么想。
反正在弱者看來,強者放個屁都大有深意,發(fā)人深思。他們隨口裝逼說出的一句話,都好像是金玉良言,是成功的不二秘籍,值得眾人來反思,去琢磨。比如我雖然地皮無數(shù),卻高唱一無所有;我對金幣不感興趣;我臉盲癥不識美;我雖然是個富甲天下的大商人,但我只是個普通家庭。
恩,迪亞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至于他算是不算是強者,起碼在這個弱小的低魔位面來說足夠了。
“哈伯特,嘗嘗博格大廚做的松露,材料來自紫羅蘭王國專門種植的一小片的霧凇原,只給王室和公爵專供,還有這個白地菇,由格雷厄姆大法師親手養(yǎng)殖,剩下的最后那點全被我搶來了?!?p> 羅蘭面皮微抽。
“鳶尾花王國距離這那么遠,路上一定很辛苦吧,晚上睡得舒服嗎,吃的東西還習慣嗎,來,再嘗嘗這個......”
迪亞悄悄瞥了一眼艾芙娜。
狠啊,真狠。這話明面上是關(guān)心他們一路來的艱辛,充滿善意,實則是針對著艾芙娜,從以前鳶尾花的掌上明珠,想要的東西全部如愿以償,心想事成,再到現(xiàn)在國破家亡,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用這種前后的巨大落差感,打擊她的內(nèi)心。
果不其然,艾芙娜桌下的手,悄悄緊攥起了身前的餐布,黯然無語。
哈伯特沒有聽出安娜的話外之音,但他卻非常明白安娜的心意,盡管對此十分不解,但他依然保持著老樣子,如老僧坐定,目不斜視,只是“哦,恩,謝謝?!钡脩?yīng)付幾句。
對于安娜放在他盤里的食物,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謊稱自己不餓,沒有胃口。
見哈伯特沒有聽出來,迪亞心里嘆了一口氣。
總不能讓自己這邊的人白受欺負還默不作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