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帶著大隊禁軍和禮物來到丞相府門口,左瞧右瞧沒見人出來迎接,高偉看著門外的枯枝敗葉和緊閉的大門,不解地問道:“崔佑,你確定這里就是丞相府?”
崔佑點了點頭疑惑道:“是的。陛下丞相府奴婢宣旨時,來過好幾次,往常車水馬龍拜訪的馬車能排到巷口,門前是天天有人站崗打掃,今天倒是奇了怪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四句歌謠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諸位大臣躲還來不及,誰會沒事找麻煩,往斛律光門前湊,這年頭錦上添花者比比皆是,雪中送炭的人寥寥無幾”高偉看著斛律光門前略顯蕭索的場景,不免有些感嘆道。
崔佑心里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選擇閉口不言,高偉覺得等也不是個辦法,當即命令道:“尉相愿,派人去敲門去”在高偉親自來之前,尉相愿已經派兵包圍住了整個丞相府,就是一只鳥也飛不出去。
上去敲門士卒敲了老半天里面無人應答,高偉一尋思該不是聞風舉家逃跑了吧,這要是真的,可是要出大亂子的,高偉臉色一沉吩咐道:“直接把門撞開”
得到皇帝命令的士卒,此時也不在留手,找來一根圓木六個人抬著正要撞門,一旁的崔佑勸道:“陛下,這有些不好吧,丞相府的大門被陛下撞開,傳出去有損陛下威嚴”
“沒事,大不了朕賠斛律光一個更好的”高偉現在最擔心斛律光一家跑了,那時候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斛律光要是真反了,高偉手里連讓斛律光忌諱的人質都沒有,斛律武都倒是一個,關鍵人家在乎不在乎呢?
片刻之后傳來一聲巨響,丞相府的大門轟然倒地,高偉也不客氣當即騎馬而入,現在對結果看重的高偉,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高偉親率大隊人馬進入后,還沒下令四處搜索,高偉直愣愣地發(fā)現包括斛律婉儀在內全府上下都在站在中堂門口,眼神復雜地看著騎在馬上的自己。
高偉當即下馬帶著禁衛(wèi)走上前去,見到高偉親至,拓跋氏帶著自家兒女給高偉下跪行禮,高偉見人還在立刻笑了起來:“各位請起吧,怎么我們也算是自家人?不用多禮”
拓跋氏神情有些驚異,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斛律婉儀了解高偉的脾氣,見高偉不是來興師問罪喜極而泣道:“陛下,此次前來不是來誅殺斛律一門的嗎?”
“什么話?大齊誰敢誅殺功臣之后,朕此次前來看望國丈一家的,國丈現在為國征戰(zhàn)在外,朕有責任照顧國丈一家,崔佑把朕的禮物抬過來”高偉面帶笑容講道,高偉估計是自己帶兵而來,想來讓人家給誤會。
老婦人拓跋氏見陛下不是來問罪的,當即帶著愧疚的語氣說道:“陛下寬宏大量,對斛律一門恩重如山,斛律武都這個逆子膽大妄為,不殺不足以恕其罪,老婦請求陛下即可處死這個孽種”說完以頭伏地沉默不語。
看著頭發(fā)花白的拓跋氏請求處死自己的親兒子,內心肯定是痛苦萬分的,但是拓跋氏必須這樣做,以斛律武都所犯的罪行,高偉將其五馬分尸都不過分,大不敬之罪在《大齊律》屬于八不恕之罪中的一條。
拓跋氏知道陛下不殺斛律武,全部是看在自己夫君斛律光的面子,但是人都要有自知自明,斛律武都就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現在陛下看在斛律光的面子饒你一次,當斛律一門再也不能給大齊建功立業(yè),陛下要是想起這根刺,將記恨的是斛律滿門。
既然丟車保帥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要快刀斬亂麻,爭取把影響消除到最小。
高偉看著滿臉羞愧的斛律婉儀,心中略微有些不忍,斛律武都所犯之罪殺了夜就殺了,外人也挑不出理來,不過不符合高偉行事風格,斛律武都這個廢物點心,殺不殺都無所謂。
現在高偉要做的是收斛律一門的心,讓其知道你斛律一門欠朕一條人命,雖然這條人命在高偉看來也不值多少錢。
“慈母多敗兒,子不教父之過,斛律武都所犯之罪,是你兩個父母管教不嚴之罪,朕看在國丈為大齊立下赫赫功勛的面子上寬恕于他,明天朕把交給老夫人處置,是生是死在老夫人一念之間”
“至于近日城中流傳的四句歌謠,斛律家勿要擔心,此乃北周離間朕與丞相間的關系,朕還是那句話,君不負我當不負卿,斛律一門不負我大齊高氏,大齊高氏守護你斛律一門千秋萬世,這是朕的誓言!”
高偉此言一出,老夫人拓跋氏神情莊重,先向高偉跪著行了一禮,然后把食指放在口中一咬,染滿鮮血的手指分別涂抹在兩兒和一女的額頭之上,開口起誓道:“只要斛律一門一人活著,當守護大齊高氏皇族一天,有違此誓者,斛律子孫將受鷹撕蛇咬之苦”
拓跋姓氏是北魏皇族最古老的姓氏,自從孝文帝漢化結束后,拓跋氏族遷到洛陽的皇族改姓氏為元,留在平城的皇族分支還是姓拓跋,想來斛律光的妻子是平城一帶的皇族遠親,一般起重誓時才用這一招。
高偉翻身上馬手持馬鞭指著斛律一門,大聲喝道:“朕記住了你們的誓言,崔佑,派人把斛律武都交給老夫人,聽朕令撤回皇宮”
“陛下,此二人剛才想要從后門逃跑,讓宮中宿衛(wèi)截住,被抓住時還想反抗,末將直接將其擒住”劉桃枝甕聲甕氣地稟告道。
斛律婉儀當先焦急地喊出聲來:“恒伽!”高偉聽后明白了,原來斛律拓跋氏想要把最小的兒子送走,保留斛律光一門的骨血,結果偏偏被木頭人劉桃枝抓住了。
看著十來歲的孩童不斷掙扎,眼神中充滿敵意望著騎在馬上的高偉,高偉覺得好笑甩了甩馬鞭,四名宿衛(wèi)直接放開了兩人,高偉跨馬走到孩童身邊,輕輕用馬鞭敲在孩童腦袋上面,笑著詢問道:“你就叫斛律恒伽?小小個子脾氣不小”
斛律恒伽絲毫不怯,伸出兩只手抓住馬鞭身子往后倒,想把高偉從馬上拽下來,一旁的拓跋氏急著喊道:“斛律恒伽不得放肆,快放手!小心娘用鞭子抽你”
斛律恒伽此時認定高偉就是壞人,不管拓跋氏如何勸說就是不松,高偉擔心要是使大力氣會傷著對方,悄悄松了一下馬鞭,斛律恒伽手里拿著馬鞭徑直倒在地上,估計屁股摔得不輕,小臉漲得通紅抿著嘴就是沒哭出聲來。
高偉發(fā)現自己喜歡這小子硬氣,手指斛律恒伽喊道:“小子,等你長大以后給朕牽馬提靴”
“我不干,我將來還要跟著我爹打仗,對了,你算老幾呀,還敢指揮我,等我爹打仗回來,一定叫我爹揍你,喪良心那樣揍你!”斛律恒伽不敢示弱地吼道,每次斛律恒伽犯錯都被斛律光一頓胖揍,斛律恒伽總覺得被父親那種揍,簡直叫喪良心的揍。
“小子,下次你爹揍你告訴朕,朕替你揍你爹”高偉哈哈一笑拍馬而走,剩余的宮中禁衛(wèi)擔心陛下高偉的安全,像一陣風一樣跟了出去。
南平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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