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的愛里有自己的小心機(jī)

　　一頓飯洛錦吃得食之無味，如同嚼蠟。在這慘白的燈光下，似是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滿滿消散下去。

　　在他打斷她的那一刻，她就在想，怎么有些東西在她一不小心睡著之后就變了呢？呵，或許什么都沒有變，有些東西在她找到他的那刻就已定了型。

　　是啊，六年，或許對有的人來說只是過眼云煙，可對于她們來說呢？從恩愛纏綿，滿心歡喜到再見之時(shí)愛情已然陌路?；蛟S中間他還恨透了她，恨她的從他的生命里瀟灑退場，可她也贈(zèng)了他與他的未婚妻琴瑟和鳴，有什么可恨的。

　　她從未親口說過愛他，因?yàn)檫@份愛里有她的小心機(jī)，有她的小驕傲。當(dāng)年他以為是自己的錯(cuò)，卻不知這是她的順?biāo)浦郏撬男臋C(jī)得逞。從初遇地驚鴻一瞥，到日后耍小聰明得以日日相伴，雖是以朋友的名義，但足以讓她沉浸于自己的喜悅里，那晚酒醉卻不想和他竟有了實(shí)質(zhì)性的進(jìn)展，她哭泣無助只是想留住他罷了。

　　她原本也是一個(gè)高傲的女子，但遇見他的那刻，才覺得原來有人的眼睛可以像一灘幽水，望著它仿佛要沉入海底，也就在那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不過如此。

　　張愛玲說: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并且在那里開出一朵花來。

　　楚莫南曾在情濃時(shí)在她耳邊呢喃“愿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一瞬間的羞澀在清醒時(shí)卻因它而而不快，她怕，她怕自己費(fèi)盡心機(jī)與他在一起，結(jié)局卻會(huì)效仿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

　　“說吧，為什么？”洛錦的背部有些微微僵硬。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靠在廚房門口。

　　“東西我?guī)砹?。”有些答非所問，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她不愿意說，但他卻不想放過她。

　　“為什么？”他的語氣較之前重了一些，威逼的意思那么明顯明顯，可洛錦卻不為所動(dòng)?！澳闳舨豢?，那我就不取了。”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huì)”

　　“啪!”手中的碗應(yīng)聲而落，四處散落的碎片在她的腳下像炸開的花，花瓣泛著點(diǎn)點(diǎn)寒光，每一片都似鋒利的刀刃。她的背部有些不易察覺的僵硬，下一瞬就慌忙蹲下身子，手還未碰觸到碎片就被一雙大手就緊緊地抓住，在沒人看見的地方，那雙大手微顫。

　　“碎了就碎了，扔了吧！”扔了吧，那他們之間的感情呢，她不想扔。這不僅僅是為了石頭，更是為了自己，如果緊緊地抓住了，他們一家人就能團(tuán)圓了。她不怕世人冷嘲熱諷，唾沫白眼，就怕日后的生命力沒有他。況且，他還未娶。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她的頭低垂著，不曾看他的眼睛，他也未見那瞬間滑落的淚，滴入到地上的水漬里，瞬間便沒了蹤跡。她怕他眼里點(diǎn)點(diǎn)寒光，因?yàn)樗鞈僦莻€(gè)與他長相相似，但永遠(yuǎn)是溫暖的，笑起來隱約可見兩個(gè)酒窩的男人。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她抬眼看了看，手臂似是有些腫了吧。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動(dòng)作，空氣里除了寂靜再無其他。

　　良久，洛錦腿都有些麻了，才聽見他緩緩說“起來吧！我明天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