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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師編年史

第四十一章 星火

大法師編年史 奶油濃湯 2177 2018-03-06 20:00:00

  肖恩墨色的眼睛望向周圍。

  風在上空拂過森林,雪花悠悠地落了下來。

  幾只狼浸浴于火中,于雪地上嚎叫打滾,頭狼撲了過來。

  其他的狼終于后退,火焰喚起的是它們身體當中最深處的恐懼。

  “把我埋葬——”頭狼沖向肖恩,在半空中張開了嘴巴,像在述說遺言。

  伊麗莎白的箭鏃射進狼的喉嚨位置,它跌落在地上,掙扎著要吐出火焰,最終停了呼吸。

  狼群都跑走了,它們退卻到林中,高聲呼喚。

  聲音越來越遠,敗退的狼群每跑一陣就發(fā)出呼喊。

  那是狼之間的語言,似乎深深刻在基因中,是人類不能理解的。

  肖恩也聽不懂仰天嚎叫的意義。

  如此單純的叫聲,什么都無法傳達,就連悲傷也沒有,但在此刻確實是挽歌吧。

  直到確認所有的狼都離開后,她才垂下手臂,讓劍拖在地上,走向車前的馴鹿。

  “沒事了。沒事了。”肖恩撫摸著馴鹿的皮毛,讓它們平靜下來。

  將頭貼在馴鹿的脖子旁,它們發(fā)出的呼嚕聲直接傳到耳邊,也使得肖恩稍稍安心了一些。

  伊麗莎白重新組裝了手杖,倒在車座上,長吁了口氣:“——我們回去吧?!?p>  “嗯?!毙ざ髡f話帶著鼻音。

  她抬起頭,將劍收回劍鞘。

  如果她是術士,是否就不需要用劍去傷害,還能創(chuàng)造出對話的時間?

  伊麗莎白躺在車上望著夜空,全身心放空,只聽到靴子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和拖動重物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車也沒動,她納悶地起身尋找肖恩的身影。發(fā)現肖恩站在車后不遠處時大聲問道:“你在做什么?!”

  肖恩沒有多看她一眼,繼續(xù)將死去的狼拖到一處。

  她緊緊抱著還長著嘴巴的狼頭,身上被滴答血水浸透,好象是刻意與它們靠近似的。

  “很快就好了?!毙ざ鞯穆曇舻筒豢陕?。

  伊麗莎白完全被嚇到了,她提著車上剩下的唯一一盞燈走了下去,照在肖恩臉旁,不免目瞪口呆:“你被狼附身啦?”

  “沒有?!毙ざ骰卮?,將狼頭放下,又走回車旁,抱起另一匹狼被劍身貫穿的身體。

  透過皮毛可以摸到骨頭,說明十分瘦弱了。還有一絲余溫,也很快會被冰雪凍掉。

  肖恩用力將狼拖往車后,在一道紅色痕跡出現地上,又即刻融入雪中。

  站在一旁的伊麗莎白手足無措:“你到底在做什么?被我用箭射穿的還可能拿回去做標本或手套什么的,劍傷太深,皮毛已經不完整,沒用了!?!?p>  “......我也不知道。”肖恩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說著把這具狼身和其他的狼放在一起:“……但放在路邊不行?!?p>  “為什么不行?!”伊麗莎白完全不明白肖恩怎么想的:“這就是自然的生態(tài)啊。它們已經死了!烏鴉和吃腐食的動物需要這些狼填報肚子。吃剩后的骨頭會成為土地的養(yǎng)分。你做這些多余的事情干什么?”

  “它讓我埋葬它。大概是不想被吃掉吧......”她走回去抱起最后一匹狼的身體。狼身比站起來的肖恩要高,她將狼頭放在自己的脖子旁,像哄孩子睡覺的母親似的,肖恩擁抱著死去的狼:“的確我也贊同你的說法,但......”

  她早已脫下了濕漉漉的斗篷,展開后墊在了地上。面前排成一列的狼都是躺在她的斗篷上。

  “如果你還要一意孤行的話我就先走了哦!”伊麗莎白說著作勢離開,充滿了抱怨:“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南方人就是南方人,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毙ざ饔蓮澭藙萜鹕碚局保~出一步,拉住了伊麗莎白提著的小燈燈環(huán)?!斑@個給我?!?p>  伊麗莎白低頭對上了肖恩的眼睛。

  在橘黃燈光的影射下,女孩的眼睛純粹又深沉,讓伊麗莎白一時慌神,松開了手。

  怎么可能.....她確實記得肖恩的眼睛是褐色的??粗窈谑枪饩€的原因?還是說......可能嗎?

  肖恩沒有察覺到藥效已褪去,帶著些許強行拿過伊麗莎白手中的燈。

  她面向狼群,右手手心朝上微微合攏,嘴中念道:“空氣,是星的光,是星的火。點燃吧?!?p>  從肖恩手上跳起的顆顆星星被均勻灑在狼的身上,像是在道路中央出現了一堆閃亮的星群,亮到有些刺眼。

  地面上的星星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肖恩抽出匕首打碎了燈的外殼,將燈投入了星河當中。

  她的心情和身體都極為沉重,而那盞燈則截然相反,它輕盈地躍過空中,剎時在面前燃起了熊熊大火。

  伊麗莎白退后了好幾步,靠到馬車旁。肖恩不為所動,挺直腰板站立在火前。

  女孩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這樣渺小,火越亮,她越暗。

  任何事情給不同人帶去的意義也是不一樣的。這或許是南方的儀式?但肖恩在北方——她的地盤上做這件事情還是讓伊麗莎白很不愉快。

  伊麗莎白沒能再次開口催促她。

  她在車上是抱著重傷的決心射出箭弩的,而肖恩轉眼之間就揮動著劍同疾風般穿梭在馴鹿兩邊了。

  她手中的劍怎么會和自己房間里的那把一樣?

  肖恩似乎很了解她,親昵到叫她莉茲,她卻對這個敢和雪狼拼命的女孩一無所知。

  難道真的是爸爸的私生子?

  伊麗莎白越發(fā)疑惑,但肖恩也并不比她知道得更多。

  兩人坐在回去的車上默默無言,伊麗莎白開始還在說話,見肖恩沒有回應,她也沒有發(fā)脾氣的力氣。

  馴鹿忽然再一次停了下來,肖恩反射性站了起來,手按在劍柄上,動作快到像是訓練了千百遍。

  一點燈光靠近,映照出高大的金發(fā)牧師踏馬而來的身影。

  隔了還有些距離,伊麗莎白已歡喜地跳下車去。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杖,腳步踉蹌,跌在愛德的懷抱當中。

  “你還好吧?!睈鄣鲁谅晢柕溃骸叭获Z鹿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發(fā)生什么了?”他抬頭看向車上,只見到肖恩一人:“帕里斯里爾先生與第十門徒先生去了哪里?”

  伊麗莎白全然沒聽到他的話,在愛德的懷中喜極而泣:“沒事了!你沒事了!”

  愛德的嘴角彎起,撫摸著伊麗莎白的長發(fā),他輕聲說道:“謝謝……莉茲?!?p>  伊麗莎白的抽泣聲停了,她抬頭踮起腳,吻上了金發(fā)青年的臉頰。

  肖恩坐在車上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在放空,又像是在沉思。

  她靜靜地坐著,直到森林里再次出現動靜。

  

奶油濃湯

二二二更   從戰(zhàn)士(warrior)到術士(mage)的路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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