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
長樂宮內(nèi)!
北燕使臣范嘉一改昨日夜宴時的謙恭與和善,變得咄咄逼人。他雙目直視著呂后,語氣顯得極為憤怒聲道:“太后,昨夜相府夜宴,我北燕使者田易舉宴后卻找尋不到,不知太后對此作何解釋?”
北燕使者田易舉失蹤的事情,在今日早晨才被蕭相國知道!兩國交戰(zhàn),尚不斬來使,如今漢燕和談之際,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那豈不是落人口實,欲挑起戰(zhàn)亂的意思?
獻侯對此卻是當場反駁間道:“太后,人是活人!他若是去往他處,我等怎會知曉?燕使之言,豈不是太過為難我大漢了?”
范嘉指手斥道:“我大燕使臣,斷不會在此做出有駁人臣禮儀之事!閣下還是好好想想,如何交出田侍郎吧!”
呂太后聞言也是一窒,本想安安穩(wěn)穩(wěn)送走燕使,誰知中間又出這樣的意外!她想了下,不無的安撫聲道:“燕使息怒,此事哀家已經(jīng)責令刑部尚書去查,定會給貴使一個交代!”
田易舉的事情如浪花一朵,轉(zhuǎn)瞬即逝!燕漢止戈為帛之心皆有,迅速的就商談起和親事由!
范嘉:“我皇聽聞漢室的靜怡長公主溫柔賢惠,尚未婚配,特意令我來為太子求娶!還望太后應允。”
嘶……
聽聞燕使范嘉的話,場內(nèi)諸臣無不的倒吸口涼氣!燕漢和親,到底是漢國送嫁公主還是迎娶燕國公主,乃是以國力強弱為準!
但燕使這上來都求娶公主,著實有些強勢!更何況,這靜怡長公主是先帝與太后所生之女,自幼深受寵愛,特別在太子死后,靜怡長公主更是獨受太后溺愛!能夠獨享一郡之地作為湯沐邑,禮遇程度堪比親王。
如今,這燕國竟然張口就要長公主為燕國太子妃,可見,是要一次性的給太后一個教訓?。?p> 龍椅上,九皇子儒嬰怯生生的看著下面的大臣,以他的年紀,對于朝堂政事自是廖無興致!若不是每日身后都坐立著母后,他早就不知道去后宮那處假山里耍了……
太后臉露寒霜,氣的當場站起來厲聲道:“北燕這是欺我大漢無人焉?”
君辱臣死,看著太后這般的受氣于北燕使臣。絳侯當場的站出來道:“太后,臣請戰(zhàn)!臣定當讓北燕知道我大漢的軍威!”
絳侯出場,呂氏弟子自是不甘落后!呂瑞與呂良連連站出來道:“太后,臣等也請戰(zhàn)!”
臣下有此等舉動,呂后備受鼓舞!她得意洋洋般的看著范嘉,彷如要迫使燕使知難而退一般……
不過,范嘉在看著大漢朝堂這一幕,卻搖頭想笑!他向前大走一步,手指著眾人,喝聲道:“爾等難道忘了“白登之圍”焉?”
白登之圍,是整個大漢朝堂難以忘懷的恥辱!昔日,高祖率三十萬甲士,欲以胡人決戰(zhàn)!誰知?被燕皇數(shù)萬騎兵圍困于白登上上。若不是留侯出美人計,怕是高祖早數(shù)年賓天了!
范嘉的話,讓著本來有著幾分膨脹的武將們,瞬間臉露為難之色!燕國善騎兵,非是人數(shù)多寡能夠勝任,想高祖當年都沒能解決的問題,他們怕是也有心無力……
這群武將的表情自是毫無意外的落在范嘉眼里,他臉朝著北方,拱手拜道:“我皇早就屯兵在江北重鎮(zhèn),諸位若是有意,我們可以在戰(zhàn)場上切磋切磋!”
這話一說出口,太后氣的一把手拍在龍椅邊上,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她竟然毫無反駁之力!
弱國無外交!
“燕皇除去要靜怡長公主為太子妃外,還有什么條件?”似乎已經(jīng)認清當前形勢的呂后,不得不在沉寂片刻后,出言問道。
范嘉挺直腰身,掃視著眾人,緩緩聲道:“既然是和親,那大漢當然需要嫁妝了!我皇要江北四鎮(zhèn)作為陪嫁之禮?!?p> 唰……
范嘉此言一出,朝臣震驚!江北四鎮(zhèn)對于大漢的重要性,無可比擬!這四鎮(zhèn),可將作為收復北燕之地的橋頭堡,若是被北燕收去,她將有何臉面面對先皇?
呂后雖然熱衷權(quán)勢,打壓皇室一族。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不敢馬虎。她沉嚀下道:“江北四鎮(zhèn)乃是我大漢將士浴血而得,豈能拱手相送?”
范嘉:“太后,鄙臣只是我皇傳達旨意之人!其中利弊,自由太后決斷!臣在驛館處等候太后佳音!”
范嘉一語言畢,就轉(zhuǎn)身向著宮外走去!而整個朝堂內(nèi),對于是否割讓江北四鎮(zhèn)之事,卻爭吵開來……
“太后,江北四鎮(zhèn)不可割!當年先皇率士卒浴血奮戰(zhàn)得來,如今卻拱手相送!如何對得起死去將士的在天之靈?”
“樊將軍,江北四鎮(zhèn)非久戰(zhàn)之地!那四鎮(zhèn)與我大漢隔江相望,補給多有困難!就算不割給北燕,天長日久之后,怕是也多有失啊!”
“呂瑞,這等話要事在先皇在世之際說出口!你就不怕先皇剝了你的皮?”
“哼,我呂瑞敢問諸位,就算江北四鎮(zhèn)不割讓給北燕!又有誰人能率兵守的???如今,我大漢新帝初立,是要安定天下為主!待其日后國富民強,收復之事,豈不是舉手之勞?”
……
先帝遺留下來的功臣派,與如今漸被重視的太后一黨。在江北四鎮(zhèn)事上,矛盾終于給激化開來了!
絳侯、潁陰侯、樊將軍等一眾老臣,紛紛站起來表態(tài),這是呂氏子弟所未能料想到的!
端坐于后位上的呂后,此時也不得不安撫聲道:“諸位言中之意,哀家豈能不知?想當年,諸位隨著先皇出生入死,才有我大漢今日局面!我若是拱手將江北四鎮(zhèn)送予燕國,待百年之后,焉敢與先祖皇同穴?”
太后此語一出,這群重臣這才的制止下來。一眾的拜下道:“太后圣明!”
“但呂瑞的話,也是有著幾分道理!如今燕師兵臨江北之地,我大漢水師已有十年未練,一旦交手被著燕國知道底細,怕是后果絕非這四座城池所能承擔的了!”
這……
太后的話,對于這群重臣也知道了事情的輕重!在絳侯帶領(lǐng)下,這才的表態(tài)道:“若如此,一切聽憑太后決定!”
得到絳侯等人的表態(tài),太后不無的點了下頭!嘆口氣道:“哀家此舉實乃為了大漢的千秋鼎盛之業(yè)!此番讓靜怡長公主遠嫁燕國,不知諸位皇子,誰人堪當和親使?”
依禮制,公主和親,是需要皇室中有人送嫁的!但此等情況下,誰都知道此番當和親使遠走燕國,兇多吉少,這樣的苦差事,誰愿意接替下來?
自秦豐踏入大殿以后,就一直觀察著朝堂內(nèi)的一舉一動!對于和親之事,他雖然有些反感把一國安危系于一女子身上,但如今的局勢下,卻又不失為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呂后話語一出后,見諸位皇子毫無所動,不無的繼而問道:“二殿下呢,作為兄長,你可堪當此任?”
秦成一臉苦色,忙的站出來道:“母后,你是知道的,兒臣自幼體弱。北地不比長安,一路風餐露宿,兒臣怕身體不適,誤了和親大事,這罪過可就大了!”
呂后焉能不知秦成肚子打的什么主意?未做任何的評判,她就扭頭看向三皇子秦武道:“那武兒呢?”
邑傾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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