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塔為白玉所砌,通體雪白,上方欄圍了一圈雕花鏤空的欄桿?;ㄌ陌肷硪揽科渖希粗嗌忛]合,蓮葉上尾隨一串星星點點的光。
花棠見他遲遲不肯動手,唇角爬上一抹冷笑。
不相信她玩真的?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是白少安那個小徒弟?】
【那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是暮黎宮夫人?!?p> 國相開口,語氣略有些不高興:“白少安的徒兒,對老夫也如此劍拔弩張了?”
“還有,老夫嫁給暮黎宮的是幽蘭?!?p> 胸口似被什么捶了下,略有些悶?;ㄌ闹挥X事情復(fù)雜起來,淺淺吸了口氣后,理理思路,又似找到了新的對策。
“那日您也來了,并承認(rèn)了李幽蘭在暮黎宮無論當(dāng)不當(dāng)宮主之妻,滴血之約都在!”
國相稍稍點頭,并未開口。
“那么你要保住的,只是與暮黎宮的利益紐帶!如今暮黎宮陷入危險,我救了幽蘭,暮黎宮這邊的滴血之約已解,于情于理,您那邊都必須解咒!”
最后四個字,鏗鏘有力,不容絲毫反駁余地!
月塔之巔,她一襲紅衣如火,在風(fēng)中盡情燃燒!
“小丫頭,口氣倒挺大?!眹嗵ь^,看著月塔上的那抹嫣紅身影,點頭笑道,“老夫允了,立刻解咒!”
他承認(rèn),這小丫頭說的,無可反駁!
花棠挑眉看向下方,卻見對方只是揮了揮手,紅光一閃而過。
滴血之約未見血,是無法完成解咒的。如此看來,國相只是想做個表象?;K?p> 花棠皺了皺眉,并未露出過多表情。又垂眸望向穆離,見他被眾門人扶著,琉璃眸似閉非閉,盡顯虛弱之態(tài)。
這種小把戲,穆離定能一眼識破。國相就挨著他站,不可能沒考慮到這點!
再看他這副病怏怏的模樣,還不是拜滴血之約所賜?如此虛弱,還如何去戳穿那些小把戲。
花棠恍然大悟,國相,只是在欺騙她罷了!
【大人,您未免也太小看我?guī)煾噶??!克淅溟_口。
國相愣了愣,面上皺紋處,笑容意味深長。
花棠沉思,他這么做,是為了留一手?
亦或不相信她能操控初春落雪?
花棠淡淡一笑,那還是真小看了白少安的帶徒能力了。
她抬起下巴,目光直視廣闊蒼穹,一手高舉!
任紅袖在風(fēng)中狂魔亂舞,她忍痛運出內(nèi)來,一道紫光斜著劃過天際,落在不遠(yuǎn)處的青蓮上。
蓮葉被喚醒,一葉一葉展開,青芒點點飛來,尾隨其后......
綻放,在那難以捕捉的剎那,芳華盡顯!
“初春落雪!”
既然他選擇這么做,她也不愿浪費口舌!
青蓮放出的幽芒緩緩旋轉(zhuǎn),逐漸向外擴(kuò)散,籠罩了她的臉龐。
青芒柔和,映照出少女認(rèn)真的側(cè)顏。她睜大著一雙紫瞳,眼眸深處閃爍的點點晶亮,清澈見底。
一片片純白的小點兒,自天際飄落,如楊花棉絮,紛紛揚揚迷人眼。
塔下眾人的神情定格在吃驚的那一瞬,不動了。
許久,感到有涼意落頭上,方才有人出聲:“真的......下雪了?”
“青蓮月塔,到底有多久沒下過雪了......”長睫毛上已積了層雪花,穆離眨眨眼,看著白乎乎的東西從視線消失。
“不愧是我穆離的女人!”他抬眸,看著洋洋灑灑的雪,眼底浸潤涼意,“她是暮黎宮的夫人?!?p> 從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她柔美的臉龐,神情看來又如此認(rèn)真,認(rèn)真得可愛。
青絲恰到好處地落在脖頸處,她身著紅衣,膚白勝雪。
起舞時,宛如一朵火紅張揚的牡丹;靜立時,又化身小雪花,是一種清透的美。
好想把她捧在手心,永不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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