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好。”花棠有點別扭,推開了他的手,“你是真不了解鎖塔鏈儀式還是想蒙我?”
穆離默。
金蓮收攏枝葉,大火趨于平靜。高呼的人們也靜下來,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塔上一紅一白兩個身影。
花棠被突如其來的安靜搞得莫名尷尬,后邊那人還抱著自己的腰,她沒話找話,忽而靈光一閃,咬咬牙作了個死:
“不懂你去問你們暮黎宮的女巫......但很抱歉,她死了?!?p> 花棠鄭重地直視他的雙眸,一字一句道。
扇子已在袖中充盈了靈力,以防不備之需。
對于雙雪這件事,她很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再者這都是早晚要暴露的,不如趁此時剛掌控葬月塔,若有不測逃跑也多了等籌碼。
“她死在這座月塔下,我殺的。”她面上出奇的平靜,而后背已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這句話,如果穆離有點腦子的話會追問下去。所以也算是她對暮黎宮宮主的一個探底吧。
風(fēng)清淺,南山,一片肅靜。她在等,暮黎宮的門人們亦在等。
月塔在完成儀式后降低至地面,花棠就站在眾人面前,兩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門人的耳中。
沒人敢出聲,目光齊齊鎖定他們一臉淡定的宮主。
他確實沒露出什么表情。白皙面龐上不過沒了笑容,他低垂精致的眉眼,薄唇抿起,做出沉思的樣子。
很安靜,煞是好看。更是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這般不置可否的模樣反倒把花棠搞得心慌,她凝眸,細(xì)細(xì)觀察,反倒越看越?jīng)]底兒。
于是某女又得出了個結(jié)論:她嫁的這個夫君,不僅是偽娘,還是戲精,笑面虎!
看似很甜,但一點都不好惹!
握著扇柄的掌心開始冒汗。
難道真應(yīng)了師父那句話......
能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吧?她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面前的美人兒如此陌生,可他們之間明明發(fā)生了不少事啊。
其實,也就幾天罷了。她扯扯嘴角,沉下心等待他的回應(yīng)。
他低垂著的眸子如此清澈,就像那天際流淌的銀河。如此深,一望不見底。
是這般明顯的反差!她所印刻在腦海中的,關(guān)于他的一切美好,在看不透他的那一瞬分崩離析!
他尚未回應(yīng)。
“穆離啊。”唇邊忽然發(fā)出一聲輕嘆,“剛給的許諾,還算數(shù)嗎?”
語氣幾分戲謔。
“你許諾過,青蓮為證,各位暮黎宮的門人們也可作證。”她挑眉,“我花棠,此后便是暮黎宮夫人,亦是你的......”
她傻,亦或是中邪了,和那句諾言較真起來。
而那四個字,總歸羞于說出口。
不料他忽然抬頭,眸中略帶苦笑意味:“你在乎的,不只是暮黎宮夫人......”這個頭銜和權(quán)力么。
他看得出來,她的目光疏離、警覺、戲謔,又暗藏試探。
心中亦是苦笑。也對,他們才認(rèn)識幾天,她也是錯嫁才落入暮黎宮。
他終于抬起了頭,眸中琉璃光色閃爍,她看著胸口絞痛。
花棠蹙眉。
他是什么意思?是和她互飆演技嗎?她可是要這張臉的,那四個字還是他說比較好。
“還有,娘子姐姐啊?!北〈揭粍?,他直視著她的紫眸說道。
娘子姐姐,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地當(dāng)我的娘子姐姐。
他恍然間明了,自己為何要授予她鎖塔鏈,這樣就能長久地將她留在暮黎宮了。而她,的確要留下來了。
因為她選擇留下的,是權(quán)力與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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