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邁步進(jìn)了涼廳,在夏喬安旁邊的琴案前坐下來,撥了撥琴弦,又扶起琴看了看道:“嗯,沒錯,是班大師的琴,你看著琴底有一個章,旁邊還刻了張琴,班大師的琴都在這里留有標(biāo)記的?!?p> 秦子衡又將各大琴師的琴的區(qū)別跟夏喬安科普了一番,兩人就正式進(jìn)入了學(xué)習(xí)模式。
夏喬安雖有一定的音樂基礎(chǔ),但是古琴卻是第一次接觸,秦子衡講了幾次指法,她總是掌握不到要領(lǐng),無奈秦子衡只好過來坐在她身邊,從夏喬安身后半摟著她握著她的手撥了一下琴弦。
忽然被秦子衡摟在懷里,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氣息讓夏喬安腦子轟的一聲停機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僵在了那里,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手一陣發(fā)燙,仿佛一把火,從手上一直燒到了心里,又燒到了臉上,她的臉?biāo)查g火辣辣起來,秦子衡在說什么她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那么清晰。
秦子衡握著夏喬安的手,一下一下的撥弄著琴弦,她身上幽幽的香氣不斷的鉆入他的鼻孔,如蘭似麝,似有若無,他手中的她的手真小,白嫩細(xì)滑,不堪一握,像個女子的手。
女子!他的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詞,他心里的異樣感更強,一瞬間他捕捉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總抓不住的那個念頭,喬安她是個女子!
他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他仿佛都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忙放開她的手,起身后退了幾步才停下,看著夏喬安。
夏喬安是女子,這個念頭一起,他就怎么也壓不下去,越看她越像是女子,精致的眉眼,如櫻般粉嫩的唇,白嫩細(xì)滑的手,身上淡淡的幽香,還有她平日里說話做事的神態(tài),雖然她不拘小節(jié),沒有女子的扭扭捏捏,但是有些不經(jīng)意的眼神,當(dāng)時只覺得怪異,如今想來那根本就是因為她是女子!
秦子衡凌亂了,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不知該如何開口。
夏喬安回過神,轉(zhuǎn)身靜靜的看著他,一時之間廳中寂靜無聲,惟有兩人目光相交,一個無聲發(fā)問,一個沉默以答。
夏喬安想過很多次秦子衡發(fā)現(xiàn)她是女子的情景,也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畢竟大家整天在一起相處,交流的甚至比爹娘都要多,秦子衡那么聰明,她也沒有刻意去偽裝,沒有把自己表現(xiàn)的粗俗無禮或是豪放不羈。也許她無意流露的一些蛛絲馬跡,或是她越來越精致的眉眼,就會讓人想到她是女子,任誰只要有了這個念頭,有一丁點的懷疑,都會立刻從這些蛛絲馬跡中證實她是女子的事實。
她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也相信她可以對他坦誠。
他們是朋友,她相信他。
夏喬安看了看涼廳周圍,對站在廳門口的阿城阿硯道:“下去吧,走遠(yuǎn)一點,不必守在這里。”
待他們兩個人走遠(yuǎn),四周沒有了其他的人,夏喬安起身,走到廳中的桌前,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坐下開口道:“猜到了?”
她抿了口茶水,示意秦子衡也過來坐。
他走過去,在另一邊坐下來,注視著她道:“為什么?是有什么隱情?如果不方便就不必說?!?p> “沒那么復(fù)雜,就是我娘生我傷了身子,怕我爹納妾,所以才出了這個昏招。”夏喬安簡單幾句把事情講了一遍。
“呃,那你以后怎么辦?一直這樣偽裝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秦子衡此刻雖然神色淡定的坐在這里,但其實他的心一直凌亂著,有一絲迷茫,有一絲竊喜,他甚至不太明白為什么他會覺得高興,但就是因為夏喬安是女子這一事實止不住的開心
“以后,你還愿意教我學(xué)琴嗎?”夏喬安問道。
“會!”
“那我還能叫你子衡嗎?”夏喬安知道這時代對于女人有多么苛刻,一個女人直呼一個男人的姓名已經(jīng)是不合規(guī)矩,更別說是稱呼更顯親密的名字。
秦子衡一怔,想到夏喬安聲音軟糯的叫他“子衡”,剛剛平靜一點的心就又一次劇烈的跳動起來。
原本她一直叫他“子衡”,但他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他以前的朋友都這么叫他。可是如今知道喬安是女子,再聽這兩個字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她這么稱呼自己,只要想到從她的口中叫出他的名字,他的心就跳的停不下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叫她“喬安”,這是她的閨名?。∨拥拈|名除了父母,就只有夫君才能叫。
他的心亂成一團(tuán),根本沒辦法思考,他渾渾噩噩的起身,僵硬著離開涼廳,離開夏府。
他覺得他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夏喬安也一樣,雖然她對秦子衡坦白了這個秘密,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換先生?還是跟以前的夏喬安一樣,繼續(xù)紈绔,讓人永遠(yuǎn)想不到她是女子?
換先生容易,她也相信秦子衡不會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但是要在這古代找個跟秦子衡一樣談得來的先生何其之難。
繼續(xù)紈绔?她做不到,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她的教養(yǎng)不允許她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人。什么調(diào)戲良家婦女,什么出沒青樓楚館,她都辦不到!
最近這些日子,她的胸口總是有隱約的脹痛感,晚上壓一下更是覺得疼,作為一個經(jīng)歷過一次青春期的人,怎么可能不懂這是她的第二性征在發(fā)育呢。
過不了多久,她會來例假,她會變聲,她的皮膚會褪去青澀,她不會長胡子,不會有喉結(jié),她會越來越不像個男子。
那些小說里女子只要束了胸,頭發(fā)綁起來就讓人雌雄莫辨。呵呵,夏喬安只想翻個白眼了。
或者還可以走,離開家,出去游歷,看看這古代的山河,走走那些歷史先賢們詠頌過的地方,體驗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但是在這樣一個對女子無比苛刻的時代,她做為一個女子,又能走到哪里?
薄荷鳶
秦子衡并不是男主,男主還沒出現(xiàn)。大家等待他踏著七彩祥云出現(xià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