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淵看完信,再看看一臉同情的看著他的夏喬安,更是氣結,剛才還覺得和夏喬安在一起很舒適,現(xiàn)在想想她是子衡鐘情的男子,自己居然還是對她越來越有興趣,就更是覺得一口悶氣憋的胸口疼。
子衡還讓他照顧她,他一個大男人,怎么照顧,再說了自從來這疫區(qū),夏喬安簡直就跟回了家一樣啊,這里的人哪個不認識她,哪個不照顧她,就連他的兩個貼身侍衛(wèi)都對她言聽計從,還要他怎么照顧??!
想到自己被夏喬安照顧了兩天,還被扒光了看了個遍,宋祁淵不由一陣臉紅。
他把另一封信和銀票一并遞給夏喬安道:“子衡給你的信和銀票?!?p> 嗯?秦子衡給我銀票干嘛?
夏喬安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拆開信看,才知道銀票是喬氏托秦子衡帶給她的,心中一陣溫暖,喬氏真的是個很好的母親,她已經(jīng)把她當做了真正的母親接受她了,這么久沒見,她有些想她了。
再往后看,不由得臉色也紅了。
夏喬安和秦子衡雖然相處了好幾個月,但卻除了她身份暴露時那張字條外,沒有寫過信,這還是秦子衡第一次給夏喬安寫信。
他信上的言辭比當面說話時要直白熱情許多,就那么直愣愣的說他的想念,說他的期盼,還有他考取功名后來娶她的決心??吹南膯贪策@個現(xiàn)代人都面紅耳赤,不住的感慨,誰說古人含蓄,看看這信寫的,太奔放熱情了!
宋祁淵看著她越來越紅的臉,還有抿著唇,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樣子,心里竟莫名涌起一陣酸意,同時還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好像夏喬安是個嬌滴滴的女子,正在讀情郎的信。
他莫名有些煩躁,輕咳一聲道:“夏喬安,咱們是不是先說正事。”
呃…你妹!是誰先看信的!
夏喬安心里吐槽著,但還是順從的收起了這封厚厚的,長達七八頁的信,放進懷里收好,這才正襟危坐的清清嗓子,準備開始講。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她問。
“說到其他的災難?!彼纹顪Y瞥她一眼道。
“嗯,對,那我們接著說。這個其他災難,比如雪災,洪災,旱災,地龍翻身,都有不同的對應之策,不能一概而論,我們就分開說?!?p> 然后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夏喬安就不同的災難,提出了不同的解決之道,可以說非常詳盡系統(tǒng),讓宋祁淵有種“醍醐灌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
兩人越說越起勁,竟是連天已經(jīng)黑了都不曾察覺,直到宋東宋西將飯菜熱了兩次又冷了,實在等不得了來喚他們吃飯,兩人才停下來。
宋東送來的是兩個人的飯,所以夏喬安就在宋祁淵的帳里吃的飯,吃過飯后,天已經(jīng)黑透了,夏喬安要回去了,宋祁淵站在帳門口,直目視她進了自己的帳篷,又安排了人守著,才回了帳篷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夏喬安出去圍著村子走了一圈,回到帳篷時,唐小喜已經(jīng)做好了手抓餅給她送來了,她吃了一個感覺味道很不錯,就讓她給宋祁淵也送些去。
唐小喜道:“我已經(jīng)送去了,公子,宋將軍,苗太醫(yī)他們都在收拾行李,說一會兒就都回余山府去,咱們也去嗎?”
唐小喜已經(jīng)決定跟著夏喬安了,家里原本的幾畝地也已經(jīng)托村長賣掉了,所以她無牽無掛了,只求夏喬安帶著她。
夏喬安是想回家的,如今瘟疫已平,她也不用去京城了,她就想回家看看,出來這么久,只給家里寫過兩封信,也不知喬氏和夏正慎怎么樣了,尤其是喬氏,懷著身孕,知道她如今身處疫區(qū),該有多擔心她。
她剛吩咐唐小喜去收拾東西,帳外宋東就來叫她:“夏公子,我家將軍有請。”
夏喬安吩咐唐小喜收拾她的東西,一會兒跟大隊人馬一起去余山府,然后休息一夜再回淮安縣。
她自己則是空手而來,空手而歸,沒什么好收拾的,所以也沒吩咐唐小喜,徑直跟著宋東出了外面。
外面已經(jīng)開始拆帳篷了,人多力量大,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宋祁淵正站在帳篷前,看幾個侍衛(wèi)拆帳篷,見夏喬安過來,就朝她走了幾步,迎上來道:“收拾好沒有,一會兒全部回府城?!?p> “我沒啥收拾的,不用收拾,隨時可以走?!毕膯贪驳馈?p> 說起夏喬安“空手而來”這事兒,宋祁淵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他綁了夏喬安,她也不會什么都沒有,此時說不定正在府里吃著美食,彈彈琴,愜意又舒適。
“對不??!”他忽然說。
“嗯?干嘛突然道歉?”夏喬安正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忽然聽他這么說,腳下一頓,停了下來。
“要不是我那天綁了你,你也不用跟著我來這疫區(qū)辛苦?!彼纹顪Y認真的道歉。
呃…
“沒有,我來疫區(qū)是自己要來,和你沒關系,你當時已經(jīng)安排了車夫送我,是我執(zhí)意要來的!再說,我沒覺得疫區(qū)辛苦,我倒是要謝謝你,能信任我?!毕膯贪惨埠苷嬲\的回答他道。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這段時間相處,讓他們也算了解彼此了,宋祁淵知道,就算當時夏喬安沒有被他帶出來,而是在家里,聽到這樣的消息,也一定會趕來,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啊,熱心,善良,重視每一個生命。
夏喬安也知道宋祁淵是一個正義的,善聽諫言的領導者,若是這次的事,來這里的不是他,那么她所有的理論都不會有人賞識,畢竟在這時代,沒有人聽過、見過的理論,簡直是妖言惑眾。
他說她立了大功,其實真正的功臣應該是他,是他的全力配合,才讓她的條例得以順利進行,是他毫無保留的信任,才讓她有勇氣放手一搏。
兩人就那么看著彼此,不需要任何語言,卻都明白了對方此刻的心境。
宋祁淵看著她,她黑白分明的眼里,只有自己,那么專注的樣子,仿佛全是也只有一個他,她嘴角的淺笑也是為了他,他不由心中一陣悸動。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子衡寧愿一生守在她身邊,哪怕是碌碌無為的蝸居鄉(xiāng)下,哪怕是身背斷袖之名,千夫所指。
因為夏喬安她值得,她就是一個謎,你以為你看懂了她,可是再翻一頁,卻發(fā)現(xiàn)還是新的篇章,她給你許許多多的驚喜,為你打開一扇又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這一刻的心動,讓他無比的確定,自己也和子衡一樣,鐘情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