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狠心的女人啊
其實(shí)也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
秦先生告白求婚,佑佑摔出門外,兩人看向佑佑。
爾后,佑佑直視安老師,極其自然地,以詠嘆調(diào)的方式出聲:
“吾~攜神旨~而降——神說,答應(yīng)他?!?p> 最后一句語氣恢復(fù)正常,配上佑佑那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真是怎么看怎么逗。
“噗!”安老師低頭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先生又將視線落回在安老師身上,仿佛天地間只看得見她一人似的,那目光柔得要溺死人。
安老師抬頭。
四目相對,是誰點(diǎn)亮了誰的眼?
“好?!?p> 安老師只吐了一個字,卻讓秦先生眉眼瞬間生動起來,灼灼其華,恍若花開,燦若星辰。
他迅速上前伸手將安老師摟進(jìn)懷中,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到佑佑,對她笑了一下。
佑佑完全沒接收到該離開的信號。她幽幽地吐出一口氣,
剛剛真是嚇壞寶寶了!
緩過神來,佑佑無視眼前醉人的一幕,自顧自地在心底思量開——
顧千揚(yáng),盛佳凝,安佳佳,秦晚寅……
和秦晚寅膩歪了一會兒,安老師——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盛佳凝——將男人推開,朝一旁全程圍觀的佑佑走去。
佑佑明顯不在狀態(tài),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來人,表情略蠢。
盛佳凝半蹲在佑佑面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什么話都不想說了,只是伸手狠狠地在佑佑臉上搓了一把。佑佑一驚,眨了眨眼,輕輕地喊了一聲:
“盛老師?”
盛佳凝手下一滯,眼神暗了暗。她直起身子,抿了抿嘴唇,隨手揉亂了佑佑的頭發(fā)。
佑佑仰著頭看她時,只覺得她的笑容有些滲人。佑佑瞥了一眼剛求婚成功就被遺棄的秦先生,心不在焉地想著,
師父八成是不想和她解釋了。
不知道為什么,佑佑感覺胸口悶悶的。
是氧氣供應(yīng)不足了嗎?
“以前是叫這個名字,后來發(fā)生了一點(diǎn)事情,就暫時改成安佳佳了?!?p> 頭頂意外響起的聲音讓佑佑呼吸順暢了許多。她很識相地沒有再去追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和她又沒多大關(guān)系,不是么?
*
佑佑小臉繃得緊緊的,小手死死地拽著盛佳凝的衣角,一聲不吭。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師父的臉,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沒什么好哭的!
不許哭!
有什么東西在她身體里亂竄著,從腹部升到咽喉,期間還去心肺逛了一圈。佑佑用舌頭死死地抵住上顎,幾乎聽不見周圍人的說話聲。
“佑佑,我該走了。”
盛佳凝蹲下身子,看著淚眼婆娑的佑佑,握住她的手,語氣愈加輕柔,
“我也有我的生活。你叫我一聲盛老師,我就得回去把之前留下的問題解決了?!?p> 佑佑低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收不回來的淚珠就這么直直地落在地上。
啪嗒。
有多少人聽見了?
“佑佑,”盛佳凝將佑佑摟在懷里,錮得緊緊的,“好好念書,以后去京城上大學(xué)……有機(jī)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
佑佑閉了閉眼,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
“佳佳,我們得走了?!?p> 頂著周圍一圈如有實(shí)質(zhì)般兇狠的目光,秦晚寅毫無壓力地開口催促。
佑佑偏頭,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秦晚寅挑眉,心里暗自稱奇,面上卻絲毫不顯異樣。
佑佑推開身前的人,盛佳凝也順勢松手。佑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確認(rèn)自己恢復(fù)正常了,才出聲道別:
“我會去的。你一個人小心一點(diǎn)。不要被騙了。不要被欺負(fù)了。再見?!?p> 盛佳凝扯了扯嘴角,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笑不出來。
果然么,心里還是很看重佑佑的吶……
“沒有人能欺負(fù)我的。佑佑也是,不要被人欺負(fù)了。有什么事,就去找院長,他會幫你的?!笔⒓涯?xì)細(xì)地囑咐。
這話又讓佑佑想起當(dāng)初的事情。她,這么早就打算離開了?還是說,她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離開——
“你走吧。”
佑佑后退一步。
盛佳凝終于笑了笑,她想再說一句,傻徒兒,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那,我走啦。”
話語落,猶有余音,佑佑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最后消失不見。
*
真是狠心的女人啊……
佑佑揪下一根草,捏在手里,在林子里閑逛。
師父說的也沒錯,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都是過客么。
再說,誰會沒事改名字呢?改名換姓——那肯定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那她就更不可能會輕易地回來了。起碼得先把麻煩的事情解決掉。都說是麻煩的事情了,肯定還要
當(dāng)時話是那么說的,可誰又知道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再見呢?不過是用來哄小孩的話罷了。
佑佑背靠一棵樹站定,抬頭望著天。一陣風(fēng)過,枝丫交纏著顫動,分解不開。
秦先生走的時候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讓她的小金庫的存款直接往上翻了三倍。
這算不算是他拐走師父的補(bǔ)償?
其實(shí)也是意外之財吧。師父既然有事,那她遲早會走的。只是眼下剛好有個機(jī)會和秦先生一起走罷了……
佑佑眨了眨眼,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那個時候居然掉眼淚了,真是太松懈了。會被師父笑話的吧?
記憶里,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哭呢……
哈!誰在乎呢?
佑佑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本心有所念,所以對身邊的人或事都不大在意,只有寥寥數(shù)人能牽動她的情緒。這也是她為什么屢次被騷擾,卻只在最后煩不勝煩的時候才將那些找事的熊孩子一次性收拾了的緣故。
現(xiàn)如今盛佳凝放棄了“安佳佳”的名字,恢復(fù)原來的身份,丟下這里的人和事跟未婚夫走了,甚至很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只怕佑佑會更加冷心冷情。
何必拿俗事煩己又?jǐn)_民?左不過日升月落年華自將去。
佑佑斂眸。
風(fēng)吹葉動,嘩啦啦如流水,聲若波濤,潤養(yǎng)著孤身飄搖在其中的小人兒。四周寂寥無人語。
*
陽春三月,新雨過后,佑佑踩著水淋淋的落葉,帶起輕微的聲響。
雨后的小樹林里混雜著泥土和各種菌類的氣息,偶然晃動的枝條甩下一陣小雨,逼得一只半空中的甲蟲側(cè)著身子傾斜了翅膀??諝庥绕涓蓛?,顯得香樟的葉子柔軟而明亮,令人贊嘆不已。
小江老師此刻正在給其他人上課,佑佑卻滿不在乎,徑自往林子里去了。
如今也沒人敢攔她。
佑佑的性子么,原來就有些不服管教,自打盛佳凝走后,愈發(fā)變本加厲起來。小江老師幾乎只有在飯點(diǎn)或是午睡的時候才能見到她。
不過老師們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確實(shí)沒什么能教她的了,再加上院長的特許,現(xiàn)在佑佑不想上課的時候連招呼不用打了,還把看著她的人給趕走了。
反正她肯定是待在林子的某個角落里,院長估摸著佑佑是因?yàn)槭⒓涯吡诵闹胁缓檬埽运糯笫忠粨]批準(zhǔn)佑佑的自由身了,希望她能快活一點(diǎn)兒。
可眼下院長也走了。
雖然說院長走了意味著她想做什么事這里基本上就沒人能攔得住了。但是呢——
佑佑的步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緊不慢,面上也是一貫的平靜如水。
院長是去參加他兒子的婚禮了。
佑佑想起無意間聽到的八卦,手指微屈。
院長兒子?不就是秦先生么?
師父要結(jié)婚了啊……
佑佑的眼里終于多了一絲悵惘,卻是轉(zhuǎn)瞬即逝,無人看見,唯有路過的清風(fēng)知曉。
“嘎吱~”一個奇怪的響聲。
米卡其
還記得之前問的,秦晚寅是來做什么的嘛——他就是用來帶走安佳佳的(略略略) 【新的一周開始了,理直氣壯求一波·推薦票】 ?。砸粯拥南到y(tǒng)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