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法跨越的鴻溝

　　與眾不同的回歸，用鮮血洗干凈回家的路。

　　這不是辛無塵的初衷！可有些事的發(fā)展，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

　　一個廢物，連好好回家都做不到，可一個英雄的回歸，那必將是眾星捧月。

　　會客廳里，李若嵐一直笑著流淚。這幾個月，天天以淚洗面，今天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高興啊，自己的兒子轉(zhuǎn)瞬間，成了最厲害的那一個，那個母親不欣慰萬分？

　　“塵兒，讓娘好好看看，這段時間，遭了不少罪吧？”李若嵐拉著兒子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哪兒都那么滿意。

　　“娘，讓您擔(dān)心了，我很好啊，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沒及時回來給娘報平安，對不起啊，娘！”辛無塵雖是重生，但自己這具身體，實打?qū)嵤菑娜思疑砩系粝聛淼娜?，而自己父母已逝，今生還能享受母愛，老天垂憐，對李若嵐，他是真心敬重。

　　“少爺，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死的，呵呵！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哦！”李若嵐身旁站立的那個美少女，終于得空，插上了話。

　　辛無塵燦爛的一笑，走過去，輕輕摟住天心?！拔业男√煨模液孟肽闩?！”

　　這可是會讓人理解歧義的一句話，“小甜心？不嫌肉麻？”洛霓裳站在不遠(yuǎn)處，不屑的撇撇嘴。

　　懷中的少女當(dāng)然不會拒絕少爺?shù)膽驯А１粨砣霊?，眼眶中淚花翻涌。雖然少爺蛻變之前，沒有對她動過任何歪念頭，只是那次受傷之后，少爺變得特別有意思，她好懷念那甜甜的的半個月啊！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少爺帶回來的少夫人太漂亮了，自己就是個丑小鴨，還是個侍女，少爺還會在意自己嗎？

　　“少爺，你還要天心侍奉你嗎？”少女弱弱的問道，這可是心結(jié)啊！

　　“傻丫頭，你是少爺很重要的人，是陪著我一起被人欺凌、被人踐踏的人，此等情意，我會用一輩子來還！”辛無塵柔聲回應(yīng)著，手上輕輕，抹去綻放的淚珠。

　　“一輩子”，這是最簡單的浪漫，也是最真實最容易鉆進(jìn)女兒心的字眼。

　　天心笑了，那比梨花帶雨還美上三分的容顏，讓辛無塵陶醉。

　　辛無塵當(dāng)然不會忘記介紹另外的女子給母親認(rèn)識。

　　必須是從萬夢影開始。

　　“娘，這可是您兒媳婦…之一，叫影兒！”辛無塵不得不加個后綴“之一”，幸福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奈。

　　萬夢影自然不會扭捏，而且還大大方方的跪拜，口中呼喚的，可不是“阿姨、伯母”之類的稱呼，直接上口叫道：“萬夢影見過母親大人！”

　　“哦！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好孩子，真俊??！”李若嵐一見兒子領(lǐng)了這么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回來，樂得合不攏嘴。幾個月前，這可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奢望，可如今這位兒媳婦往這里一站，玄武門還有美女嗎？高興?。?p>　　“表姐，無雙，你們也過來見見我娘吧！”辛無塵向另外兩女招招手。

　　“這是？”李若嵐看看萬夢影，又看看洛霓裳，納悶?！斑@位姑娘是？”

　　“娘，這是我表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萬夢影貼著李若嵐，柔聲的解釋道。

　　誰說婆媳是仇敵？未成婚，第一次見家長就叫娘，有幾個女子能做到？萬夢影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拿下你娘，看你有多大本事鬧騰！

　　“另外這位，就是塵哥上次要去代娶的浣花圣女，伊無雙啊！”

　　萬夢影特地把“代娶”兩字加重發(fā)音，這是劃清界限？辛無塵一聽就明白，這是警告和提醒自己呢！

　　“好好好，個個都是如花似玉，好好！”李若嵐也是醉了，自己雖為門主夫人，可是身份低微，沒那么多榮光環(huán)繞，很少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而這一次，自己卻成了核心，幾大美女環(huán)繞在側(cè)，如夢如幻。

　　和母親見了面，自然還有另外一個人——父親。在辛天仇的帶領(lǐng)下，辛天龍也匆匆趕來，一路上，大致了解了辛無塵回來發(fā)生的一切。他很高興，但更多的是愧疚，這個被自己放棄的兒子，卻成了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面對這樣一個兒子，他又該如何面對？

　　門主到來，人群自動分成一個通道。這是一個通道，還是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通道的這頭，是兒子，但卻幾乎不了解不認(rèn)識自己的父親；通道的那頭，是父親，但卻十年沒正眼看過自己這個兒子。在這種場景下見面，卻猶如陌生人般，沒有親情涌動，沒有溫言熱語。就那么怔怔的站著，他不呼喚父親，那一聲爹太陌生；他也不呼喚兒子，那一聲“塵兒”早在十年前就被忘記。

　　這是最陌生而又該最熟悉的人！

　　母親總是最善良的那個角色，李若嵐看出父子之間這冰冷的一幕。她站起身，向辛天龍招招手?！疤忑埜纾爝^來啊，這是咱們的塵兒??！”

　　有李若嵐這個最合適的和事佬在，辛天龍再怎么在乎父親的威嚴(yán)，也得考慮這個兒子已經(jīng)今非昔比！傳說中，似乎比他這個父親更妖孽，那自己降低一點姿態(tài)又何嘗不可？

　　辛天龍“哦”了一聲，終于邁動腳步，從狹長的人墻排成的通道中緩步走向辛無塵。

　　“塵...孩子，你回來了？好，沒事就好！”辛天龍囁嚅著嘴，終于表現(xiàn)了一個父親的態(tài)度，至少這不是排斥。

　　“該回來了，要不娘會很擔(dān)心的！”

　　“你爹也很擔(dān)心你啊！塵兒，你失蹤這一段時間，你爹可是派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p>　　李若嵐聽出來了，“娘”會擔(dān)心，爹就不擔(dān)心嗎？她知道這父子倆積怨很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竭盡所能的化解這段恩怨吧，畢竟是父子倆，可不是什么生死大仇。

　　“娘！我回玄武門的目的很單純，一是了結(jié)一些恩怨，二是帶走天心，至于您，娘，您有丈夫，現(xiàn)在還輪不著兒子養(yǎng)?！毙翢o塵頓了一下，整理一下情緒，反正有些話這輩子可能只說一次，就趁這次人齊，一并說出來吧。

　　“你說什么？你要走？塵兒啊，你為什么不能留在玄武門，你一個人在外面，娘不放心?。　崩钊魨故且粋€很質(zhì)樸的人，她的世界觀里，一家人，就應(yīng)該在一起，哪怕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也比天南海北奔波強(qiáng)。

　　“娘！有些事您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情，整個玄武門都不知道。我從小經(jīng)脈寸斷，但您可知道，我的經(jīng)脈可不是天生如此，而是我出生后，有人以功力震斷的？”

　　“什么？！”不光是李若嵐，辛天龍、辛天仇以及一眾長老和弟子，聽聞此言，全都大驚失色。

　　“我知道，這個消息很震撼是不是？我當(dāng)初剛知道自己還在襁褓之中，就被人下了毒手時，恨不得當(dāng)時就回來找某些人報仇，但是，后來一想，我還得感謝這個人，沒有她下這個毒手，我辛無塵也不會有今天！”

　　辛天龍眉頭一皺，臉上升騰起怒色。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他辛天龍的身上，太不可思議了?！澳愕囊馑际悄阒朗钦l，而且這個人就在玄武門？”

　　“有誰敢對你玄武門門主的兒子下手？還能讓你毫不知情，你難道猜不出是誰嗎？什么仇恨大到可以讓人對一個嬰兒下手？除了在玄武門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誰能做到下手之時神不知鬼不覺？”辛無塵每當(dāng)想起自己身上的遭遇，就恨得牙根發(fā)癢，今天是個好機(jī)會，因為，他已經(jīng)收到暗示，證據(jù)到手了。

　　“敢動我辛天龍的兒子，真是膽大包天！我非把他揪出來不可！孩子，你說，是誰？這仇，我替你報！”辛天龍這是在表明態(tài)度，無論是誰下的手，于情于理，他都會站在辛無塵這邊。

　　“不勞你辛大門主費心了，這個仇，我自己會報，只是希望你不干預(yù)就好，有些事，有些人，你也很難處理！”

　　“......”

　　“塵兒，你怎么給你爹說話呢？你這孩子真是的，連爹都不叫，娘從小都教你要孝順，你可不能不孝??！”李若嵐真的很心痛，父子倆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她才是最難過的那個人。

　　“娘，叫爹就是孝順嗎？我承認(rèn)，我和他是有著解不開的血緣關(guān)系，但這又如何？假如，我還是幾個月前那個廢物，我就是一天叫一萬次爹，他也不會正看我一眼！我孝順就能得到他的認(rèn)可嗎？不是，有我這么一個廢物兒子，讓他很丟臉，很失望，娘，你忘了嗎？他已經(jīng)有十年沒到過我住的地方。我這次被劫持，如果換一個兒子，他會不會把開元國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人找到，可他做了嗎？他更在意的是到處派人尋找那個四兒子吧？我的生死，他在乎嗎？”

　　“...孩子，我...”辛天龍無言以對，辛無塵說的，可不正是事實？

　　“我可不敢責(zé)怪你，辛大門主。這個世界上，誰的拳頭大，誰就腰板硬。因為我娘只是個丫鬟，所以她生的兒子，會在襁褓之中就被人廢掉！她生的女兒也是剛出生就被擄走！根本原因，就是我娘太弱，有沒有背景家室，所以，只能任人欺凌！而作為丈夫，作為父親，對你的妻子和孩子了，你盡到保護(hù)他們的責(zé)任了嗎？我被人廢掉你不知道，我妹妹，你唯一的女兒被人擄走，作為父親，你真的盡力而為了嗎？”

　　辛無塵越說越激動，這是自他重生之后，就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情緒，雖然自己本質(zhì)上不是辛天龍和李若嵐的孩子，可這具身體，和融合的記憶，他這種感受，也是痛徹心扉。他早己把自己當(dāng)成真正的辛無塵了。

　　“我從一個廢物，到今天的護(hù)國神王，以及我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除了這具身體，除了這個姓氏，與你辛大門主，有幾毛錢的關(guān)系？”

　　辛無塵尖銳的語言，讓辛天龍無地自容，字字誅心??！的確，如果不是辛無塵如今變化得如此不可思議，不是做下如此輝煌的事情，他辛天龍，會站在這里，讓自己的兒子奚落嗎？實力，是話語權(quán)的基礎(chǔ)。

　　“辛大門主，接下來我要辦自己的事情了，希望你不要阻攔。即便是要攔，你也攔不?。　毙翢o塵此刻無比的霸道！是父親又如何？是門主又如何？自己報仇，理所應(yīng)當(dāng)！

　　“小曹，出來！”辛無塵突然大喊一聲。

　　人群中，慢慢擠出來一個尖耳猴腮的男子，長相十分磕磣，可此刻卻萬眾矚目。他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動，東瞅瞅，西看看，來到辛無塵面前，笑嘻嘻的喊了一聲：“弟子見過師伯！”

　　“師伯！”人群中有人接茬?！皡抢先?，你搞什么飛機(jī)！這里是你能來的嗎？你竟然有師門，你不是說你是個可憐的流浪漢嗎？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跑到我玄武門來臥底，你是何居心？”

　　這個說話的人，辛無塵認(rèn)識，看守藏書閣的三十六長老莫無聞，他很少外出，并不知道曹尚飛的另一個身份，和玄武門糾纏多年的“衡水三鷹”，現(xiàn)場眾人，只有辛天龍和辛天仇見過衡水三鷹的真容，這張瘦猴子臉，印象太深刻了！那可是多年的老冤家了。

　　如果曹尚飛不是辛無塵叫出來的，他們倆人直接就出手了。他們定定的看著辛無塵，萬分納悶，這滑如泥鰍的衡水三鷹，居然藏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而且，稱辛無塵為“師伯”！神馬情況？

　　辛無塵先沒理會莫無聞的質(zhì)問，而是拍拍曹尚飛的肩膀，說道：“小曹，辛苦了，你潛在哪兒呢？莫長老怎么這么大火氣？”

　　“藏書閣，打掃灰塵?！辈苌酗w臉色一苦，言外之意，這可是你這師伯安排的，我只是執(zhí)行命令罷了。

　　辛無塵轉(zhuǎn)頭看著莫無聞，高聲說道：“莫長老，對不住啊，小曹是我安排的，我讓他潛入玄武門，收集我的仇人的一些證據(jù)，不是有心欺騙您！再說，小曹不會偷看藏書閣的東西，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早就看完了，所以你大可放心?！?p>　　這話要是別人說，莫無聞肯定不信，但是辛無塵說，他一定信，因為玄武門歷史上，還沒有誰看書的記錄超過辛無塵。那五天，辛無塵就是一只勤奮的書蟲。

　　莫無聞相信知道辛無塵看了多少書，但心里也打鼓?！皵?shù)量上來說，是差不多，可看了能記住多少，就不知道了?！辈还馐悄獰o聞不信，任誰也不信，誰看了五天書，全部過目不忘？那還是人嗎？

　　辛天龍狐疑的看著辛無塵，作為門主，對門派的武學(xué)秘籍的保護(hù)，他非?？粗兀@是一個門派的根基啊?！澳憧赐炅怂忻丶繘]有錄副本？”

　　“錄副本干嘛？全記在腦子里不更方便？我是不是不配使用玄武門的武學(xué)？”

　　辛無塵一句反問，嗆得辛天龍漲紅了臉?！?..呃，藏書閣中的任意武學(xué)，你自是可以使用的，只是，只是你為何讓外人潛入門派的重地？”

　　“外人？小曹是我的人，的確是外人！那怎么著，現(xiàn)在玄武門的武學(xué)秘籍都在我腦子里，是不是把我這外人的頭摘下來還給你？”辛無塵歪著頭，看著尷尬無比的辛天龍。

　　辛天龍好像每說一句話，都會被狠狠的拍回來。得了，干脆閉嘴吧。

　　辛天仇眼見氣氛不對，趕緊圓場，說道：“門主，如果五少門主真的記住了所有秘籍，那可太...太了不得了！其他幾個少門主可沒人能做到?。　?p>　　“大長老，你可別叫我五少門主，這個稱呼，我擔(dān)當(dāng)不起。正因為這個稱呼，才讓我被人廢了！有人以為我會搶門主這個位置，我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所以才會下黑手，是不是小曹？”辛無塵懶得理會辛天龍和辛天仇的尷尬，而是要讓曹尚飛，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把害他的人，公諸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