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可以說是最輕松的一夜,沒有數(shù)之不盡的鬼尸,也不需要提心吊膽的躲避。
當(dāng)清晨閃過一抹亮色,木凡、江戰(zhàn)嵐,兮妓同時睜開雙眼。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木凡轉(zhuǎn)頭看向睡的跟死豬一般的茅小山,這一夜他和江戰(zhàn)嵐,兮妓都只是假寐,唯有這貨,鼾聲就沒停下過。
沒搭理他,木凡起身向著前面走去,坐著的兮妓急忙站起來。
聽到聲音,他才想起來手上還綁著她,不過卻也沒有說話,繼續(xù)抬步走向門外。
昨夜的雨下了很久才停下,此時站在閣樓的石階上,看著下方青石古道的潺潺積水,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一場雨,古城的血像是都被沖的干凈,嗅一口就能感覺到清新與涼意。
兮妓站在他身側(cè),同樣眉目含笑,突然有些好奇的看向木凡道“你真的不好奇今天會發(fā)生什么嗎?”
木凡沒有回頭,輕聲道“好奇”
“那你為什么不開口?”
“問了你會說嗎?”
兮妓沒有在說話,只是看著前方的笑容更深了。
“今天對你很重要,你很期待”
余光看到她的神色,木凡的聲音悠悠開口。
兮妓一愣,沒有否認(rèn)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出思索之色道“你給我的感覺很矛盾,好像在你的身體里生活的是另一個靈魂,這種感覺讓我面對你的時候很不舒服”
木凡輕笑出聲音。
“其實(shí)每個人就像一本書,讀的人不一樣,感覺自然會不同”
聽到他的話,兮妓思考一下覺得也有些道理,點(diǎn)頭道“那你應(yīng)該是挺難讀的一本”
“你也不簡單啊”
木凡沒在理會她,轉(zhuǎn)身向回走去,兮妓卻沒有動,反而莫名奇妙道“要開始了”
她話音落下,木凡本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下一刻突然心有所感,
抬頭向遠(yuǎn)處望去,就見圍城的黃泉水幕突然瘋狂顫動起來!
鬼嘯聲越來越重,接著四道水幕竟同時拔地而起,開始向著天空聚集,化作了一條遮天蔽日的黃色大蛇!
“吼!”
這大蛇的蛇身扭動,根本看不見盡頭,蛇頭獠牙伸出,如同講座尖尖的山峰,頭上更是覆蓋著一層帶著尖刺的鎧甲,微微張嘴竟就有半個酆都城大小!
如此龐然大物,此時卻死死的盯著酆都城東方。
木凡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它遇到了什么害怕的東西,把水幕撤掉了!
臉上一瞬間的驚愕,接著便恢復(fù),看向屋子道“快走!”
聽到他的聲音,江戰(zhàn)嵐和茅小山立刻沖了出來,兩人看到黃泉大蛇也是驚的合不攏嘴,卻是急忙跟上已經(jīng)沖入街道的木凡,
三人一鬼離開陣法的范圍,木凡立刻將袖子里的陣石扔進(jìn)乾坤袋,看了眼并沒有腐尸從房子沖出來這才放下心。
他們沖出不遠(yuǎn),就見天空近百道流光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城墻,微微一頓接著直奔天際。
“真的沒有阻攔!”
茅小山興奮的叫出聲音,就連木凡也忍不住心里一松。
可興奮還沒落下,兮妓的聲音就幽幽傳來道“他們出不去”
隨著她話音一落,就見那些已經(jīng)沖出很遠(yuǎn)的劍光竟然微微一閃,再次回到了城墻上空!
木凡本來前沖的身體瞬間停住,看向兮妓道“你知道什么?”
兮妓看他停下,微微一笑。
“不說地府,就算是它也絕對也會封鎖虛空,此時這酆都城方圓千里,已經(jīng)不在萬古大陸了”
木凡一愣,她說的地府是黃泉水,那它是誰?
像是回答木凡心中的疑問,兮妓抬起頭看向黃泉大蛇注視的東方。
木凡,江戰(zhàn)嵐,茅小山不由的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可只一眼三人的心里立刻狠狠的一抽。
只見在東方的天空上,一道血河由遠(yuǎn)而近,直直的連入酆都城內(nèi),而在這血河的前方,竟有數(shù)十萬人站在河水里,在他們的肩上還扛著一根漆黑的巨繩。
“嘿!——嘿!”
隨著一聲聲悶沉的號子,幾十萬人緩緩前行!
“真的是你!”
江戰(zhàn)嵐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
昨日木凡的推測她本以為根本不可能,可此時看到那血河里的幾十萬人,她才明白,真的是她!
因?yàn)槟菐资f人身上的衣服,她在熟悉不過,正是酆都城那五十萬大軍!
帶著精血的府印被她偷走,而此時又出現(xiàn)在這里,若說兩者沒關(guān)系,誰會信!
木凡雖然早就猜測,可此時的震驚程度卻一點(diǎn)不比她少,同時對兮妓的認(rèn)識越來越深,站在她身邊都有種立于深淵一側(cè)的感覺,
無他!只因這五十萬人都是死人!而且還是抽干了血液而死,在看看他們腳下的血河,恐怖之處不言而喻。
“咕嚕!”
茅小山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連牙齒都在打著哆嗦。
“五十萬人血鋪河!再由這五十萬死尸拉繩!大兇…大兇之物!”
木凡忍不住苦笑,連黃泉水都需要放棄圍城化形與它對峙,不兇才算怪了。
眼看著黃泉大蛇越加狂暴,吼聲如九天之雷,震的耳朵嗡嗡作響。
木凡抓住奴鏈看向兮妓道“變故以生,該說怎么逃出去了吧?”
兮妓轉(zhuǎn)過頭,仔細(xì)的看了眼木凡道“我總不會害死自己的,你們跟我自然能出去”
“嗡!”
江戰(zhàn)嵐的古兵指在她喉嚨上,冷笑道“我怎么感覺跟著你,我們死的會更慘”
兮妓此時竟是一點(diǎn)都不害怕,還一臉調(diào)皮的用脖子上的奴鏈,撞了撞古劍的劍尖。
“生死兩門,生亦生兮,死亦死兮,不知江姑娘是選擇生呢?還是選擇死呢?”
“你……”
眼看著她挑釁,江戰(zhàn)嵐毫不手軟,直接就要刺死她,木凡急忙一拉鎖鏈將她拽到一邊,江戰(zhàn)嵐刺了個空,看向他沒有說話。
木凡也同樣看了她一眼,這才看向笑的花枝亂顫的兮妓道“你的意思是,地府連六道都搬來了?”
兮妓立刻對著他眨眨眼睛,伸出兩根手指道。
“不是六道,是兩道”
她話音剛落,黃泉大蛇突然一聲嘶吼,像是不想讓他們?nèi)氤?,猛的向著血河上的五十萬人吞噬而去,然而還不待它靠近,不見源頭的血河后突然飛起兩道身影。
一個全身黑布纏身,身后萬鬼跪拜。
一個紫金將軍甲,手持寬刃六尺刀。
木凡腦海里,立刻出現(xiàn)江戰(zhàn)嵐曾經(jīng)的描述,酆都城主!刀震君!還有那只強(qiáng)橫的鬼物!
兩人沖出來的同時身形不斷升高,竟直達(dá)百丈!下一刻一人一鬼就和黃泉大蛇撞在一起。
在黃泉大蛇面前,兩人哪怕百丈身姿,也不足其百分之一,可偏偏對撞的瞬間竟然將它擋住了!
“轟!”
沒人知道三者撞在一起的威力,只見剛剛還被攪蕩的滿天白云竟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沒有結(jié)束,下一刻三者下方的酆都城一側(cè),連同城墻和房屋也直接……消失了!
木凡的心狠狠地抽搐了兩下。
這才是真正的強(qiáng)者,這還是在空中,若是地上,一擊之下便是一道深淵溝壑。
“他們怎么會變得這么強(qiáng)!”
此時兮妓也不敢在站在原地,快速向后退去,木凡三人跟在她身邊。
聽到江戰(zhàn)嵐的聲音,開口道“他們貪婪,想得到力量,便送給他了”
“我靠!鬼女姐姐要不你也送我一點(diǎn)?”
兮妓看著一臉向往的茅小山,毫不猶豫的點(diǎn)點(diǎn)頭。
“好啊,不過要先去除你的靈智”
茅小山聞言立刻連連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
沒理會這會還犯病的茅小山,木凡看著五十萬人尸已經(jīng)在血河走了這么久,卻還不見拉的東西,不由道,“現(xiàn)在,告訴我來的到底是什么,你要得到什么,”
兮妓看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繼續(xù)道“我只給你一次機(jī)會”
聞言兮妓張了張口,露出苦笑,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可聽說過孟婆鼎?”
她一開口,江戰(zhàn)嵐就露出疑惑,一邊的茅小山卻是張大嘴巴,他轉(zhuǎn)頭看向木凡,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驚奇的神色,不由也將表情壓了下去。
看木凡不說話,她稍一停頓就繼續(xù)道,“你們不是知道秘境嗎,他們拉的就是藏在秘境里的孟婆鼎,而我的目的就是用孟婆鼎救一個人”
“一個地府,乃至整個大陸都忌憚的人!”
木凡思緒轉(zhuǎn)動,判斷她說的真假,最后覺得很大可能是真的,她是沒有能力,但如果她背后有一個強(qiáng)者呢?
至于孟婆鼎,木凡還真的知道,《地府志》中記載,古百戰(zhàn)不休,女之夫亡,骸骨遍野,汝泣之不忘,立皚骨五十年,明世人之痛,入黃泉,立奈何,勸亡者,六道聞之,賜一鼎,執(zhí)鼎以淚為引,輔以念、怨、恩、情、熬濃湯,喂死者飲之,汝名孟婆,鼎以汝之名。
之后《冥文野史》中提到過,孟婆在地府呆了萬年,收了一個名為婆娑的徒弟,隨后孟婆隱之,婆娑掌奈何,可沒過多久,婆娑便帶著孟婆鼎叛出了地府,從此兩者皆不聞其蹤。
那就恐怖了!
木凡瞬間明白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能摻和的,甚至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他現(xiàn)在的角色不過是洪流中的一只螻蟻。
望水連天
最近發(fā)生了點(diǎn)事,對望水來說很艱難,望水盡量保持更新,也希望大家給一點(diǎn)動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