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玲的眼睛?”
“還不能確定,這要匹配一下王玲的DNA才知道?!?p> “嗯,我知道了……”
“你有空來一趟局里,有些情況可能還要向你了解一下?!?p> “好……”
說完,趙裕峰掛斷了電話。
陸言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并不是害怕,當然也不是同情。
陸言并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雖說王玲昨天才剛來過自己的診所中,也聊了不少,但陸言除了有些好奇之外,對她并沒有多少好感。
沒有人會因為看到新聞上有陌生人失蹤,而牽腸掛肚的吧。
需要心理醫(yī)生的,很多時候并不是心里真有多大問題,可能只是想找個靠譜的陌生人聊聊天而已。
不過既然自己是王玲昨天接觸過時間最長的人,也有必要向警方提供一些信息。
陸言草草套了幾件衣服,便下樓拎了輛路邊的共享單車,趕去XC區(qū)公安局。
而此時的趙裕峰,用熱鍋上的螞蟻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謝忠離奇死亡的案件還沒下文,又來了一個失蹤案件。
要是沒有床上那只血淋淋的眼球,這個案件也到不了她手上。
“趙警官,這、這眼球不是我女兒的吧?”一個約莫50歲上下的女人,扯著趙裕峰的衣角。
她是王玲的母親,名叫劉丹。
“大媽,你現(xiàn)在也別多想,法醫(yī)已經(jīng)帶著眼球和您女兒梳子上殘留的頭發(fā)去做DNA比對了,相信、具體情況應(yīng)該馬上就清楚了?!壁w裕峰很為難,雖然心底覺得這個眼球十有八九就是失蹤的王玲的,但是面對一個媽媽,他能怎么說呢……
“趙隊,我們將房間仔細地搜索了一遍,暫時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一名年輕的警察向趙裕峰報告道。
“嗯……”趙裕峰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先收隊吧,你們再去附近了解下王玲的情況?!?p> “是!”
安排好現(xiàn)場的工作,趙裕峰來到小區(qū)樓下,點上了一支煙。
劉丹所在的小區(qū),是杭城的一個去年才開售的新樓盤,離市中心只有5公里左右的距離,房子單價在5萬以上。
小區(qū)綠化做的很不錯,郁郁蔥蔥,綠化面積遠超過30%的最低標準。忽然,趙裕峰發(fā)現(xiàn)有個胖胖的男人,在綠化帶后面躲躲閃閃,東張西望,順著他的視線,正好是劉丹房子的方向。
嘿!
趙裕峰叼著煙,有意無意地朝著男人方向靠近。
眼看兩人之間距離只剩三米多,趙裕峰一個大跨步躍進綠化帶,一伸手就拉住了胖胖男子的衣襟,使勁往自己身前一扯,胖胖男子毫無防備,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重心已失,站立不穩(wěn),被趙裕峰牢牢地按在地上。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你、你是誰?大白天的干嘛襲擊我?”男子被按在地上,吃痛不住,忍不住大喊大叫。
“哼,鬼鬼祟祟地,盯著王玲她媽家作什么?”趙裕峰鐵鉗般的手一絲都沒放松。
“你就是那個賤女人外面找的男人?!”聽到王玲的名字,胖胖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激動起來,掙扎的動作也變大。
“別亂動,你是誰?!”趙裕峰喝道。
“我是王玲的丈夫!李強!你特么是誰?!”胖胖男人大喊道。
“…………”
趙裕峰手上的動作松了松:“李強?那你怎么不直接上樓去,鬼鬼祟祟在樓下干什么?”
李強口吃不清地嘟囔了幾聲,沒有回答。
“跟我上去。”趙裕峰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將李強一把拉了起來。
李強不配合地甩脫趙裕峰的手,
“我自己會走!”
趙裕峰的第六感告訴自己,
這個李強,有問題!
“趙隊長,你們趕緊去幫我找女兒啊,老是在我房子里找什么,難道我還能把我女兒藏起來嗎?”劉丹一見到趙裕峰走上樓來,抱怨不已。
“您女婿來了……”
“女婿?”劉丹臉上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
趙裕峰一把將身后的李強拉了出來:“您看?!?p> 劉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強。
“是你,是你!你把我女兒弄去哪了,你把女兒還給我!”
李強向后一躲:“媽,不關(guān)我事情,我過來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我真不知道王玲去哪了……”
“誰是你媽?”劉丹一副瘋狂神色,“誰是你媽!把我女兒還給我!”
這幅混亂的場面,是趙裕峰沒有預(yù)料到的,趕忙上前將兩人分開。
王玲失蹤尚且生死不知,這女婿和丈母娘就先干起來了,簡直是頭大。
“都帶去局里!”趙裕峰大喊一聲。
陸言急匆匆地趕到XC區(qū)公安局,卻發(fā)現(xiàn)撲了個空。
來得太快實在不是一個好習(xí)慣。
陸言摘下臉上的鏡框,小心地摩搜著自己的眼睛。
失去鏡框的庇護,眼睛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有些微微發(fā)燙。
清明的眼眸上,鮮紅血絲漸漸彌漫開來。
眼前繽紛的世界,被糊上了一層血紅。
這是兩個世界。
血紅的世界中,朦朦朧朧的有些白色人影,他們步履不停,朝圣一樣,向著東方走去。
有些白色人影路過自己身邊,還會好奇地放緩腳步,偷偷地張望。
而陸言,也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影,努力在辨認,在尋找。
眼球越來越燙,燙得有些刺痛。
陸言的臉上滲出一層細細薄薄的汗水,隱隱的有副痛苦的模樣。
十分鐘,
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陸言迅速地拿起黑色鏡框,戴在臉上。
就像是沸騰的水,忽然被抽走燃燒的釜薪,
失去燃燒的源頭,熱流頓止。
陸言吃力地睜開眼睛,蛛絲一樣的紅芒漸漸退散,
眼前,又恢復(fù)了正常的世界。
“陸言,你這次來的倒挺早啊……”趙裕峰一下車,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陸言。
陸言不露聲色地扶正鏡框,道:“等你半天了……”
“陸醫(yī)生?”跟著從警車上下來的李強,臉上有些詫異,“陸醫(yī)生,你怎么也在這里?”
“你妻子失蹤前,正好也來過我的診所……”陸言毫不隱瞞。
“我女兒來過你的診所?我女兒、我女兒生什么病了?”劉丹隨后下車,聽到劉強和陸言的對話。
“哪來的什么???他是一名心理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