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在被窩里刷著手機,眼皮漸漸發(fā)沉,手中握著的手機也覺得越來越重,濃濃的睡意襲來……
手一松,手機跌落在床上,隔著厚厚的床墊,毫無聲息。
小楊已經(jīng)徹底地睡了過去……
這時,房間的里的吸頂燈“滋啦”一聲,滅了。
床側(cè)邊的緊閉的窗戶上,窗簾無風自動,左右搖曳不停,好像是有什么東西透過了玻璃,闖了進來。
一股濃濃的腥臭味頓時在房間中彌散開來,窗前空蕩蕩的地上,莫名地滲出一灘水漬,看樣子,像是一個人的腳底,間隔一段距離,便出現(xiàn)另一個水漬。水漬就像一個路標,標記著一個莫名東西的走向,目的地,是小楊的床首。
房間內(nèi),除了窗外的風雨聲,毫無聲響。一對水漬做的腳印,整整齊齊地出現(xiàn)在小楊床頭的位置。
就好像,有人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小楊睡覺的樣子。
這幅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
一直持續(xù)到,小楊的脖頸四周,也開始出現(xiàn)水痕,腥臭無比的水痕。
熟睡中的小楊,好似很難受地抽了抽鼻子,眼皮之下,眼珠不停地轉(zhuǎn)動。
脖頸四周水漬越來越多,都滴落到陸言床上,滲濕了被子。
小楊的呼吸一下子變緊,她覺得胸口很悶,越來越難以呼吸,她甚至張開了嘴巴,想大口喘氣,卻發(fā)現(xiàn)嘴巴上像糊了一層奇怪的東西,涼涼黏黏的,完全透不過氣來!
小楊猛然張開了眼睛!
瞳孔瞬間放大,即時她現(xiàn)在看不見眼前有什么東西,但是脖頸上的觸感確實真實無誤的!
有人在掐著她的脖子!
小楊兩只手在空中胡亂地飛舞,但是觸碰到的除了空氣,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一種濃濃的死亡恐懼,襲上心頭!
“陸醫(yī)生…………”小楊覺得眼睛很難張開,渾身乏力,掙扎的力氣也像傾倒的水一樣,漸漸流逝…………
“你敢?!”忽然從小楊門外傳來一陣呵斥聲。
緊接著:
“膨!“一聲巨響。
小楊臥室的門整扇被踹飛起來,重重地撞在對面玻璃上,“嘩啦”一聲,玻璃碎落一地。
陸言,正雙目通紅地站在門口。
陸言的視野中,有一個渾身濕噠噠的男子,面露狠色,正死死地扼著小楊的脖子!
“你是誰?”
男子看到陸言的眼睛,一種出于本能的敬畏之感無由地席卷全身,雙手一松,便化作一灘臭水,“倏”地消失了……
陸言快走幾步來到窗前,窗外只剩低聲呼嘯的風雨,再無蹤跡。
“陸醫(yī)生……”小楊支起身子。
陸言回過神來,戴上眼鏡,來到小楊的身邊安撫道:“沒事了……”
這時,趙裕峰也沖了上來,大聲叫嚷著:“陸言,你干什么?大半夜當著警察的面直接闖進姑娘的房間,你想做什么?”
在趙裕峰的眼中,剛剛還在和自己分析案情的陸言,忽然就像被電激似的一躍而起,直接沖向二樓……等到他氣喘吁吁地來到門口,卻只看到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小楊緊緊抓著陸言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
這到底發(fā)生了啥…………
趙裕峰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不過眼下這種場面……他搖了搖頭,悻悻然地下樓去了。
“陸醫(yī)生,剛剛的,是什么?”小楊驚魂未定,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和你表哥的死有關(guān)?!?p> “我表哥?”
“嗯,你表哥死得很詭異,不過眼下都是一頭霧水,等理清之后,我再跟你細說吧?!?p> “嗯…………”
趙裕峰獨自在樓下坐了一夜,等到陸言下樓的時候,趙裕峰面前已經(jīng)是厚厚的一層煙蒂……
“…………”
陸言輕咳一聲,道:“你昨晚沒睡?”
趙裕峰瞥了陸言一眼,傲嬌地沒有應(yīng)答。
“…………“
“對了,曹紅呢?昨晚動靜這么大,怎么不見曹紅出來?”陸言隨口提了一句。
話剛出口,趙裕峰和陸言都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兩人快走幾步到樓下臥室門前,“嘭”、“嘭”地敲了幾下:“曹女士,曹女士?”
門內(nèi)無人應(yīng)答。
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兩人心頭,怕是出事了!
趙裕峰將陸言撥開,抬起一腳,便將房門踹開。
可房門內(nèi),空無一人。
不僅枕頭、杯子疊得整整齊齊,就連床單上,都沒有一點有人睡過的痕跡。陸言走到窗戶邊上——窗戶是鎖著的。
床地下沒人,衣櫥里沒人,趙裕峰也將房間內(nèi)所有能夠躲藏的空間都找了,毫無所獲。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竟然好像人間蒸發(fā)似的,不見蹤影。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見鬼了?
“陸言,昨天是不是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美女來你家了?”趙裕峰問道。
“我也正想問你這個問題……”陸言癟了癟嘴。
到底是不是鬼?對于這個問題,陸言自己都有些動搖,如果是鬼,診所的一個下午,晚上又這么久的相處,自己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能夠有所察覺才對;但要是這個曹紅確實是活生生的人,是怎么樣在一個完全密閉的房間內(nèi)消失呢?
“除非、除非只有一種可能。”趙裕峰想了想,說道。
“哪種可能?”
“就是趁昨晚你我都在樓上的那點時間,她自己出門走了……”
“…………,那門是怎么反鎖上的呢?”
“你這個房門,先將保險打開,然后再關(guān)門,是不是也能夠關(guān)上?”
“你去試試……”
趙裕峰看了一眼房門,道:“……鎖已經(jīng)壞了……”
“…………”
“你說她是不是昨晚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應(yīng)該不會,我們那時的聲音非常小?!?p> “哎。”趙裕峰長嘆一口氣,“在你家里莫名其妙地呆了一晚上,我也該去局里了。
畢竟楊旭的離奇分尸案件,才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
陸言點點頭,不過曹紅的消失,還是給他的心頭抹上了一絲不安的情緒。陸言站在門口,有些出神。
他隱隱地覺得,昨晚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有哪個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