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河內(nèi)名將,曾一手抵御黃巾叛賊的進攻,后成為河內(nèi)太守麾下第一武將,更兼具自身為方家家主,銀錢自然不缺,旬日間,便將名將之名傳遍河內(nèi)郡、河南郡、河東郡。
今日他坐于大堂,十分開心的看著自己兄弟成婚,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我弟甚是聰慧,比我都超出許多?!?p> 他哈哈大笑,而在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人,不言不語。
旁邊的呂伯奢,撇了撇嘴沒有吭聲。你連狗都不如,讓我說你什么好?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方悅之自謙,絕非真是如此。
“上輩子當了半輩子單身狗,沒想到穿越而來,這么快就解決了終身大事?”方莫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若不是此事他身為狗身,怕是要樂的開懷。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依然樂的嘴角彎了起來,看起來十分靈動。
“哈哈哈,我弟今日必然暢快,你看他笑的多么甜美,想來大母在天有靈,也必然會開懷不已?!?p> 方悅大笑不止,碗中的酒,來者不拒,碗碗皆干,甚是豪爽。
“大哥,你吃的太多了,就算二弟今日成婚,你也不能吃如此多喜酒?!狈接馃o奈一笑,尷尬的擋下一碗烈酒。
他站在這里,就必然要為大哥擋下酒來,否則真的喝醉了,那今天河內(nèi)之軍事,由誰來主事?
那一群驕兵悍將,可不會去聽他什么話。
“呦,三弟你也想喝?甚好!”
方悅確實有了些許醉意,看到方羽幫自己擋下酒來,不光沒有不開心,反而大笑起來。
這個三弟一直都不太把方莫當回事兒,都成了他一塊心病了,現(xiàn)在看到對方在宴前愿意喝酒,自然高興。
方羽愣了愣,隨后無奈的苦笑一聲,將碗中酒喝了一大口。
但他可沒有方悅那么大的酒量,只是這一口,都已經(jīng)感覺有些暈暈乎乎。平日里,他可是基本上滴酒不沾的。
“再拜!”
站在前面的老者,有些無語,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大聲唱和。
方悅停下喝酒,銅鈴般的虎目,直直的看著方莫。
“……”
方莫被這眼神看得有些發(fā)毛,無奈下,只能繼續(xù)低頭拜見。
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
“這…這方家二爺,不得了啊!”
“居然好似真的懂了人之話語,難不成,已然有了靈性?”
“這乃是妖孽吧?”
有人驚訝萬分的開口。
第一次下拜,還能說成是有了一絲靈性,而且養(yǎng)育許多,說不定通了主人…兄長之意,但是這第二次,那可就了不得了。
席間有人悄悄記下這一幕,暗暗低頭,沒有開口。
這樣的場景,絕對少見,是一樁好大的趣事。
“恩?!”方悅耳清目明,瞬間聽到了幾個人的議論,他站起來虎目圓睜,厲聲呵斥道:“誰敢說我二弟是為妖孽,我就滅了他!”
那些議論的人,聽到這里,連忙閉口不言。
他們可不想招惹方悅這個煞神!
瞬間,大堂內(nèi)便安靜了下來。
方羽雖說有些醉意,但基本上的意識還是有的,看到自己大哥如此做派,只能默默走出來,站在那里,清了清嗓子開始開口。
“我家…二哥!本性純良,而且其母,也就是我兄弟二人之大母,曾助我大哥逃得厄難。因此,我不管你們當中有誰,又有什么勢力,都給我乖乖閉緊嘴巴?!?p> 說到這里,他身上出現(xiàn)了一股凌厲的氣勢,不似方悅那般渾厚,反而有種陰沉:“否則,我定讓你們知曉,我方家的厲害?!?p> 說實話,他對這個狗二哥是一萬個看不上眼。
但是這件事說穿了,也就是自家里事,自己可嫌棄,但是別人誰敢胡亂開口,他可就不似那般好說話了。
“是是是…”
“我等明白?!?p> ……
被兄弟二人這么一冷一橫的威脅,眾人也都去了一點小心思,不敢再去妄加議論。
是,那成婚的是一條土狗,但是那也是方家的土狗。
在河南郡,河內(nèi)郡等地,想要動方家的人,還沒有幾人有那個膽子!
“三拜,夫妻交拜!”
老者繼續(xù)大聲唱和,他已年老,對那些事情,完全可以裝作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那…我要不要拜下去呢?”
方莫有些小心翼翼,有些靈性,和被人稱作妖孽,那可不是同樣的事情。
他偷偷的抬頭,看著從紅蓋頭下露出的那一張凄美面孔,點點淚珠滑落,不知有多么悲愴。
白嫩的臉蛋上,滑下一滴淚水,剛好落在他的腦門上面。而那張不算太美,卻也非凡俗的臉上,帶著些許期盼之意,似是在期待方莫接下來的動作。
“死就死!”
方莫看著對方那期待的眼神,只能咬咬牙,繼續(xù)拜了下去。
管他們?nèi)ニ?,反正現(xiàn)在有那兩個兄弟在那里替自己鎮(zhèn)壓,哪怕出了什么事情,也自然有人承擔扛著。
“噗嗤…”
梨花帶雨的面孔上,突然像是綻開了一朵嬌艷的花朵。那笑容,很美,很美…
在古代,就算自己的夫婿再是粗鄙不堪,甚至是個癡傻之輩,她們也都會咬咬牙忍了下去。
古代女子,大多如此。
因此,在看到方莫那副舍生就義似的表情,她像是察覺有了些許意思,竟然也低下頭拜了下來。
“好,好,好!”
方悅連道三聲好,想要取來一碗酒更加痛快幾分,沒想到卻被方羽攔了下來。
“三弟你這是何意?”方悅神情一滯,有些不太高興。
方羽拿起一碗酒來,無奈又有些苦澀的開口道:“大哥,你今日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待會兒你還要去駐守呢,若是被太守發(fā)現(xiàn)…”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基本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清。
方悅有些不甘的看著那口碗,似是覺得有些不暢快,但是基本職責他還是沒有忘記的,也就放下了再去喝酒的打算。
不過,有一杯酒他卻是非喝不可的,就算是方羽也不能攔。
“大哥請滿飲此杯,祝福我們二…夫妻?!?p> 新娘聲音清脆,如同黃鸝一般,令人沉迷。
然而方悅就是個大老粗,他才不會去管對方漂不漂亮,只要能生…好吧,他二弟是不可能了。
因此,接過弟媳敬來的酒后,他直接仰脖而干。
“好酒!”
方悅哈哈大笑,順便摸了摸方莫的狗頭,道:“今日之后,你就在呂家扎根,等到來日…算了,今日高興,不說這些?!?p> 他很顯然有些話沒有說完,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沒有想著要去說完。他是愣,但是不傻。
“父親,這是我代方二爺敬您的一杯酒?!?p> 由于方莫是一條狗,所以他們倒也沒有難為,而是讓新娘代替,做了本該屬于他的事情。
跟在后面的方莫,眨眨眼,想要開口叫兩聲,又覺得會墮了威風,或是被人更加關注,便是沒有吭聲。
“禮成,起!”
老者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對這荒唐的一幕,雖然頗有微詞,但也不敢隨意議論。而且他本身就是被請過來的,是收了錢的。
現(xiàn)今之人,大多講究一個信字,既然被方悅給誆騙而來,他也就一直努力的將這工作進行了下去。
方悅想了想,撓了撓偌大的腦袋,對著三弟道:“是不是還有一個事?”
方羽臉色一白,心說大兄果然沒醉,這最關鍵的一茬,完全沒有忘記。
于是他點點頭,開口道:“倒是有那么一茬,只是二弟有些不適合,所以我做主給…”
方悅砰的一聲拍桌而起,對著方羽訓斥了起來。
“三弟啊三弟,不是我說你,平日里你再是頑皮好動也就罷了,可這是我們大母的骨肉,絕對不能等閑對待。難不成你忘了,你大兄我是怎么從那煉獄一般的場景下走出來的?”
訓斥一頓,他轉(zhuǎn)而開口問道:“說吧,到底是個什么事?”
方羽想要開口犟上幾句,卻怎么也開不了口,父母去世的早,長兄為父,他總不能去教訓大兄吧?
于是,他只能吶吶的開口:“洞房。”
聲音放的極低,就連同在一旁的呂伯奢和呂玄都沒有聽見。
“啪!”
方莫好奇的看著用力拍打自己腦門的方悅,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大哥,又在犯什么嘀咕。
他要是知道,兩人在說什么,就絕對不會好奇了。
“倒是我想錯了,弟媳已然受了委屈,這等不容于世間之事,是不能做的?!狈綈偱牧四X門一下,也是安靜了下來。
成婚、拜堂,這些都是可以的,但是人倫大欲,卻絕對不能開啟。
這個事情,是會觸犯神靈的!
“好,就這樣吧,接下來該吃吃,該喝喝,大家都不要緊張,就當是在自己家中,酒管夠,肉管飽?!狈綈傞_口道。
這話倒是比什么都有用,一群剛剛還皺眉苦臉的鄉(xiāng)人村民,皆是高興了起來。
近些年來,天地發(fā)生異變,時不時便會降下天災。于是這些鄉(xiāng)人村民平時別說吃肉,就算是能夠吃飽,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家中富足。
因此,他們對于方悅的這句話,是十分感到開心的。
一旁的老者,站在那里想要開口,卻怎么也開不了口,最后灰溜溜的走入院中,開始進食。那四個字,他決計說不出口。
幸好的是,方家兄弟似乎也懂得許多道理,沒有逼迫。
一眾人開懷暢飲,放聲大笑,更是暢快的吃著平日所見不多的葷腥肉食,一個個走的時候,肚子都大了幾分,好似懷上胎種。
夜幕降臨。
方悅將方莫抱了起來,他那九尺身高,塊頭十足的身軀,抱起方莫還真沒什么難度。
“二弟,雖然你已經(jīng)成婚,但那種天誅地滅之事,可萬萬是做不得的!”他也不管方莫是否能夠聽懂,嚴肅的開口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