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一個犬身,如此多疑是為何故?”方羽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方莫的后背,心情大為不爽,一只狗居然懷疑自己所說之事是否正常,這讓他…還可以忍。
誰讓方莫是他那不靠譜的大哥認(rèn)下來的兄弟呢,他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嗷…”方莫抬起頭,鼻子上還帶著一點血跡,是剛剛在撞呂嫣的時候碰到的,一張嘴半張著,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面前的方羽。
方羽被這目光看得后背發(fā)涼,看著方莫的嘴巴,他甚至懷疑對方都要開口說話了。可惜的是,期待了半天,還是沒有發(fā)出半點人語,依舊一個畜生。
“一邊去,別來這里煩我。”方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么玩意兒,簡直太過辜負(fù)自己的期待。他甚至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雙手捂住對方的嘴巴了,沒想到方莫的嘴巴里,發(fā)出來的還是怪異的聲音。不似狗,不像狼。
方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這算個屁的做派,老子能說話早就說話了,可這不是不能嗎?狗蛋的,呸!驢蛋的方羽,你也就在我面前威風(fēng)威風(fēng),到了大兄面前,你可是乖巧的很。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記憶融合的越來越多,甚至連許多小時候的趣事都想了起來。大約兩個月前,他還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有一次方羽拿了一把菜刀想要對他不利,但之后卻被方悅給看到了。當(dāng)時那個場景啊,真是太過殘暴,一頭暴熊抓住了一只雛雞,在臉上啪啪直打。
“嘖嘖嘖…”
想到這里他就一陣歡快,別看你一天天拽的二五八萬,等到了河內(nèi)懷縣,還不是要乖乖的給自己準(zhǔn)備被褥,還要時不時的過來查看自己。
牛什么牛!
“這他娘的算哪門子事?老子好像剛剛被一條狗給鄙視了?”方羽摸著腦袋,有些不敢相信,但他這人慣會看面相眼色,一看方莫的神色,就懷疑了起來。剛想過去抓他,卻沒想后者十分機靈的瞬間閃過,等到再去看的時候,已經(jīng)跑到了呂嫣的面前,抬起一只爪子正往前努力的伸著。
沒好氣的方羽哼哼了兩聲,隨即看也不想再看那道黃色的身影。
“你是要來安慰我嗎?不必了,到時候有大哥做主,王匡大人肯定是會給我伸冤。到時候,我一定要看著曹孟德死在我的面前!”
呂嫣在說這話的時候,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極為可怕的神情。仿佛在她的面前,曹孟德剛剛已經(jīng)被人斬首,她正欣賞的看著對方的尸身。
方莫搖了搖頭,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犬身,只能伸出爪子,輕輕在呂嫣的羅裙上面拍了兩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按他想來,到時候這呂嫣的失望肯定會更大,甚至說不好當(dāng)天便會尋了短見。
不過好歹現(xiàn)在暫時的穩(wěn)住了情緒,只要到了河內(nèi),那么一切就都好說了。有自己大哥照應(yīng),想來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太大的事情,畢竟方悅手下的兵丁,可不都是吃干飯的。
“哈哈哈,站??!”
正當(dāng)方莫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暴吼從馬車外傳來。方羽聽到這聲音之后,立刻站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朝著外面走了出去。方莫有些擔(dān)心,但他最擔(dān)心的還是呂嫣…
外面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不過對方那震天撼地的怒吼聲可不是假的,來人必定不太好應(yīng)付,于是他看了看呂嫣,后者也看了看他。
“想出去看看,又怕我在這里出什么事?放心吧,在看到曹孟德人頭落地前,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傻事的?!眳捂桃恍?,看著猶猶豫豫的方莫,小手一揮,道:“想看熱鬧就去吧。”
她是不能出去的,這時節(jié)雖然沒有什么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但已經(jīng)慢慢的形成了這樣的一種思維,很淡,卻已經(jīng)被很多女子信奉了起來。
所以一般來說,家眷平日里都是深深藏在男人背后的。呂嫣沒有男人,就一條狗,因此她只能躲在這條狗的后面,幸好這條狗的勢力不小,有河內(nèi)名將方悅當(dāng)兄長,還是河內(nèi)方家的二爺。這樣的地位,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已經(jīng)是頂了天的,若非方莫是一條狗,她也不會在嫁娶之日有所悲傷。
然而經(jīng)過這幾日以來的相處,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狗丈夫,漸漸的已經(jīng)將其當(dāng)成了自己真正的丈夫。
“嗷…”方莫爪子在胸前擦了擦,搭在呂嫣的手上,抬著腦袋看著正盯著自己的呂嫣。
呂嫣被這動作弄得一笑,梨花帶雨般的臉頰,爆發(fā)出煞是美麗的溫情,只不過這美麗消失的極快,等到方莫想要欣賞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轉(zhuǎn)而是那張依舊憔悴令人憐惜的臉頰,對著方莫道:“你這是要和我做個約定嗎?好吧,那我就給你做一個約定!”
“雖然我不是什么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但說一不二還是可以做到的。”說到這里,呂嫣神色嚴(yán)肅的看著方莫,道:“我呂嫣在此跟你約定,除非曹孟德已死,否則的話,我將會好好保重自己的身軀,直到…曹孟德死去!”
方莫本來想著的是,呂嫣能夠和自己拍個手約定一下就行了??勺屗麤]有想到的是,這女子居然如此之堅定,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說出了這么一番話,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到了河內(nèi),再去失望至極的自刎。他相信呂嫣的這個承諾,必然是會做到的。這時節(jié)不光是男子,女子都是頗為重信的。
“我,方莫也在此承諾,總有一天,要讓你成為這個時代最為強大的女性,手握最大的權(quán)利,掌握天下生殺大權(quán)!去他娘的劉備,去他娘的孫權(quán),去他娘的曹孟德,去他娘的袁紹…!”
方莫含情脈脈的看著呂嫣,直到將后者看得發(fā)毛,他才連忙退后了幾步。他甚至暗暗在想,如果剛剛是用人身來發(fā)出這樣的感慨,是否會讓呂嫣心生感動,然后給他生個什么小寶貝之類的。
不得不說,變成了狗以后,方莫的欲望是越來越強,有時候在街邊看到一只母犬,居然都有一種騎上去的感覺,如果不是他還保持著人的思想,怕是要真的騎上去了。
沒有人會知道,在這略顯破舊的馬車?yán)?,兩個未來對天下而言都鼎足輕重的一人一犬,立下了一個頗為怪異的約定,一方表示自己除非曹孟德身死,自己絕對不會死。而另一方則十分中二的說要讓一個女子爭霸天下,真是異想天開至極。
出了門,方莫暗暗壓制下自己那中二的心情,不知道為何,他現(xiàn)在總是想要中二,甚至他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二哈的血脈,不過想了想,應(yīng)該是沒有的。最大的可能,他是中華田園犬…的始祖。
簡單來說,還是一只土狗。
出了馬車,方莫朝著外面看去,發(fā)現(xiàn)自發(fā)跟來的十幾個護(hù)衛(wèi),正在方羽的帶領(lǐng)下站成了一個陣型,似乎在防備著什么。而他細(xì)心觀看下,還發(fā)現(xiàn)方羽的身上帶著絲絲泥土,似是剛剛被人給打翻在地。方莫心中一驚,暗道:莫非碰到了什么知名的強盜團(tuán)伙?
方羽的武力雖然不算太過,比之方悅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里遠(yuǎn),可是方莫曾經(jīng)聽方羽說過,等閑之人,三五個是靠近不了他的身前的。
這才是他最驚訝的地方,等閑三五個人都靠近不了的人,居然被人給打翻在地了?而且也就是瞬息之間吧?
剛剛方羽還和自己在馬車?yán)锩嬉黄鹱钡铰牭侥锹暠?,方羽才鉆了出來??伤侥矝]有耽誤太長的時間啊,最多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可是再出來看,方羽身上就沾染了塵土。
“可能我多想了,他出來之后,可能從馬車上掉了下來,為了防止被人嘲笑,所以沒有叫出來?”方莫心里冒出來一個想法。
據(jù)他所知,這個時候的人,講究一個“硬”字。不管你遇到了多么劇烈的疼痛,都不能喊出來,尤其是以武傳家的那些家族,就更是如此了。方家可就是一個以武傳家的半世家存在,方羽從小更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說不定就是剛剛下馬車的時候,直接一腳踩空,躺在了地上。
“兀那漢子,我敬你也是一個英雄,可否給我們讓開道路,允許我們通行?”方羽開口道,聽那聲音,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痛苦一般。
他身上的塵土,當(dāng)然和方莫的猜測不一樣,他剛才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面目十分猙獰兇惡的人,正站在那里,沒等他喊出話來,就已經(jīng)被人家給放到了。不過他也倒是真硬,居然聲都沒吭一聲,站起來后,那些自發(fā)而來護(hù)衛(wèi)呂嫣的人,便站在了他的身旁。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人可不是個簡單人物,一個鬧不好,可能就會出大事。
“哈哈哈!我看你也是一條好漢,所以才沒有真的出手傷你,但你要讓我退后,那是不可能的!你們要么繞路,要么陪我一起等著!”
聲音洪亮龐大,仿佛一個身高百米的巨人,正在那里不斷的向天咆哮。
方莫聽到這聲音后,下意識的就在心里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形象,但是他想了想,肯定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身高百米的話,他早就看到了。不過他心里倒是對這個說話的人,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夠發(fā)出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