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看著來人,也沒出面制止。他很好奇這些人的來意,也想知道顧家的應變能力如何。
作為皇上親選來擔大任的人,要是連這么些雜兵都對付不了,那他必須諫言讓皇上換個對象。
說實話,顧家落得這樣的下場,在劉公公看來,一定是顧家的人能力不足的原因。
若換成寧家,說不定會是另一種結果。
只可惜寧家站在了皇上的對立面,終究不能委以重任。
眼下,他就等著看顧家的表現(xiàn),以及寧家接下來的動作,好傳消息讓皇上做出正確的選擇來。
面對突如其來,氣勢洶洶直闖草舍的官兵,顧家三父子第一反應就是攔,拼了命也要攔下。
顧家眼下傷的傷,病的病,可經(jīng)不起第二次牢獄之災。就算這些官兵的目標不是顧家的人,若被這些官兵一頓折騰,顧家兩老跟顧佑兄弟肯定又得受到驚嚇,說不定病情會加重。
顧西被突兀出現(xiàn)的官兵嚇了一跳,原以為又是什么陰謀。直到賀銘全身戒備,不自覺瞄了祠堂小屋一眼,顧西才意識到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人,是沖鄭霆而來的。
至于鄭霆因何惹到這些官兵,顧西暫時沒顧得上好奇。她只知道,若是官兵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鄭霆找出來,那顧家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咯。
她悄悄靠近賀銘,伏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這該不會是某些人耍的手段,故意將鄭霆逼到我們家,然后……”顧西指了指圍著顧家靜坐的學子。
賀銘面色陰沉,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冷冷的說:“是不是陰謀待會就知道了。能想出這么個計謀,那人也算是個帶腦的?!边@一步步走的,時機拿捏得這么的精確,絕非常人布局。
說完,賀銘便舉步走到劉公公身邊。他也很想知道顧家三父子要怎么應對這件事。
顧史擋在帶隊的人跟前,沉聲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光臨草舍所為何事?按說我們顧家的案件,不是已經(jīng)查清楚了么?”
那個帶隊之人面無表情,嗜血的眼盯著顧家?guī)组g草房,指揮部下:“你們進去搜,一尺一寸都不能落下。”下完命令,那人才淡漠的跟顧史說,“我們追著刺客而來,刺客躲進了你們家。若是不能及時將人抓住,恐會害了你們一家?!?p> 顧史父子對視一眼,都不相信那人的話。顧旭兄弟攔在院門口,不讓官兵進院。
顧史態(tài)度極其強硬問道:“請問你們是哪位大人麾下,所緝捕的刺客又是什么人?”
那人眼神凌厲的瞟了顧史一眼,狠厲的沖下屬喝到:“你們還等什么,還不趕緊給老子進去拿人?這是命令!”
這邊話落,那邊官兵便動了手。顧史父子就算是武夫,卻也不是徹底的武夫。比起這些訓練有素的三十幾個官兵,他們真真是沒有還手之力。
那些官兵很快就踏倒籬笆墻,眼看就要闖入顧家草舍。
顧西看得目眥欲裂,想也沒想加入到了阻攔的隊伍之中。
比起顧史父子的君子風度,以及對官兵的仁慈,顧西是真真下手無情。作為特戰(zhàn)部的打手,她對人的死穴跟痛點了如指掌。
她竹杠所到之處,那些官兵都會應聲倒下。至于有沒有死的,顧西暫且顧不上。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盡辦法將人攔住。
劉公公看著沖動的顧西,再觀察束手束腳的顧家三父子,心中有些失望。
顧家,還真擔不起重任。
那邊寧惑等人看著意想不到的場面,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只要顧家撐不住,寧家自然也就安全了。
正當大伙提著一口氣等待顧家被踏平之時,那邊顧西就徒手將帶隊的官兵給劈倒,正打算騎坐在他身上一頓胖揍。
這樣彪悍的顧西,令劉公公等人嘆為觀止。原以為她是毫無目的純打人,結果她是沖著擒賊先擒王而去。
至于顧西舍了竹杠而徒手對付帶隊人,還那樣……
眾人表示沒眼看,深怕看到顧西跟個紅塵女子般跨坐在男子身上。那個畫面實在是太美了,讓人不忍直視呀。
賀銘擔心顧西的身體,在顧西行動之時,就一直護在她周圍。
如今看到顧西那羞恥的動作傾向,他簡直氣瘋了。
“顧西,你個沒臉沒皮的死女人。”賀銘一把抱住顧西,邊將她拖出戰(zhàn)圈邊罵道。
眼看那些官兵就要撲進院內(nèi),賀銘直接命令劉公公身邊的人動手幫忙。
劉公公暗暗為顧西捏了一把汗,沖侍衛(wèi)長點了點頭。顧西已經(jīng)將王撂倒,肯定能制止官兵闖入,那他就勉強當一回好人吧。
寧惑察言觀色,當即讓書院的護衛(wèi)們也去幫忙。
不明身份的人闖入書院,還對書院的人動了手,身為書院山長,他若不表現(xiàn)一下,那豈不是失職了么。
寧祁看著被賀銘從身后拎小雞一樣抱著,雙腳還在亂蹬的顧西,不知為何覺得特別礙眼。
人多力量大,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那些官兵很快被攔下,被顧西幾招撂倒的帶隊人也被扶到了一邊。
劉公公背著手慢悠悠的走過去,慢條斯理的問:“說吧,你們是哪位大人手下,所緝捕的又是什么人?”
這話,剛剛顧史就問過,結果被這人給忽略了。
如今劉公公親自問話,那人不得不開口:“我們是明州刺史衙門的人,奉命前來緝拿刺殺明州大儒常致遠的刺客?!?p> “這樣啊…”劉公公摸著下巴打量那人,很是客氣道,“既是如此,那就說明一下,你們?yōu)楹尾唤?jīng)同意硬闖書院,還針對顧家吧?!?p> 那人不卑不亢,肅立著說:“我們一路循著刺客的蹤跡而來,進書院的時候并沒受到任何阻攔。所有的跡象表明,刺客就躲在這草舍里邊。我們并不知道這里居住何人?!?p> 是不知道住著誰,不是不知道指的是哪一個顧家。
這情形,怎么看著有那么點意思呢。
寧惑激動得胡子都忍不住打顫。他撩起眼皮看了顧家父子一眼,很是好心的問道:“不知這位大人是如何肯定,刺客一定藏在草舍之中的?”
“我們的人親眼見到刺客進了這院,再也沒出來。”那人指著顧家的祠堂篤定的說。
咯噔
這是顧西的心沉到谷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