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等人將要被押走時,朱威面色郁郁離去,便是狠狠的瞪了楊老伯一眼,如同黑幕中的毒蛇,陰沉沉的令人心生戒備。
“你給我等著?!笨匆谎鄣氖强挡牡热恕P∥迥柯毒?,分明欽差與康伯夷認(rèn)識,分明他二人是個不容水火的同窗,而這……濟(jì)南城的首富卻也與他有仇,分明有仇,否則如何是這樣的眼神……小五心下頓時如深入水潭,冰從腳上來,寒透了整個人生前途。‘受到此等連累,這真可是禍從天降?!?p> “二當(dāng)家,你沒事吧!”小五回神之際,古稈正關(guān)心的是康伯夷。并無怨恨之心,然看著此二人的相互扶持,卻覺的人間正義,也當(dāng)覺得義薄云天。也罷,行路至此,想必大難之后必有后福。此事未必全然有害無益。小五轉(zhuǎn)頭,“楊老伯,多謝你了?!?p> “如今我已是孑然一身,我兒……”掩面一把眼淚,“我兒若是還活著,也不會愿意冤枉了好人。
“帶走?!弊笥已靡垡呀?jīng)上前,領(lǐng)頭的那位還請楊老伯通融。楊老伯便快速的與小五提醒道,“若非那日小五的拔刀相助,老兒今日未必從心。試問天下的好人、壞人與老兒一個孤寡何關(guān)?一方面是我兒珍惜生命,從來愛護(hù)平民,雖名聲不好,可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兒不好拂他的愿望,錯冤殺了好人。二是衙長胡三刀所求,也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來了血衣以及陳母的幫忙,日后,你若是能夠脫困,可是要感謝他?!?p> 這一邊著急忙慌得交代,那一邊急急忙忙的逃命一般左顧右看。那一人正是陳母。
但見陳母還未出得堂門,許威喊住了她,并且他的管家手下有眼色的圍住了陳母。
三日過后。
許威沉寂許久,不找欽差,許府也無動靜。似乎無事發(fā)生。
此時此刻,文書朱青按例前來與欽差報告日常。
尚美玉于后花園中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朱青身著青灰色在工時衣裳。他此時身著暗紅色常服,拿著一把剪刀修剪園木。嗤聲一笑,“呵,都來找本欽差的麻煩。”語音并未有何不滿,喝退左右之后。只待朱青走近。
“朱青?過來。”
朱青面色不改,加速走近。
“大人,您好生有興致,恐怕許大官人已經(jīng)四處尋你了?!敝烨辔ㄎㄖZ諾的上前,然而使得話音落的輕松。尚美玉此時正在修建花木,并無猶豫的閉眼睛剪斷。朱青眼神中閃爍,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靜候在一旁。
“本欽差正等著他呢……”冷冽如寒冬烈風(fēng),于陽春三月中添就三分冷涼。但見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依舊拿著不熟練的剪刀修剪樹木,“來,朱青,看看我修的如何?”指示前方小棵的羅漢松。
看著羅漢松枝葉幾片,幾近光禿禿的樹干,朱青抽搐嘴角,但面不改色,“小的認(rèn)為大人意有所指?!?p> 朱青看尚美玉臉色,見他的心情尚好。于是又說,“大人方才可是在想三日前的案件?”
尚美玉作勢想要剪掉最后的一點綠,輕呼,嘆氣,筆直身姿,揚(yáng)著手上利器,“本欽差可不管這案件結(jié)果如何,我以為最好能看見康伯夷吹虧,真是想不到這許威與他過不去?!比绱藲舛ㄉ耖e,朱青則側(cè)目而視,在看只剩下樹干的羅漢,于是靜思。林木中的欽差不若堂上時候的前后兼顧而略帶猶豫,相反的干凈利落十分有想法,威嚴(yán)之氣勢從不減分毫。
便是繁華錦簇中園景,也抵不住這一方景色的不同,尚美玉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朱青的瞳孔微縮,整個人一剎那間十分的小心翼翼,態(tài)度恭敬。
“大人……”朱青小心的接觸,“大人可是想要斬草除根?”
“呵。”尚美玉放下剪刀,許久威嚴(yán)的看著他,先是扯起滿臉皺紋,眼睛瞇起,笑道,“怎么這么說?”
“大人,楊縣長那一族目前剩下楊老伯一人,若是楊老伯也死了,大人的威信恐怕要更高?!痹倏戳_漢松的時候,“大人方能夠一飛沖天,再無草木微賤遮擋大人的青云之志?!?p> “就是有一些不長眼的擋路。朱青,關(guān)于此事,你怎么看?”尚美玉一聽朱青的話甚合他意,開朗的一笑。
“大人,恐怕許大官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敝烨嗾f時,尚家已經(jīng)有小廝前來報道?!按笕?,許大官人來了?!?p> “哦?!鄙忻烙窨戳艘谎壑烨?,不出意料的笑了笑。再看一眼朱青,順著他的視線遠(yuǎn)眺,許威強(qiáng)勢的不顧門口小廝的阻攔,直直的闖了進(jìn)來。
不甚在意的說了一聲,“這許威,倒是出乎我意料的緊張此事?!?p> 朱青一旁不敢言語。
“大人,大人……”許威頗有些武藝傍身,小廝卻也擋不住此人。
“大人……”朱青詢問。
“先留在這里。”尚美玉一派胸有成竹,大呼一聲“許大官人來了,這些沒眼色的還不退下。”
腳步不移,話畢,拿著剪子接著搜羅樹木青翠之處。轉(zhuǎn)臉又對即將離去的小廝說話,“讓管家將前些日子……嗯……哦……許大官人前些日子給我送來的學(xué)嘴鸚鵡拿來。”
小廝們答應(yīng)退下。
許威此時疾步如風(fēng)。
首先是先發(fā)制人怒道“大人,您可是未按照我們的約定辦事。若是這般無所作為,恐怕不日您就要放出了康伯夷這三個賊人了?!?p> “楊老先生可是故去的這個……深得民心的楊秀生父,有他作保。許大官人,你認(rèn)為此事我要怎么做?”
這時,尚府管家匆匆拿來了鸚鵡,尚美玉順手放下剪子斗趣。并且招呼朱青,許威坐下,管家指揮人擺上茶具。
此時的許威冷靜下來,與尚美玉說話時已經(jīng)冷靜。
“楊秀死就死了,居然讓他老父給我惹來麻煩,這事情,還要拜托大人了?!?p> “許大官人,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一個道士,一個武夫,一個學(xué)無所用的書生他們究竟給你惹來了什么麻煩,你非要置他們于死地,要我說直接殺了了事便罷?!甭晕⒂行﹥嘿€氣的說道。
許威……‘這個傻子,若是直接殺了,我還需要繞這么大的圈子,好在自己的事情差不多要辦完了?!?p> 許威,“此人不除,后患無窮?!?p> “這話怎么說?”尚美玉頗有些閑適走動的開始在后庭里逗鳥。
先是冷笑一聲,許威橫眉豎目,暗地里猶如盯緊了獵物的‘蛇’,“此事說起來還真與大人有關(guān)呢?”
“大人來到濟(jì)南難道就是為了查清楊秀的死而來?”
“怎么說?”尚美玉皺眉,情形出乎他的意料,是以他皺眉不善的看著許威,頗有些警告意味。
“大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大人來到的濟(jì)南的動作可不小,怎么就不知大家族里私下的動作?!痹S威哼笑,目有陰毒之意。
“大人,告辭。”
遠(yuǎn)看他離去的身影。尚美玉依舊氣定神閑,“朱青,此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