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樹林里不知名的大鳥停在樹梢,它前半夜已經吃得飽飽的,正懶懶地想著自己下半夜要做什么。
夜晚的樹林是墨黑夜色掩蓋下的熱火朝天,蛇蟲鼠蟻長得花哨抑或是長得見不得人的通通都跑了出來,罪惡的吞沒和撕碎在白晝到來之前將歸于平靜,像夢一場。
四腳的壁虎走走停停,鉆到溫熱的溝道中等待著,期望這般溫熱會引來它的美食,不料著腳點竟因為它的到來而土崩瓦解地動山搖,終于它在一聲驚呼中連滾帶爬地逃離,怎么都想不明白,地怎么突然間動了。
這一聲驚呼的來源正是在草叢中因著痛苦而蜷縮的靈兒,她瞪大眼睛看著周圍,可能因著是后半夜,天實在是太黑了,無論她怎么睜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靈兒皺了皺眉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睡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她依稀記得,當時自己在馬車上,馬車在瘋狂地顛簸,突然把她從窗戶處顛飛了出去,在坡上連打了好幾個滾,頭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某個東西上,然后就沒有任何記憶了。
頭似乎確實是撞到過,然而此時她只覺得頭皮發(fā)緊,卻沒有切實的疼痛。
靈兒慢慢伸出手去觸碰頭的各個部分,這一碰,終于讓她感受到了鉆心的疼痛,后腦勺頭發(fā)濕濕黏黏,有塊地方是絲毫不能觸碰的,只要一碰就會疼得足以讓她手腳顫抖,有腥臭味,那應該是出血后結疤了。
突然身邊草叢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靈兒頓時收緊呼吸,蛇?蜥蜴?鬃狗?狼?
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敢驚呼,不敢喘息,她怕會引來那些可怕的黑衣人,怕會有蛇蟲鼠蟻,怕會有虎狼野獸。
她就那樣睜著眼睛熬著,也不敢睡,一直熬到困倦再次光顧,眼皮逐漸沉重,意識再次變得模糊…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掛,周遭的一切清清楚楚,她從未覺得光明是如此的重要。
她伸手又摸了摸后腦勺,已經不再濕黏,緊挨著的頭發(fā)板結在一起,硬了總比一直軟的好…
環(huán)顧了下四周,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處不大的草叢凹陷里,她嘗試著半蹲起來,扒開頭上厚厚的植被,還好并不是一個十分深的溝壑,四周也沒有刺客或者將軍的身影。
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長時間,要趕緊找到黎將軍羽結他們才行,也不知道檳兒羽結他們現(xiàn)在情況如何,不過自己現(xiàn)在已然自顧不暇。
溝渠周圍盤繞著手腕粗的藤條,她拉了拉,嘗試著攀著藤條爬上去,一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上的一道道傷口已經變成紫黑色,她一抬腿,腿上也火辣辣地疼。
強忍著攀上了溝渠,她忙坐下來,輕輕拉開衣裙,只見腿上橫橫豎豎全是長長地傷口,她嘗試著左右扭了扭,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還可以走動。
靈兒彎著腰向四周看了一圈,離自己幾十步遠的地方有個小湖,不看到水還不是那么渴,看到了后,就像著了魔一般,晚一刻喝到水都痛苦萬分。
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水以后,她又擔心起那些刺客,忙用湖邊的泥把自己的臉胡亂抹了抹。
而后她便癱坐到湖邊,頹然地看著周遭的荒無人煙,想著自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