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米農(nóng)霍迪的悲慘事件
“加斯連達，你怎么認為？”
“你指什么？”
“伊戈爾人，他們會不會...想要模仿基爾尼加？”
“別說模仿，就算真的基爾尼加出現(xiàn)都是有可能的?！?p> “可你說基爾尼加出現(xiàn)是為了瑞卡爾德的回歸......”
“不一定。而且就算是這樣，也有可能是為了讓伊格修斯蘇醒，只是那些位面全都沒了。”
“可......可你認為我是基爾尼加？”
“基爾尼加只可能有一個，但是在其‘覺醒’之前，候補不一定是唯一的?！?p> 菲蘭在一旁看著秦沖的表情變幻莫測，卻又一言不發(fā)，感覺有些奇怪，于是問道：“沖，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剛才的事情讓你不愉快了？放心，修士們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不會介意的......”
秦沖沒理他。
——“那么，你看他們在曼尼弗斯做的事情...嗯，也不一定是他們做的——真的是有什么目的在么？”
——“我可以告訴你，確實有一些手段能夠以凡人之力打開‘世界屏障’——但基本是在這種已經(jīng)有了口子的位面才有可能；如果讓我來推測，這些家伙想做的事情，可能是在這里制造死亡，然后用一些手段溝通‘大世界’，和伊格修斯的‘惡意’產(chǎn)生共鳴，從而強行撕開一個裂縫。”
——“這種事情真的能做到么？！”
——“在那個賽車場的時候我就感覺出有些不對勁了，那里存在的某種力量，分明就是來自‘大世界’的，所以就連我都沒辦法定位。
“不過，想做到這種事，除了有溝通大世界的手段之外，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條件是...當?shù)亟倌陜?nèi)，曾經(jīng)發(fā)生過極其慘無人道的事情，有著極為濃重的負面情緒?！?p> ——“真的假的？！這曼尼弗斯，到底有什么東西進來了啊......”
“沖，沖？你...沒事吧？”
菲蘭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
秦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反問：“菲蘭，問你幾件事，米農(nóng)霍迪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什么慘無人道的事情嗎？——除了惡魔入侵那次?！?p> “有?！狈铺m不假思索，“那件事情很出名，但也很讓人不愉快。”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三十幾年前，米農(nóng)霍迪曾經(jīng)有一個寡婦，她的丈夫是帝國的士兵，也有說是低級軍官的——總之，在一次意外中，死了。
“事情的起因，據(jù)說是鎮(zhèn)長家的一件東西丟了，很貴重。當時的鎮(zhèn)長是個有權勢的人，性格也很惡劣，他怒氣沖沖地想要找出偷走東西的犯人，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找上了那個女人。
“鎮(zhèn)長，還有其他幾個人，一口咬定是那女人偷了東西，因為女人曾在鎮(zhèn)長家做過工。之后，女人被抓起來，受了許多折磨，但一直不承認東西是她偷的。
“后來，據(jù)說在鎮(zhèn)長家里的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了那個東西，應該是鎮(zhèn)長家的孩子的惡作劇。
“本來事情到這里就應該結束了，然而，鎮(zhèn)長是個有權勢的人，可能正因為這樣，他的性格中有極其頑固的部分，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就不會承認自己錯了；即使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弄錯，也要把它變成真的。
“于是，全鎮(zhèn)的居民都被聚集起來，鎮(zhèn)長向他們宣稱，女人是個賊，她偷了東西，然后把東XZ到別處，想要之后伺機取走，但她拒不認罪，鎮(zhèn)民們有義務和他共同主持正義——審問這個女人。
“鎮(zhèn)民們自然知道鎮(zhèn)長是個什么人，雖然如此，但也迫于鎮(zhèn)長的權威，一個接一個地來‘審問’女人。
“說是審問，其實大多都在勸她承認罪行，鎮(zhèn)長的面子得以保全，不會把事情做絕。但女人很倔強，她拒絕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事情在第三天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些變化，鎮(zhèn)上的一個流氓——有人說他是鎮(zhèn)長指使的——打破了鎮(zhèn)民們的默契，他公然撕開了被綁在柱子上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對她極盡羞辱之事；然后，一些孩子也被他帶壞了，開始學著他的樣子，把女人當成玩具，朝她身上扔石頭。
“這種行為遭到了鎮(zhèn)民的唾罵，然而，那個流氓卻這樣說：
“‘我這樣做，看起來是在害她，實際上是在幫她??！’
“‘鎮(zhèn)長只是因為下不來臺，所以才想要個面子而已；她早些承認，就不必受這也苦。我折磨她，也是為了讓她早點想明白這一點。’
“鎮(zhèn)民們一開始對此嗤之以鼻，后來卻逐漸半信半疑，而隨著跟隨流氓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所有鎮(zhèn)民都加入了凌辱女人的行列。
“‘我們是為了她好?！坪醍敃r做出種種過分事情的鎮(zhèn)民們，就是這樣說服自己的。然而，或許是伊格修斯詛咒了這里，鎮(zhèn)民們的行為，越來越脫離了初衷，反而有些樂在其中。
“對女人的虐待持續(xù)了整整一周，而這一切，都是在她6歲的女兒眼前進行的。
“最后，當她的女兒在鎮(zhèn)民的教唆下，猶豫地朝她舉起了石頭時，女人終于承受不住，哭著承認了鎮(zhèn)長加在她身上的全部罪行。
“鎮(zhèn)長心滿意足，他的臉面得到了保全，因此也就‘大度’地原諒了女人的‘偷竊罪行’；鎮(zhèn)民們也不無滿意，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做了件好事?！?p> 秦沖皺著眉頭聽完了這個故事，嘆了口氣，道：“這還真是悲慘?！?p> 菲蘭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的確很悲慘，但是，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慘無人道?！?p> “還沒完？！”
“沒錯?！狈铺m點了點頭，“從那以后，女人的精神就變得有些恍惚，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家境變得更差，母女兩人饑一頓飽一頓的。
“大概是那次事情過后的一年，鎮(zhèn)長的兒子在去湖泊里玩耍的時候，淹死了。
“我之前也說了，鎮(zhèn)長是個有權勢，而且頑固蠻橫的人，他在極度的悲痛之中，一定要給自己的不幸找出一個責任人。
“那個女人再次被盯上了，鎮(zhèn)長或者是真正這么認為，或者只是想找個人來為兒子的死負責，總之，女人被指控懷恨在心，用邪惡的魔法害死了他的兒子。
“那時的帝國不像現(xiàn)在這樣強大，那時的米農(nóng)霍迪也不像7年前，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繁華鎮(zhèn)子，當時，那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魔法，對于當時的鎮(zhèn)民來說，充滿了神秘而不可知的意味。
“女人一向瘋瘋癲癲，早就被全鎮(zhèn)人討厭...還有恐懼，加上鎮(zhèn)長派人到處說，1年前全鎮(zhèn)人都參與了欺辱，她一定對所有人都懷恨在心，因此，若是放著不管，邪惡魔法的報復必定會降臨到每個人的頭上。
“鎮(zhèn)民們逐漸感到恐懼，因為他們想起了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
“‘是你讓我們害怕，讓我們不好受！’——可能是出于這種心理，鎮(zhèn)民們心中的恐懼還有負罪感，最終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對女人的怨恨?！?p> 秦沖靜靜地聽著，菲蘭則轉過身，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然后，他接著說：“后來的事情，我實在不愿意多說了，據(jù)說，后來在鎮(zhèn)長的帶領下，那些鎮(zhèn)民當著女人的面，把她的孩子扔進了燒著滾水的鍋里。”
秦沖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他拉緊了身上的袍子。
“后來呢？女人怎么樣了？”
“我聽到的故事里，她最后都是死了，但是具體怎么死的，卻說法不一?！?p> “好了，你不用說了?！?p> 秦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菲蘭顫抖著的肩膀，然后繼續(xù)往前走；菲蘭無言地跟了上來。
——“加斯連達，你覺得怎么樣？”
——“看起來是不會錯了，7年前的那件事，應該是出自凡人之手?！?p> ——“可是，那起悲慘事件受害者只有兩人，真的夠么？我還以為至少得是大屠殺?！?p> ——“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產(chǎn)生的孤獨和絕望感，就算是跟屠殺相比也不遑多讓，更別提她還受了那么多折磨。伊格修斯最容易被這種感情吸引?！?p> 兩人沉默地走著，秦沖突然開口道：“菲蘭，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想再聽聽黑衣主教的事情......還有，你們教派有什么經(jīng)典，可以借給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