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在我的心里逐漸泛濫,我決定攻潰春陽最后的防線,讓他從實招來,畢竟,黨的政策是極為寬大的。想到這里,我確實不厚道地在心里笑了。
“電話那頭,應(yīng)該才是你這次來XZ的主要目的吧?!?p> “哥,我錯了,這次來這里的目的,的確不太單純?!贝宏柼拱讖膶挼膽B(tài)度一如既往的快,旋即,他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女朋友?”我向春陽投出了疑問的目光。
“嗯,叫達(dá)瓦拉則?!贝宏柨瓷先サ故呛苷\懇。
旋即,便是給我說了一些關(guān)于他和達(dá)瓦拉則的事情。達(dá)瓦拉則在藏語里寓意為“泛著月光的美麗天使”。
把春陽迷得成這樣,想來,本人可能與她名字的寓意,也是不遑多讓的吧。畢竟,能讓春陽不遠(yuǎn)千里來尋找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春陽的戀愛史,比一般人曲折離奇得多,但凡是和他交往過的女生,都沒有超過一個月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春陽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奇葩,這就好像是被什么魔力詛咒了一般。
在我看來,這也應(yīng)該便是春陽為什么一直瞞著我的緣故吧,或許,連他自己都不太能肯定,這次就一定能談成吧。
六月,正值南方的雨季,雖說是在晚上,但雷云卻是披天蓋地,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透過窗戶看過去,霎那間,只見一道閃電,從天空之上暴掠而下,接連天地。伴隨的雷聲,一時間,更是如潮涌般奔襲而來,穿梭在草原上的每一個角落。
看這情況,今夜必定會是一個滂沱大雨的晚上。
春陽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從密碼箱里,把安眠藥拿出來的??粗阉庍f給我,我這才從恍惚中,慢慢回過神來。
說來也是笑人,我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害怕這種夜晚。而且,這種害怕,好像已然成為了一種病癥。
計算一下,這個病差不多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
每當(dāng)逢著這樣的夜晚,我總要依靠安眠藥才能入眠。南方多煙雨,這倒是成就了我這個藥人。
可卻也沒什么好的辦法,什么醫(yī)院都進(jìn)過了,看去看來,依舊如此。
倒是一個心理醫(yī)生說過,這種情況是由于心里上壓抑著的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決而導(dǎo)致的。而想要擺脫這種困境,只能通過患者自己去正視過去,這樣才能夠逐漸痊愈。
不過,話是這么說,但想要徹底解決,卻是難得很。不然,自己也不會一直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哥?!贝宏柲曋?,說話的聲音比較低。
“什么表情哪,又犯病了?!蔽页林Z言,恰如這樣的夜晚,我已經(jīng)不知走過了多少。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記憶總是控制不住奔往過去。一次又一次地?fù)魸⒅鴥?nèi)心筑起的墻垣。但到而今,那堵墻,已然是斷壁殘垣了。
我說著走向了窗戶口。
“這么多年來,她應(yīng)該過得很好吧。”我注目窗外,愣神了好些時間,最后,不由主地發(fā)出了一聲慨嘆。
“應(yīng)該吧?!币慌缘拇宏枺胶椭业脑?,春陽自然知道我在說什么,或者說,我口中的她。
春陽旋即口音一轉(zhuǎn),說:“對了,差點給忘了。哥,剛才伯媽打電話來,你沒在。你現(xiàn)在給伯媽回一個電話吧?!?p> “待會兒吧。”
我想起剛才回來的路上,手機電量過低,自動關(guān)機的事。
便又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戀愛時,你覺得她什么都不好。由此分開后……你開始慢慢體會到了她的好??赡欠N好,卻是已經(jīng)不再屬于你了。
我的確又想起你了,可是,不管人世間是否有幾度滄海成桑田的事。我們也斷然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即使再有偶然的巧合,想來,也不會再有人去珍惜對方了吧。
一時間,只感到內(nèi)心忽生出的一陣痛意??煽v然過不去,又能怎樣,回不去,是彼此愛情最大的悲哀。
人生似乎就是如此,遺憾著,經(jīng)歷著,然后痛并成長著。這是每一個人生命之中的必修課。
雖說昨夜大雨滂沱,呈著毀天滅地之勢。但今晨看來,這場大雨,倒是讓這周遭的草木,煥發(fā)出了更為生氣的面貌。
郁蔥的姿態(tài),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地充滿著朝氣與蓬勃。
回想昨晚打回家里的視頻電話,真是笑鬧得不可開交,以往與母親通話,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的通話時間。
但在有了春陽和璇姐,這兩個話嘮的情況下,根本就是躁得停不下來的狀態(tài)。因此,通話時間,便是長了太多。
璇姐雖然嫁得離家不算太遠(yuǎn),但一年之中,也就回來過三四次。而每逢璇姐回家,家里平常那冷清的氣氛,都將會立馬煥然一新。
雖說從小生活在農(nóng)村,但與別人家的孩子不同,家里對璇姐的教育方式,從來就是放養(yǎng)政策。
由此,便養(yǎng)成了璇姐大大咧咧的性格,整個人更是幽默詼諧。
由于她極為外向的特點,讀書生涯里的兄弟朋友,那簡直是多得不得了。自身的霸道,也是與電影里的大姐大,不遑多讓。
因此,自小以來,就像春陽怕我一樣,我對璇姐也是這種又敬又怕的情感。
造成這種情況最主要的原因,應(yīng)該也只能用家庭里的年齡結(jié)構(gòu)來解釋了。家里年長一點的,說的話都比較具有份量。
如同我打壓春陽一樣,從小到大,我也沒逃脫這種被璇姐一直欺負(fù)過來的命運,甚至情況還更甚。
春陽的童年,基本不怎么著家,一天里極大多數(shù),都是同我與璇姐,玩在一塊兒。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了。
所以,我在家里的位置,在漫長的時間長河里,一點一點地悄然變化著。不知不覺間,這種微妙的變化,讓我不上不下地夾在了中間。
春陽和璇姐的關(guān)系,反正在我看來,是要遠(yuǎn)勝于我的。平日里,有璇姐這個強大的靠山在旁,我哪還敢生出半點欺負(fù)春陽的勇氣。倒是我惹氣了璇姐的時候,被暴揍肯定是如約而至的。
可想而知,我對璇姐的敬畏,絕對是從骨頭里滲透出來的。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璇姐自小對我的關(guān)心,與母親一樣。
清晨的露珠,逐漸散去,太陽也逐漸向頭頂爬了去。由于擔(dān)心初到XZ,會產(chǎn)生高原反應(yīng)。所以,之前的一路行車,我們都顯得格外的緩慢。
實際來說,我們一行人,都還算適應(yīng)得不錯。
在當(dāng)?shù)厝说闹敢?,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最終,總算是目睹了草原人民獨特的牧羊放馬的景色。
不過,天氣倒是沒給人任何商量,說變就變。這時,烏云開始大片地聚籠了來,看這情況,應(yīng)該不久又將會是一場傾盆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