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腳撲朔(一)
拓拔燾大營就建在姑臧城東五里處,阿木和張浩很快就來到了城門下。
“上面是誰負責(zé)?”張浩來到前面跟城墻上喊話。
過了一會,上面有人問道“下面是什么人?”
張浩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驍騎營都尉張浩,趕緊開門!”
上面的人又問道“原來是張都尉!跟著你的那個人是誰?”
張浩問道“你是誰?見到老子還敢問東問西的?”
上面的喊道“張都尉莫急!我是奚觀將軍手下,長槍營都尉宇文昞?,F(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剛剛經(jīng)歷大敗,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張都尉你不是應(yīng)該在吐谷渾邊境的金嶺關(guān)嗎?怎么來姑臧了?”
張浩本來火氣挺大,現(xiàn)在都快沒脾氣了“那邊已經(jīng)沒事了!我就是聽說你們打了敗仗,才回來看看。趕緊開城門,趕緊去稟報薛將軍,就說玉面閻羅王回來了!”
宇文昞自然知道阿木,也知道阿木和張浩的關(guān)系,雖然看不大清,但相信張浩不會亂說。也不怕有什么不對,只有兩個人,能有什么問題?
吊橋很快放下,二人在小兵的接引下,見到了薛永宗。
薛永宗見到阿木,并沒有起身。張浩看不過去了,剛要說他,阿木攔住了“薛將軍,別來無恙!”
薛永宗不知道張浩此時把阿木找來是什么用意。這玉面閻羅失蹤多日,自己這剛打了一場敗仗,他就出現(xiàn)了,什么意思?
薛永宗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子“坐!”
張浩實在看不過去了“薛將軍,見到王爺,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俊?p> 薛永宗惡狠狠道“有什么不合適的?他的王爺是拓拔燾封的,老子現(xiàn)在跟拓拔燾剛打了一仗,難不成,我還得跟拓拔燾稱臣?”
阿木抬手示意張浩退下“薛將軍,我來呢,也不是要搶你的位子。況且你的位子現(xiàn)在很好玩嗎?你現(xiàn)在處境很美妙嗎?”
薛永宗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木坐在了椅子上“來之前,我先見過了拓拔燾,跟他做了一筆交易。只要你們能投降,所有士兵只要脫下軍裝,回到原籍即可。你們領(lǐng)兵將軍以上的,就別想什么好了,我求情也沒用。只有死路一條!”
薛永宗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我要不投降呢?”
阿木笑道“其實,你應(yīng)該知道,你投不投降,結(jié)果都是一樣。不同的是,現(xiàn)在跟著你的這些弟兄是死是活。他們跟著你這么多年,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ニ绬???p> 薛永宗一揮手“我起兵的時候,靠的就是這三萬重騎,也就是說,精銳尚存。我為什么要投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阿木長出了一口氣“你就別嘴硬了!你要真能打過拓拔燾,會被他從武川鎮(zhèn)攆到這里,縮在城里不敢出去?還鹿死誰手?這話說出來,你信嗎?別忘了,我曾經(jīng)是你們的長官,打仗的事情,我比你清楚。重騎一旦逃跑,備用馬匹和代步馬匹會全部丟失。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不僅打不過拓拔燾,就算想逃跑去吐谷渾或者高昌國那邊,也一點希望都沒有。跑不出二十里,戰(zhàn)馬就會累。如果輕裝逃跑,又會因為沒有足夠的防御而被追殺。如果你想依靠姑臧城防守,那你就更別想了。這三萬重騎,從建立建制開始,就一直是騎兵,守城攻城這些步兵干的活,他們壓根不會。也就是說,雖然你有三萬重騎,但在守城上來講,連一萬步兵也不如。我剛從拓拔燾的大營來,那邊正在修整,如果你不盡早投降,那么城破之日,不僅你會死,你的士兵會死,更會連累這城中三十萬百姓。你反正都要死的,何必再連累這么多人呢?”
阿木給他分析得清清楚楚,戰(zhàn)也不行,守也守不住,跑也跑不掉。投降是最好的出路。
薛永宗思慮再三“你能保證,我投降后,拓拔燾能放過我這手下的兄弟?”
阿木道“我曾經(jīng)也是他們的長官,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ニ?。我之所以來勸你投降,就是不想有再多的傷亡了。對你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也給世人留下了美名,為了手下幾萬人的性命,甘愿赴死,也算死得其所。你說呢?”
薛永宗很不甘心,前一個月,他還擁有和拓拔燾分庭抗禮的實力,轉(zhuǎn)眼之間,就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如果蓋吳和沮渠萬年他們知道了我這邊的情況,會不會派兵來救?”
?。ū菊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