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雄雌(一)
阿木進(jìn)來一直看不明白拓跋燾在做什么,直到拓跋燾要他把金水倒在那個沙子里邊。阿木明白了,這就是拓跋氏的傳統(tǒng),鑄金佛。
這個鑄金佛可不是拓跋燾說的那樣,隨隨便便鑄著玩的。如果自己把金佛鑄成的話,會被立為皇后的。當(dāng)年赫連皇后就是鑄成金佛,才被立為皇后的。拓跋燾怎么會讓自己鑄金佛的?難道他想要立自己為皇后?
阿木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能這么做。鑄不成還好說,萬一鑄成了,對赫連皇后來說,太不公平了。赫連皇后自被立為皇后以來,一直沒有什么問題,如果被自己換掉的話,會被老百姓罵死的。
“陛下,我不會這么做!”阿木很是堅(jiān)定地說道。
拓跋燾看了看阿木“為什么?”
阿木平靜地說道“陛下,我知道這鑄金佛的意義。如果我能鑄成的話,恐怕您就會立我為皇后吧?我不想這么做?!?p> 拓跋燾明顯有點(diǎn)生氣,但因?yàn)槭前⒛?,臉色變了幾變后,事情就這么算了。
等到回去吃飯的時候,拓跋燾還在因?yàn)榇耸聬瀽灢粯?。這會,眾皇子都在,宗愛也就少有得過來伺候拓跋燾。
宗愛跟隨拓跋燾多年,拓跋燾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知道拓跋燾想要立阿木為皇后,但是阿木不同意。從來沒有人敢違拗拓跋燾的意思,宗愛看得出來,拓跋燾在生悶氣。出于對拓跋燾的關(guān)心,在拓跋燾耳邊小聲說道“陛下,此事并不難辦!”
拓跋燾看了看他“說來聽聽!”
宗愛說道“太子如今犯了大罪,陛下您應(yīng)該是有另立儲君的意思吧?您對閭昭儀寵愛有加,為何不立南安王為太子呢?母憑子貴,到時候,立閭昭儀為皇后,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拓跋燾的臉色又變了幾變,這么大的事,按理來說,宗愛作為一個宦官,是不能參與的。但是他說的話,又說到自己心坎里去了。權(quán)衡了半天,拓跋燾還是決定按他的意思辦。
宗愛跟隨自己多年,辦這些事情應(yīng)該沒有問題“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該如何辦,不用朕說了吧?”
宗愛應(yīng)了,退了下去。阿木在旁邊并沒有聽到宗愛說的話,只聽到拓跋燾交代了讓宗愛去辦什么事,就沒在意。
此后幾天,拓跋燾再沒有提此事,阿木當(dāng)自己不同意,拓跋燾也就算了,此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在幾天后召開的朝會上,左仆射蘭延突然提出太子失德,已經(jīng)不適合再任太子,奏請拓跋燾另立太子。
這么大的事情,作為最高一級的官員,如司空司徒尚書令什么的提出,也要擔(dān)負(fù)很大的風(fēng)險?,F(xiàn)在竟然由次一級的官員提出,這太不正常了,他有幾個腦袋,要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提出來?阿木不得不懷疑這個蘭延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jī)。
“大膽!此事也是你能議論的?念在你剛?cè)刖﹨⑴c朝政,朕就不降罪于你了。退下去吧!”
拓跋燾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看這意思,這個蘭延竟然什么事都沒有。阿木正狐疑間,底下殿中尚書薛提又出列“陛下,臣覺得蘭仆射提議并沒有什么不妥,臣附議!請陛下三思!”
“臣附議!”這邊薛提剛說完,那邊侍中疋及也出來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間,朝堂上出列了一堆的官員,都是同意換太子的。阿木明白了,這是有預(yù)謀的??蛇@種事情,應(yīng)該有既得利益者才會有人提出的,現(xiàn)在各位皇子都還小,年齡最大的,竟然是皇孫拓跋浚,而拓跋浚是拓跋晃的兒子。就算立他為太子,和拓跋晃做太子有什么區(qū)別嗎?
拓跋燾現(xiàn)在好像也不太好辦,法不責(zé)眾,這么多大臣都同意,拓跋燾不好全判他們有罪,只好黑著臉“既然都說要另立太子,那么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
阿木更奇怪了,看情況,是拓跋燾被大臣逼著在朝堂上議論此事,可這種事情,拓跋燾要是不想談?wù)摚梢约纯屉x開朝堂,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拓跋燾非但沒有停止朝會,反而順著大臣的意思,馬上就議論此事。以拓跋燾做皇帝以來,從沒有這么弱勢?;蛘哒f,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拓跋燾授意的?
阿木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事要是拓跋燾同意的,一切就都好解釋了。可是,他為什么要換太子呢?那些皇子皇孫還都小,就算要換繼承人,也不用急在一時?。?p> ?。ū菊峦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