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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墨桃衿

桃之夭夭(二)

素墨桃衿 希伊安仙兒 3340 2018-02-18 20:51:55

  待黎雯走后,黎霽看向幽灼:“你不該打斷她?!?p>  “怎么,仙界第一人也懂得憐香惜玉了?”她一臉挑釁。

  “我是你的師父,有權管教你。再者,我并不是什么仙界第一人,我只是普通一介修行之人?!彼畔铝瞬璞?。

  “我不認,”她冷哼了一聲,“珊瑚這件事,謝謝你。”

  黎霽不禁扶額,很顯然,她一丁點都沒有聽進去。那一天,他為了調查靈獸暴動,一路向西,進了江瀛州,去了冥海。那藺獲是個急功近利之人,雖然只是打傷了傳說中的白鳳靈王,但是硬是被他的手下夸耀成“奄奄一息,在劫難逃”。黎霽深知藺獲的脾性,獨自前往那片海域,生怕那靈王再惹什么事端。

  從藺獲口中得知,靈王,是一只毫不起眼,細看又十分高貴的白鳳,約摸只有巴掌大小。

  他四處游走,突然在海岸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少女,她全身被藍色水波籠罩著,似乎是被藺獲與白鳳的戰(zhàn)爭波及。但是這附近的靈獸居然沒有一個能靠近她的身體。她的身旁,不知名的火紅花朵悄然盛開。

  他催動靈力探尋他的資質。也是這么一測,他決定收她為徒。

  不過,一個少女如果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個陌生男子拉走當徒弟,一定會是驚慌失措和火冒三丈。

  “我已經封住了你的脈絡,強行沖開對你無利?!?p>  少女翻了白眼,不再理睬他。就這樣,他們二人回到了坐忘。

  黎霽也沒多說什么,拿起古琴,彈了一曲。幽灼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坐在一邊,合上了雙眼。

  “喂,黎霽。”一曲終了,幽灼打破了沉寂。

  “怎么了?”

  “帶我出去,我還沒有看全整個門派,這么多天,我表現(xiàn)的夠好了?!?p>  黎霽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

  但是下一刻,他們站在了高山之上。

  “你帶我來這做什么?”幽灼一臉狐疑。

  “你要憑自己的本事走出去,用我昨日教給你的……”

  “那還不簡單。”說著她拉著黎霽縱身躍下。

  “你不救我,我們兩個都得死?!彼苹匦α恕?p>  他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這性子真是……”他揮揮手,他們腳下幾棵植株快速地生長,接住了他們。

  “臭道士,”她按住身下的黎霽,一手掐在他的脖頸上,詭異地笑了笑,“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

  他眼中猶如死水一樣泛不起波瀾。

  “那你還不殺了我?我現(xiàn)在對你無可奈何。”

  “你可以選擇一個新方式生存。沒有殺戮,沒有戰(zhàn)火。只要我不說,你不說,沒有人可以知道。”

  “你是覺得我可以放下我的仇恨?我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同胞,就這樣白白死掉了嗎?”幽灼的目光閃爍。黎霽知道,此刻她是動了殺心的。

  “你誕生之日天地震動,天雷驟降,殺了冥海周邊數(shù)千人,再加上之后各種獸潮暴動,你手上總共三萬條人命還不夠抵消么?停手吧,我要是想殺你,何必等到此時。”

  “你打算拿我怎么辦?”

  “除非魂飛魄散,我們根本不可能完全消滅你。你還是留下來吧?!?p>  “你這么篤定我會留下來?”

  “為什么不呢?”黎霽自信地笑了。

  “好,臭道士,”她笑了笑,“算你厲害。”她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吻在了他的薄唇上。

  黎霽呆愣當場。

  “這是你對我的補償。總覺得那天的女人對你虎視眈眈,生怕我做了什么,不如讓她如愿吧?!?p>  她放了黎霽,邪魅地一笑,“走吧,師……父。”

  幽灼拉起了黎霽,從樹上跳了下去。

  “黎霽仙尊?!眱膳缘牡茏勇犚姰悇于s來,看見二人后紛紛行禮。他們身著藍色衣袍,袖口均繡著薰衣草紋。

  “這是你們的幽灼師妹。”黎霽將幽灼推了出去。

  幽灼微微一怔,施以一禮?!耙娺^各位師兄師姐?!?p>  “見過師妹,我叫幽燒。師從掌門黎霧。”為首的男弟子字正腔圓,語氣中有一分小得意。

  嗯?黎霧的弟子,所以才這么底氣十足地率先與我打招呼么?她本想諷刺幾句,但是回頭看見黎霽那斜視的目光和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慫了。

  “見過師兄?!彼浔卣f。

  “師妹參加仙派大會么?”

  什么仙派大會?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名字,一看就是所謂正人君子參加的吧,怪不得黎霽從來沒說過。

  “師妹初來乍到,暫時不參與大會。”

  “那真是遺憾了。難道師妹不想與眾弟子一決高下嗎?”一旁某個師姐站了過來。

  “承師兄好意,師妹并無此意?!边@黎霧一派的怎么都這么趾高氣昂的?

  “師妹原來連薰衣草的花紋都沒有得到,怪不得?!庇臒詭У靡獾匦α耍槺銊e有意味地將衣袖舉了起來。

  “師妹還得多向師兄請教?!北绝P凰全盛時期能把你們燒得屁滾尿流。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不是說要去巡邏嗎?”從道路的另一側走來了一個藍衣弟子。這個弟子看起來比他們都年輕,但是卻更加氣宇軒昂。仙界之人邁入修行之門時,他的面容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毫無改變,而且修為越高,越可以操縱自己的面容。這個弟子的實際年齡一定不比他們小。更何況,他袖口印著的,是山茶花紋。強者向來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尤其是在這種,以修為來判定地位的門派。

  “幽燃師兄?!蹦切┑茏营q如被拔了毛的雞,低下了頭。

  “見過黎霽仙尊,弟子們聒噪得很,叨擾您了?!庇娜夹辛艘欢Y。

  “無妨?!崩桁V搖了搖頭。

  “還不快走。”幽燃轉頭看向那些弟子,一臉嚴厲。隨后他帶著他們離開了。

  “當你的徒弟我怎么覺得這么虧?”她扯住一旁黎霽的衣袍。

  “你想要什么?”

  “我?”她壞笑著說,“我想要天下,你給我啊?”

  “心懷天下,天下則無處不在?!崩桁V微微一頓,轉身沿著小路向前走。

  她冷哼一聲,跟了上去?!敖裉煸趺礉M地的紅紙?坐忘派被賊人洗劫了嗎?”

  “今日是黎雪仙君出嫁的日子。”

  “那是誰?嫁給誰了?”幽灼像鳥兒一樣,跳到了黎霽面前。

  “黎雯的表妹。嫁給了給你這身傷的人?!崩桁V表情一怔,緩緩說了出來。

  “那個偽君子?可惜了?!彼龘u了搖頭,退到了他的身后。

  “休得無禮?!?p>  “我又沒說錯,難道我還要……”

  黎霽突然停下了腳步,幽灼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啊,我的鼻子。

  “師兄?!崩桷┬σ庥?。

  “師妹?!崩桁V微微頷首。但是之后他們一言不發(fā),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師兄若是……”黎雯試圖打斷這寂靜。

  “我在為我的徒兒介紹坐忘派?!彼厥忠焕瑢⑸砗蟮挠淖评顺鰜?。

  “見過仙尊?!庇淖谱吡顺鋈?,施以一禮。該死的黎霽,居然拿我當擋箭牌。

  “那……”黎雯看著黎霽和幽灼,退后一步,“那不打擾了。希望師侄會喜歡上這里。”

  “多謝黎雯仙尊。”幽灼笑得很燦爛。

  黎霽搖了搖頭,黎雯轉身離開,幽灼倒是一臉好奇。

  “她莫非對你做了什么事情嗎?”

  “此話怎講?”

  “那黎雯,說是仙界第一美人都毫不為過,修為在女仙人之中也難有對手,更難得的是她對你懷有情愫,為何你對她敬而遠之?”

  “我看見風花雪月會感嘆它的瑰麗,看見江河湖海會欣賞它的浩渺,看見花草樹木會觀察它的蓬勃??匆娝倚闹泻翢o波瀾?!?p>  “瑰麗也好,浩渺也罷,那樣的美色在前,你都無動于衷,你會不會……”幽灼突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喜愛的是男色?”

  “你休得無禮。”黎霽打掉了她的手。

  “無不無禮我已經非禮你了,”幽灼白了他一眼,“你看看掌門,人家妻妾成群,成天花天酒地……”

  “那叫花前月下?!?p>  “……徒兒是想讓你反思?!彼缓靡馑嫉卣f。

  “為師聽著呢?!崩桁V笑了笑,拉著她在夜色籠罩下的坐忘派中閑庭信步。燈火闌珊,燈蕊在微風的吹拂下晃動著。那跳躍的燈火似乎爬上了黎霽的臉頰,將他的棱角刻畫得更加分明,那揚起的唇角,引人產生無限遐想。她忽然想起,這黎霽也曾是叱咤風云的人物。她感受到了黎霽指尖的粗礪,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溫暖和柔軟。這樣一個活在仙界傳說中的人物,真的在與她漫步嗎?

  “回去吧,起風了。”幽灼嘀咕了一句,打了個寒顫。好端端的,我為什么這么冷?

  但是黎霽卻突然轉頭,望向身后,眼中滿是警惕。

  微風中突然傳來刺耳的聲音,那是利器高速劃過空氣的聲音,一時間,她竟然渾身冰冷,動彈不得。黎霽將她扯向自己的懷中,用他自身產生的護體罩將其擋在外面。

  “當”的一聲,一只十字的飛鏢被擊落在地。那尖銳的一端似乎還帶有冰晶。

  “藺獲掌門,新婚之夜你居然還能得空?!崩桁V語氣有些不善。

  “黎霽仙尊你也是啊?!碧A獲搖搖晃晃地走近了。那周身的酒氣,隔老遠便撲鼻而來。這青年男子相貌平平不說,還生得一臉兇相,周身散發(fā)的寒涼之氣讓人不想接近。黎雪仙君怎會……嫁給了這種人?幽灼不由得拉緊了黎霽的衣袖,下意識地躲在了他身后。

  “你突然出手,意欲何為?”

  “我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沒想到是你的徒弟?!碧A獲目光閃爍,盯住了幽灼。

  “我這徒弟怕生得很,見笑了?!崩桁V看見了藺獲打量的目光,心升厭煩,站在了幽灼前面。

  “請恕我眼花之罪咯?”藺獲漫不經心地說。

  “下不為例?!崩桁V一臉嚴肅。

  “難得看你有這副表情。原來你有這種癖好。”藺獲不懷好意地笑了。

  “與你無關?!?p>  “祝你好運。”藺獲擺了擺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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