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風(fēng)起云涌極世莊（十一）
沈如棱這話在場群雄無不小聲低嘩紛紛議論，他們也本不太理解歐陽煞的意思，沈如棱現(xiàn)在一語點破，眾人也急于知道這此中的玄機。
未及對方回應(yīng)，沈楓醉說道：“你住嘴！這哪有你說話的份！諸位英雄老夫知道，一直以來江湖傳言形形色色眾說紛紜，近年來也確實有些人說這山河圖在老夫手里。
呵呵，殊不知這‘天下第一’四個字，蒙蔽了多少人癡迷了多少人。破我執(zhí)，方見底；若不破，不見佛。世上極世奇珍數(shù)不勝數(shù)，又怎么可能都為老夫一人所有。六十滄桑，來日幾何？山河圖得而不得有而無有都不重要?！闭f罷沈楓醉嘆了口氣自顧自地?fù)u了搖頭。
沈煉看他雖是有些道氣，說的卻是佛家的偈語。不知是人至花甲活得明白已經(jīng)殊途同歸，還是在求得新的開悟。
普性大師這時說道：“阿彌陀佛，沈莊主大智慧。放下我執(zhí)方能一身自在，洞悉覺悟?！?p> 鐘元鼎真人也道：“貧道也覺得莊主所言是為大道。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p> 心齋先生王艮說道：“不執(zhí)意見，方可入道。若人人可修身德如莊主一般境界，才是天下大同?！?p> 尉遲破軍說道：“沈莊主超然，此事雖然對您老人家不重要，但若是有什么消息不妨告訴我等，也讓我等開悟開悟，免得執(zhí)著妄追不是。”
歐陽煞也道：“是啊，此次沈莊主大壽要品定武林極世榜，把天下英雄分為極、世、長、生、山、河六字品級，這山河二字難道就沒有其中什么深意嗎？我想在座的諸位英雄也一定想知道吧！”
他這話一出竟然引得不少人的贊同附和之聲，沈煉心中暗自諷笑道：“看來方才三位武林泰斗所說的大道理，這些自稱英雄豪杰的俠士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啊?！?p> 沈煉佩服于沈楓醉的豪情，有意為他解圍站起身道：“諸位英雄何必咄咄相問，此事再下倒是知道一二?！?p> 此間江湖群雄沒人認(rèn)識沈煉，看他年紀(jì)輕輕卻坐在上座首席沈楓醉身邊，沒想到他是什么人物，都只當(dāng)他是沈楓醉的家眷，看他說話也不屑一顧。
沈煉道：“八年前在水月山莊，在下親眼看到，山河圖被黃金會門主汪直所毀，當(dāng)時他親口說那便是山河圖，天下第一至寶既然早已被毀，那這天下第一四個字不就是夢幻泡影嗎?！?p> 他這話引得眾下嘩然，眾人紛紛猜測此人身份。
秋葉丹也起身道：“不錯，此事發(fā)生時我也在場，那狗屁山河圖早就被毀了，你們這些龜孫還在這里吵吵鬧鬧亂猜一通。”
諸人見這女子雖然極美但是出言不遜紛紛惱怒，尉遲破軍怒道：“你這女子是何人，小小年紀(jì)婦人之見懂得什么！”
不及秋葉丹說話，藏點紅這時一邊喝酒一邊道：“她說的不錯，那山河圖早就被老爺子毀了，你們這群庸才蠢貨還在這里胡編亂猜，真是可笑。這女子是四川總兵秋千峰的女兒，卻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嗎？”
藏點紅這話一出，沈煉等人出乎意料，不想他竟會出言相幫，同樣當(dāng)年親臨在場的蕭燕飛倒是不置一詞。
尉遲破軍先是一愣然后道：“管他什么總兵不總兵，這里可是江湖！”
藏點紅笑了笑道：“你這人雖然愚蠢，倒還有點膽識，不過這個女人卻早晚要死在我的手上。”
秋葉丹笑了笑原來他是這個意思，也露出拳頭眼神挑釁藏點紅。
眼見得眾人已出惡語，各方勢力混雜場面已經(jīng)越來越亂。沈家次子沈如淮高聲道：“諸位英雄，往日恩怨請先一笑而泯，這天下第一至寶雖然不在，但是今日家父卻要品定武林極世榜，還要公布這武功天下第一者。”
鐘元鼎真人運起真氣渾然對大廳內(nèi)眾人道：“貧道雖是方外之人，多年來專注清修，但是對武學(xué)之事也頗感興趣。敝教道祖李老君、張道陵，本門祖師張三豐都曾是天下武學(xué)第一人。貧道天資乏乏祖師真?zhèn)麟y以得學(xué)一二，卻也不自量力，希望能上得莊主您的極世榜，恬占一席?！?p> 王艮也高聲道：“先師陽明子也曾被推舉為武林之首天下第一，他老人家如今故去，在下也很想知道這極世榜首是哪路英雄?！彼@話同樣也是內(nèi)力雄渾震動眾人。
眾人見武當(dāng)掌門和泰州掌門此刻都動了真氣內(nèi)力鎮(zhèn)壓全場，等閑豈敢繼續(xù)造次，紛紛不敢再喧嘩相提山河圖之事。陸流在一旁輕笑對沈煉小聲道：“看來若想服眾，這大道理可不如真功夫好使。”
沈楓醉見場面重歸于靜，對兩位深深一禮，然后對眾人說道：“諸位英雄，老夫虛活花甲六十別無長處，但自問眼光卻還是過得去的。滄海桑田白駒過隙，老夫收集了一輩子極世奇珍，但總歸有一天物是人非。
老夫所集世間奇珍都是天精地華或他人鑄造，老夫壽終之前總想留些自己的東西于后世相傳。今日壽宴邀請群賢畢至，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編訂這武林極世榜，為天下豪杰武功品評定級。塵兒你與諸位英雄說說吧?！?p> 沈楓醉三子沈如塵此時站了起來，對眾人說道：“諸位英雄，我父將天下習(xí)武之人將定為極、世、長、生、山、河六字品級，除極字榜外每字級又有上中下三品。
以如塵為例，家父定我的武藝為‘生字上品’，如塵學(xué)藝不精諸位見笑。凡今日所來的英雄豪杰都可以一試身手，或展示絕學(xué)或比武對決，家父都會現(xiàn)場品定，之后還會宣布武林‘極字榜’公示江湖！現(xiàn)在可有哪位英雄想先一試身手的？”
沈如塵這話一出，場內(nèi)眾人雖討論不止但卻無人敢做這出頭之鳥。
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現(xiàn)在出頭或是一戰(zhàn)揚名亦或是聲名狼藉，此時眾人寧可不出風(fēng)頭也絕不丟人現(xiàn)眼，沒有旁人示范打個模樣任誰也不敢先上場。
秋葉丹本來十分興奮躍躍欲試，卻看得藏點紅死死盯著自己，心下思索便止住了。
見許久沒有人說話，這時有個人在下面道：“老莊主，為何不先公布武林極字榜是何人，也好給大伙心里有個底，看看這極字榜能否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