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面和心異

　　　　殘夕眉一挑，“前輩好生精明?！?p>　　梁老笑瞇瞇的，“姑娘怎么看？我對劍的造詣雖稱不上什么天下無雙，但也鮮少有人能夠匹敵，姑娘不虧?！?p>　　畫之思量了片刻，“此般說來，最虧的不就是我了？”

　　殘夕莞爾，“我倒是頗想做你的師叔，只是我先前早已拜師他人，這般怕是不合禮數(shù)?！?p>　　梁老一聽這話便嚷嚷開了，“誰說不合禮數(shù)了？叫他出來！我老頭子非要同他理論理論！我收個徒弟，怎么就不合禮數(shù)了！”

　　殘夕只得笑笑，安撫道：“且容我考慮考慮，至少等醫(yī)治了難民再來討論吧？”

　　梁老有些狐疑，“你說的是真是假？該不會忽悠我老頭子吧？”

　　畫之低笑，“難說?！?p>　　聽了這番話，梁老更不淡定了，“不成不成，你莫要耍我老頭子，還是此時拜師的好，不然我們比上一番……”

　　畫之有些無奈，“師祖，你這般可有些為老不尊了。”

　　殘夕不禁輕笑，按年齡算來，梁老也該喚她一聲祖奶奶了，也不知為老不尊的是誰。

　　她推辭道：“我無劍。”

　　梁老：“我人老可眼不老，你先前可有一把劍，你還舞出了云舞劍法，小姑娘，忽悠老人可不厚道。”

　　殘夕笑盈盈的，“我怎么敢忽悠您老人家，只是我這洛汐劍出劍必要見血的，若只是切磋，拿出來怕是不好。”

　　梁老眉頭一皺，“盡是些不如意的，畫之，把你的劍給她?！?p>　　殘夕對梁老的執(zhí)著有些無奈，只得接過畫之的劍，行了個虛禮，“得罪了?！?p>　　梁老撇撇嘴，“老頭子我是粗人，不懂你們的這些客套禮數(shù)，你且看劍?！?p>　　殘夕只得舉劍去擋，畫之這把吞云劍分量不輕，雖比不上洛汐劍的輕盈，卻也別有妙處，只是拿著不甚趁手罷了。

　　比起梁老的咄咄逼人，殘夕也不主動出擊，只是一味地去擋著。

　　梁老道：“你怎的不動手？瞧不起我老頭子么？”

　　殘夕也只得賠笑，“小輩怎能與前輩動手？”

　　梁老眉頭皺的更緊了，直接收回了劍，“我是不曉得你們怎么想的，這樣文彬彬的，倒叫人心里頭不痛快?！?p>　　殘夕盈盈一笑，“規(guī)矩自是要守的，梁老愿意收云汐為徒，云汐答應便是，切莫要這樣打打殺殺的好。”

　　畫之若有所思，“師祖可是打算勝之不武？”

　　梁老道：“就你話多。”

　　畫之聳聳肩，他本也是極為守規(guī)矩的，只是梁老不喜拘束，在他面前畫之也是難得的輕松。

　　殘夕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要尋劍仙，定是要長留離山宗的，若冒失的得罪梁老，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再說了，這本來就是帝寂殤惹的禍事，自是要殘夕去善后。

　　殘夕思來想去，也只好應下，正欲開口，一把劍已朝著她的面襲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拿劍去擋，甚至不經(jīng)過思考便果斷出劍。

　　斷了。

　　梁老眼冒精光，甚至將最寶貴劍丟棄在一旁，直接撲了上去，“小姑娘你要是不想做我的徒弟，我給你做徒弟也是可以的啊，你考慮一下小姑娘?！?p>　　殘夕愣了好大一會，“不，不用了吧，梁老盛情難卻，還是云汐拜你為師……”

　　梁老可不管那么多，“走走走，現(xiàn)在就跟老頭子回離山宗總峰，無論如何我今都得把這事辦成了，也不管誰做師父了！”

　　殘夕嚇得一懵，“我拜你為師便是，梁老莫要這般……晚輩，承受不來啊……”

　　梁老咳了一聲，似是也知道這樣不甚合理，“那你現(xiàn)在隨我回離山宗總峰?！?p>　　殘夕只得笑著應下，可到底還是有幾分不滿。

　　至少梁老不如她，不論是劍術(shù)還是閱歷，她是上界之人，光是年齡就差了不少，如今這般……

　　梁老突然停下腳步，“小姑娘好像不大樂意？”

　　殘夕：“晚輩不敢?！?p>　　梁老沉默了一會，“小姑娘，不怕你笑話，我雖然劍術(shù)了得，可我才是橙玄，怕沒有多少時日了，

　　可是小姑娘，我會的劍法很多，可那些個難學的，比較刁鉆的，見效果比較晚的，可都沒有人肯學啊，

　　肯學的卻又好多資質(zhì)不行，或者能學的劍法很少，可是，我離山宗的奇特的劍法成千上萬，現(xiàn)如今傳承者只有我一個，

　　小姑娘，你莫不是要我將這些帶進棺材里嗎？老祖宗留下的寶貴財富，就這樣放下嗎？”

　　殘夕垂眸，“我若幫不了你呢？”

　　梁老沒看她，“所以我也在賭?！?p>　　我也在賭，賭小姑娘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你莫要，辜負我的信任吶。

　　殘夕：“梁老，我學了又如何？我怕是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離山宗?！?p>　　梁老搖了搖頭，“不，只要傳下去，難不成非要是我離山宗子弟嗎？天下這般大，只要這些套劍法不失傳，其他也都無所謂了。”

　　殘夕有些意外，“為何？”

　　是啊，為何？

　　離山宗以劍術(shù)聞名天下，旁人得了什么秘籍也都是藏著掖著，更別提是一個門派的獨門絕技了。

　　梁老笑笑，“我父親是龍騰國人，我的母親是云啟國人，這天下皆是我的同胞，我有什么好藏私的呢？”

　　殘夕知道自己去收一個凡人為徒的幾率幾乎為零，況且，她能在離山宗待多長時間都尚未確定。

　　她這次是打著找云憐的旗號來的，倘若置之不理，豈不是讓天君知了她的不甘？

　　殘夕：“或許，你可以嘗試著畫下來。”

　　梁老無奈苦笑，“若是可以，我也不急著收徒了，老祖宗設了屏障，根本不可能繪成的?！?p>　　殘夕也只能應下，大不了到上界找個人傳承下去。

　　她嫣然一笑，“那么，就請師父多多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