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材心善,對于錢財,他向來不看重,如果讓白材去販鹽,無軒已經(jīng)才想到了后果,從鹽礦取鹽并不難,無軒雖然沒有明確的過程,但白材可是巫師長,對于從巖石中取出一些元素他是非常在行的,所以并沒有多問,一方面是不需要,另一方面卻是有點證明自己實際能力的意思。
草原上,白材并沒有發(fā)現(xiàn)鹽礦,考慮到一個人的能力有限,白材按照無軒的辦法購買了許多奴隸,對于這些奴隸,白材對他們很好,甚至將這些人當(dāng)做家人,本來他以為無軒會不贊成他的做法,所以一開始他是打算隱瞞的,但無軒一見到他就明確表示,這些人待遇要好,每日兩頓管飽,每個月兩天假期,一天工作八小時,超過算加班,每日還有一份工資,雖然工資不多,但對于這些奴隸來說,卻是不敢想象的,而相對的,對于那些不做事,背叛的,無軒為了保密只說了一個殺字,按照無軒的話說,我給了他們自由,最好的待遇,若是這樣你還背叛我,那這種人活著也是個禍害,以怨報德的人,有多少殺多少,對此白材倒是沉默了,他雖然不想殺人,但也知道無軒是打算將這些人帶入迷霧島的,所以心中猶豫,但另一邊他也相信那些奴隸不會做出背叛之事的,因為無軒給他們的待遇,比他提供的待遇更好,也更完善。
買下了差不多二十個奴隸,白材簡單的訓(xùn)練了他們,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森林,這二十人雖然是奴隸,但曾經(jīng)卻都是巨蟒部落的戰(zhàn)士,他們被俘虜后,就被賣給了一些人販子,這幾年非人的生活,早已磨滅了他們的銳氣,而且在失去部落的庇護后,他們的信念也沒了,在人販子哪里,他們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人逃走過,但那些人都死了。
這一個月,白材嚴(yán)苛的訓(xùn)練與溫和的性格讓他們有了不一般的感覺,最開始他們覺得白材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醫(yī)師,這在很久以前他們就是知道的,當(dāng)時白材就在他們部落中治病,這二十個人當(dāng)中,以前就有人被白材救過,所以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白材買下后,心中少了一絲麻木,多了三分尊敬,白材須發(fā)皆白,雙眼不僅有神,還充滿了智慧,加上以前身為巫師長,帶領(lǐng)過很多學(xué)生,所以他的身上隱隱偷著一股領(lǐng)袖,長老的風(fēng)范,憑借這一點,白材壓住了眾人,加上訓(xùn)練時的嚴(yán)苛,這更讓人不敢正視他的目光,無軒敢讓白材去購買奴隸,那是因為他知道白材有這個能力,若是換了其他老好人,無軒是萬萬不敢將他扔進二十個壯漢中的。
訓(xùn)練了一個月后,白材便給他們發(fā)了武器,每人一把長矛,一面藤盾,一件藤衣,這種裝備,算得上是巨熊部落最好的,除了怕火,最能抵抗野獸的襲擊,戰(zhàn)場上,鐵甲最優(yōu),但捕獵時,卻是藤甲最好,這二十個壯漢在經(jīng)過一個月的訓(xùn)練后,本以為這只是作為家仆護衛(wèi)所做的,但卻沒想到白材,將他們帶入了森林,要知道他們眼中的白材,就是一個溫和的老人,雖然懂的很多,但與他們完全不同,這類人,應(yīng)該受到人的保護,而不是帶著一群護衛(wèi)沖進危險的森林。
“白先生!咱們這是去做什么?您身份尊貴,怎么能到這種地方來!”一個月前,這些奴隸還稱呼白材為主人,但白材并不希望這個稱呼,他從無軒哪里聽說了,奴隸制度那就是野蠻的代名詞,在他的世界曾經(jīng)也出現(xiàn)過奴隸制,但沒多久就被廢除了,也正是奴隸制消失了,他的家鄉(xiāng)才會進入一個新的時代,以前白材不明白無軒為何可以對奴隸,乞丐露出和善的笑容,而不去鄙視他們,原因正是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沒什么不同的,而對多谷村會無比殘忍,是因為他們做出了觸及無軒底線的事情,而現(xiàn)在,無軒更是有了萬物平等的趨勢,這是白材既佩服,又擔(dān)心的。
“讓大家都休息一下,今晚就在這里扎營,做好哨探,小心地上的毒蟲,將硫磺撒在獸皮帳篷里?!北蛔o衛(wèi)詢問,白材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天色漸黑,白材安排了扎營事宜,便看向了身邊的人,“我記得你是叫大壯吧,先去撿些柴火,燒些熱水給大家,等晚上我會跟你們說的?!?p> “是!小人這就去辦。”被白材拍打了幾下肩膀,這叫大壯的人似乎很高興,傻笑著就去邀著一名同伴去撿柴火。
離開了草原的夜晚,多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這些多半是蟲子發(fā)出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小鳥,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動物在樹上攀登,草原上,是沒有這些的,每到夜晚除了狼嚎就是盤旋在空中的烏鴉,或者是秋日禿鷲的鳴叫,這些聲音,代表的是死亡,每每聽到這些的人,總會害怕的將身子蜷縮在一起,有的時候,這些聲音很可怕,有幼狼的清脆叫聲,有時狼群的撕咬聲,就連天上的烏鴉與禿鷲,也會發(fā)出饑渴嗜血的詭異叫聲,剛來這里時,白材一度將這一片草藥與遺忘森林,枯骨戈壁相比,但當(dāng)白材發(fā)現(xiàn)這里非常適合人類居住后就不再這樣想了,在危險的環(huán)境,只要土地夠好,人類夠團結(jié),就能在其中生存,遺忘森林比這大草原更加危險,但他的族人卻能在其中自由來往,而戈壁之所以沒有人類,是因為哪里極度缺水,土地也差。
白材這次出行,帶的是熏肉,這種肉雖然沒什么營養(yǎng),但本身帶鹽,而且方便攜帶,與一些野菜混合著煮后卻是難得的美味,這一個月,白材基本沒讓這二十人餓過肚子,加上需要訓(xùn)練,白材更是一天一頓肉,讓這群家伙都快把祖宗忘了,只希望下一個夜晚快些到來,因為夜晚的那一頓,他們又可以吃到肉了。
見眾人狼吞虎咽的吃著手里滾燙的熏肉,白材搖頭失笑,想想這里也就他們這些人了,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
因為生產(chǎn)力缺乏,物質(zhì)稀少,加上交通的不發(fā)達,這個世界的貨幣也多有不同,更不好估價,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一天自己手里的貨幣會突然泛濫,所以對于貨幣,這個時代的人是不太喜歡的,而且大部分人連自己都喂不飽,所以他們是不會購買,或者販賣的,最多也就是以物換物。而這個世界的貨幣,也不是黃金,或者白銀,亦或者其他稀有金屬,他們的貨幣,更多的是用種子,或者鹽,這些稀少,且是生活必需品代替了,而瑪門在無軒的幫助下做出了熏肉后,熏肉更是取代了鹽的地位,成為了一種硬通貨,不過瑪門雖然制作熏肉,但肉與鹽是需要自己掏錢買的,所以瑪門雖然賺的多,但也還不至于成為印鈔機,而白材拿出的,是一些蔬菜的種子,之所以不給熏肉,是因為這些東西都在這二十個侍衛(wèi)身上。
“這是你們這個月的工資,每人一粒,收藏好,不要沾水受潮。”
種子被分了下去,眾人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工資一事他們早先就聽過了,當(dāng)時覺得這就是一個玩笑,但此時眾人卻明白了,原來白先生所說的不是玩笑啊,他們本來是不想接的,畢竟白材對他們?nèi)鐚τH人,孩子,加上這一個月頓頓吃肉,他們?nèi)羰窃诮酉逻@份錢財,那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但這些種子實在珍貴,他們不敢亂放,只能捧在雙手之中。
“白先生,你帶我們這群奴隸如同親人,每天不僅不打罵我們,還有肉吃,若是我們再黑下心收下這些,那我們豈不是變成了貪心不足的混賬?請先生收回,從被先生買下的那一天,我等兄弟就已經(jīng)決定為先生賣命,不是因為您是我們的主人,而是因為主人是白先生,幾年前我們還是巨蟒部落的戰(zhàn)士,那時候先生就救過大家的命,就算有的人沒受過傷,但他們的家人仍然在領(lǐng)地,若不是先生的辦法,他們,早就渴死了?!?p> 面對眾人遞過來的種子,白材沒有去看,而是拿出了二十根木條,這上面刻著帶有不公平的奴隸標(biāo)準(zhǔn),上面有人的指紋,是這二十人的奴隸契約,就在眾人不知白材為何要拿出這個的時候,白材就已經(jīng)將這些東西扔如了大火之中,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頓時呆住了,他們結(jié)巴著,不知該說上面。
“在老夫眼中,你們每一個人都與巨熊部落里面的人是一樣的,我買下你們,不是因為我想要二十個奴隸,而是我想告訴你們,奴隸只是一個代名詞,你們可以是,我也可能是,誰都有可能是,但只要你們肯努力,肯跟著我做事,就可以擺脫這兩個字,你們曾經(jīng)都是戰(zhàn)士,不應(yīng)該變成一團爛肉,我曾經(jīng)在巨蟒部落見過你們,雖然你們最后失敗了,但你們是站著倒下的,不是跪著站起來的,如今你們不再是奴隸,你們自由了,現(xiàn)在我正式邀請你們成為我的護衛(wèi),愿意的,就留下來,不愿意,可以走,這里已經(jīng)離開了巨熊部落的范圍,你們不必擔(dān)心被抓回去?!?p> “白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們當(dāng)做那些小人了嗎?我們說過,從你買下我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在心中發(fā)誓要誓死保護你的,你現(xiàn)在要趕我們,我們也不會答應(yīng)的?!?p> 二十個戰(zhàn)士齊齊立正,向著白材跪了下去,這是部落戰(zhàn)士對領(lǐng)主才有的禮儀,白材知道這些人算是歸心了,便道:“好,都是好樣的,都起來,都起來,錢,你們收下,第一,這不是我的意思,第二,這是你們該得的報酬,你們不是奴隸,做事情自然要收工錢的!這一個月來,我也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這次來到森林也是如此,你們知道前幾天我所說的規(guī)矩是怎么回事嗎?其實哪并不是我定的,而是我的一個朋友,是他說人人平等,做事情就得有報酬的,以前我只希望大家能吃飽,并沒有想過這些,這次出來也是他的安排,熏肉需要大量白鹽,我們就是為此而來,只是我們要找的是那些帶顏色的有毒鹽礦,草原上沒有,這次來到這里,正是為了這些?!?p> “先生的朋友?毒鹽礦?”二十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們相互看了看,有一人不確定的道:“鹽礦?先生是說那些紅色的石頭嗎?哪東西雖然有鹽味,但人吃多了會死的,我以前養(yǎng)過馬,有一次跟著馬群就見過這種石頭,當(dāng)時我還吃了一些,差點就死在了哪里?!?p> “你見過,還記得在哪里嗎?”意外啊,白材沒想到這些人當(dāng)中,居然有人知道鹽礦的位置,而其他人,也因為鹽礦,被吸引了注意力,對白材所說的朋友他們一時間竟忘了去想。
“這個自然記得,而且就在不遠處,畢竟當(dāng)年我可是差點就死在哪里了,現(xiàn)在再想想那種發(fā)脹感覺,我的頭皮都在在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