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刺骨的風(fēng),當(dāng)萊卡騎著自己的愛馬穿過正在下著大雨的黑森林時,閃電突然落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時間森林亮如白晝,穿過無數(shù)雨滴,萊卡急忙安撫住身下的戰(zhàn)馬,看向那顆已經(jīng)燃燒起來的大樹,大樹上,似乎掛著一條已經(jīng)死去的蟒蛇,寒風(fēng)中,萊卡似乎已經(jīng)嗅到了其中的焦味,血腥味。
“雨越來越大了,破軍,加快速度,他們口中的唯一酒店,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比R卡拍打著身下的戰(zhàn)馬,似在安撫,又是在交流,他有些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成為第二條蟒蛇,而且大雨中方向難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而就在萊卡前方的不遠處,正有一些燈光,仔細觀察,燈光附近空蕩蕩的,似乎并沒有森林中最常見的樹木,反而是一片水洼沼澤,而沼澤中心,正是方圓百里唯一一所可以住人,可以提供酒水飯菜的酒店,酒店不大,但有三層,木質(zhì)結(jié)構(gòu),這在九月大陸上,十分少見,而仔細看酒店結(jié)構(gòu)就會發(fā)現(xiàn),這酒店下方,竟然全是木板,整體看上去就像是船的甲板。
酒店里面燈火昏暗,似乎是因為夜已深,絕大部分客人都已經(jīng)上去睡覺,所以酒店老板這才減少了燈火,而酒店最下面的餐飲區(qū),依然有幾個大漢正在閑聊,酒店掌柜的也在,只是他雙眼朦朧半瞇著,時常還有哈欠聲,看起來似乎非常困倦。
幾個大漢在酒店門口附近的桌上喝酒,他們精神很好,自己一個個都已經(jīng)有些醉意,但非常搞笑,正說著自己的往事,與趣事,看起來是幾位好久不見的朋友,而最邊緣的角落里,有一蕭索老漢,他正在看手中的一件物品,這件物品非常普通,但看他的神情,似乎這對他很重要,而另一邊,是一家人,這很少見,因為這所酒店,位于常有兇獸出沒的沼澤森林,他雖然不屬于兇獸森林,但卻是兇獸森林的一角,常有兇獸行走在其中,這里是冒險者的酒店,而非普通待人接客住宿的酒店。
“林哥,別去了,求求你了,我不想變成那樣?!本频曛械囊患胰酥?,那婦人似乎再哭訴,雖然聲音很小,但角落里的蕭索身影卻聽得見,聽得此話,頓時身影如被抽空,又矮了一截。
“不許你胡說,蕭老已經(jīng)失去了兒子,你還提他干什么?”男子有些生氣,但又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狠狠掐了婦人一下,疼的她臉都扭曲了,心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一想到自己差點失去丈夫,就狠下心來,抓向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兒子。
“你若再拋下我們母子,我就帶著兒子去跳崖,反正這種日子我是過夠了,與其每日提心吊膽的等著你的死訊,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得了,孩子沒了娘,也活不成,那就只能跟著我走?!眿D人含著淚,但語氣堅定,似乎只有自己的丈夫不答應(yīng),她就真帶著孩子去跳崖。母親的動作嚇到了孩子,孩子忍不住要哭出來,丈夫急忙哄了起來。
“不哭不哭,咱們的孩子怪,這里可是酒店,可不能把客人吵醒了?!焙搴昧撕⒆?,丈夫轉(zhuǎn)過臉瞪向婦人,那婦人被嚇的哆嗦了一下,急忙底下了頭?!澳氵@婆娘,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因為你們母子,妳真以為我不會去抓那什么山神嗎?哎...也正因為如此,我才逃過一劫啊,今后,不出去了,這次的主顧可了不得,我分到了不錯了酬勞,咱們的孩子,今后就不用愁了,蕭老,逝者已逝,晚輩覺得你應(yīng)該打起精神,找到自己的第二個傳人,你現(xiàn)在年紀大了,若是這樣下去,我怕蕭老你會后悔啊?!?p> 角落里的身影顫抖了一下,半晌才發(fā)出沙啞的聲音,“你這晚輩,也敢教訓(xùn)起我來了,傳入,那有合適的?老夫花費了二十年,才有了這么一個繼承人,可沒想到機遇變?yōu)牡?,就他們沒有回來,老夫心里不是傷心,而是不平衡,憑什么你們活著,我的繼承人卻死了?他比你們都強,為什么?為什么?”
蕭老似乎有些激動,男子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閉嘴,同時讓店家送了蕭老一壺?zé)峋?,算是賠不是。
也就在蕭老喝下熱酒時,酒店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嘶鳴,幾人同時看向窗外,窗外雨很大,烏云遮蔽了月光,漆黑一片,但偶爾的閃電依然幫助他們看清楚了外面的情況,那是一個人,正在拉扯陷入沼澤的馬匹。
迷糊中的店家也聽見了,一個激靈立刻驚醒看向了外面,等看清楚了外面的情況后立刻打開了酒店門沖著外面的身影大喊道:“是哪里來的朋友。”
“萊卡...尼古拉斯王國的人,路過此地遭逢大雨,聽說這里是附近唯一的酒店,所以一路尋來,不料愛馬陷入沼澤,店家可有辦法解救。”
“尼古拉斯王國?那豈不是很遠?難怪了,我這酒店立于沼澤之上,一般人難以進入,接待的也是冒險者,你騎著馬直接沖進來自然不行,這馬沒得救了,你看看附近有沒有綁著鐵鏈的木板,站在上面,我拉你過來。”
“店家不行啊,此馬伴我數(shù)年,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死,我有錢,你幫我救他,我全都給你,若是不夠,來日必當(dāng)十倍付給你?!?p> 雨聲很大,兩人交談?chuàng)膶Ψ铰牪灰?,便是用的吼,這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人打開了窗戶,觀看外面的情況,只是沒有一人下樓幫忙。
“不行!這沼澤深得很,本來就是為了防備野獸才將酒店建在上面的,若是人掉下去,還可以用鐵鏈拉出來,但馬太重,也不好捆綁,如何能從淤泥中拉出?這不是錢的是,而是沒辦法啊,雨太大了,你快進來,免得生病?!?p> “店家好意萊卡心領(lǐng)了,但此馬對我極為重要,我不可能放任不管,借店家鐵索一用。”萊卡跳上一塊木板,因為下雨,沼澤之上早已被水淹沒,剛才之所以陷入其中,正是因為這雨水的緣故,摸到水下的鐵鏈,萊卡用力一拉,目標滑動了起來,萊卡看得清楚,這沼澤之上,有好幾塊木板,木板上都有鐵索,萊卡滑倒另一塊木板附近,摸出了鐵索,算了算長度,便將其斬斷,迅速向著愛馬滑去。
“破軍不要怕,我這就救你出去?!逼栖娨呀?jīng)陷入沼澤大半,只有前肢與頭部還在外面,之所以會陷的如此之快,完全是因為破軍的掙扎,被萊卡一陣安撫,便神奇的安靜了下來,萊卡將鐵索纏繞在破軍身上,穩(wěn)了穩(wěn),便向岸上滑去。
破軍陷的太深,加上它的體型,又在沼澤力,萊卡雖然是不錯的武者,依然感到了吃力,地面太滑,破軍又被鐵鏈勒的哀鳴不已,整個過程陷入僵局,萊卡即不敢使用爆發(fā)力,又沒有足夠的力量緩緩拉出破軍,只能在雨中著急。
萊卡在雨中拉了半個時辰,破軍雖然沒了下沉的跡象,但卻沒有被拉出來的跡象,反倒是它的前蹄與背部被勒出了一條血痕,似乎是擔(dān)心主人擔(dān)心,破軍沒有發(fā)出哀鳴,可生為主人的萊卡,卻是知道的愛馬的痛苦,萊卡是擔(dān)心的,但也是不擔(dān)心的,因為他并沒有放棄的打算,就算是在這雨中拉上一天,他也不在乎,也支撐得住,可他擔(dān)心破軍,他能撐住,但破軍卻可能會因此變成殘廢,或者是被活活勒死。
雨,沒有停下的趨勢,閃電越來越頻繁,酒店上面的人已經(jīng)沒了興趣,他們是從熟睡中被驚醒的,見沒什么危險,自然睡衣再次襲來,而下面的人卻看的真切,只是他們當(dāng)中,大部分都不理解萊卡的作為,也有些看不起萊卡。
“大哥,這個人不行啊,一匹馬而已,他居然拉不出來,就憑這樣的實力,他也敢這里,真是不知死活。”說話的人是坐在酒店門口的那幾人中的一人,這一行人不少,有五人,個個都是年輕力勝的壯漢,且都配有武器。
“看他的打扮,似乎是當(dāng)兵的,這尼古拉斯王國的士兵,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不是冒險者?唉!怪了,這當(dāng)兵的怎么會來這里,難道是抓捕逃犯的?”
“不像?應(yīng)該不是,軍隊里的人不會管這些,你看他身上的輕甲,應(yīng)該是個軍官,只是太廢柴了,都坐下吧,繼續(xù)喝酒看好戲?!边@五個人似乎對外面的事并不關(guān)系,也沒有插手的想法,只是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喝酒聊天,時不時還要嘲笑一番外面的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