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快輕輕一拂,沒有碰著她的臉,卻已將許以白臉上的淚水全都拭去,那些淚水匯聚在他的指尖,被他輕輕一彈,便化作一道煙徐徐散去。
許以白看著眼前的陳快,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竟是已有如此的境界了。
“我答應過會照顧你,我不會食言的。”陳快說道,話語中充滿了誠懇而又堅定的力量。
許以白看著他卻似乎有些不置可否,她只是報以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這么多年的孤獨,讓她不再習慣去依靠誰的肩膀。
“你此次來找我可是有何事?”許以白努力平復好情緒,輕聲問道。
陳快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說道:“我們來是為了救王子政一事。”
“你們是來救王子政的?”許以白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
陳快點點頭,將三峽那日之后的事情與此事的來龍去脈大概的和許以白說了一遍,但只是這大概便已是聽得許以白連連咂舌,只道看樣子他過得要比我艱難多了……
“原來通緝令上的人就是你……”許以白神色忽然又暗了下了,“看來趙公主是早就只道此事的……她們卻沒有告訴,看來我還是做的不夠好……”
“許姐姐,她們不告訴你興許是怕你太擔心哥哥的安危,反而誤了大事?!毙⊥褚娝裆鋈贿B忙安慰道。
許以白嘆了口氣,故作輕松地勉力一笑,道:“沒事——只是如今我?guī)状芜M宮都未能見到趙貴妃,聯(lián)系趙貴妃的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小婉卻是說道:“但是有一個人卻能幫上忙。”
許以白疑惑的看著夏小婉,不知她所言是誰。
“誰?”
“都城中尉——嫪毐!”
夏小婉說著眼中放出一道銳利的光芒,與她這副面具的形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許以白頓了一會,慚愧道:“我雖是與那嫪將軍聊的投緣,但說的卻都是些趙國的風土人情之類事情,若要讓我求他幫忙只怕未必能成?!?p> 小婉一把握住住許以白的玉手,一雙眼閃著無法抗拒的光芒,直直凝注許以白有些失措的小臉,肯定地說道:“許姐姐,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莫要求他帶你去見趙貴妃,只求他明晚子時將王宮的護衛(wèi)留出一道缺口,讓你與趙貴妃見上一面即可,他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念在趙貴妃的情分想來也會答應的。”
此時她握著許以白的手,只覺得如同握著一塊暖玉兒,竟是滑得便叫她也覺得有些動心。
許以白抵不住那熾熱的目光點點頭,道:“好吧,我盡力一試。我方才已和他約好,今晚他還會來與我相見?!?p> “那便太好了?!?p> 許以白此言一出,陳快心中大寬,就像這事已經(jīng)談成了一般。
“只是到時候你們?nèi)舳阍谶@里只怕他會有所察覺……”許以白說道。
陳快想了想也是縱是墨隱難以察覺,但在一間這么小的屋內(nèi),這么近距離也難免有所察覺,況且對方還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他笑了笑道:“不打緊的,此時驛站雖然出不去了,但我和小婉在園子里躲上一晚即可?!?p> “你們要在這驛站的園子里待一夜么?”許以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走了你再進來便好了,為何要在那寒風待一夜?”
“我們雖然墨隱之后難以察覺,但若是在你這房間進進出出卻難免被盯著你的人發(fā)現(xiàn)些端倪,所以還是不要的為好。你若是勸說成功等他走了便推開一扇窗戶,我們在外面瞧見了也就知道,若是沒有那便作罷。”
“可是夜里天寒,你們可要當心身體?!彼允侵肋@些風寒對于修道之人來說,算不得什么,但任誰在寒風中站一夜也不是件好過的事情。
陳快聞言聳聳肩輕松一笑道:“你記住讓他屆時將那處破綻開在西北角,那里離國相府最遠?!?p> 許以白點頭答應道:“嗯,我記住了?!?p> “還有明日你若方便,可佯裝去那呂不韋的府上,替我們引開些注意?!?p> 許以白急道:“我與你們一起不去見趙貴妃么?”
聲音中不免有許多失落。
陳快面露一絲難色解釋道:“師妹你現(xiàn)在只要離開驛站,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盯著,你若去了,我們還如何進的了王宮?”
許以白聞言也只好悻悻地答應。
“明日一早,我們便會趁你們進宮,守衛(wèi)撤掉的時候離開,記住是在西北角,今晚無論你是否成功我們都會去那?!标惪熳詈蠼淮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罷重新帶上那張人皮面具。
“這就要走么?”
陳快未再多言,便與小婉一同消失在這房間內(nèi),只見靠著園子的那扇窗忽然一開,卻是依舊不見人影只有兩扇窗門在寒風中搖擺……
許以白走到窗前,看著滿園蕭瑟的景致也不知道該看向何處,矗立片刻,她終是關(guān)上窗,等待屬于她的任務……
……
“你覺得她能成功嗎?”陳快小聲的問道,此時他與小婉正坐在馬廄的草棚之上,他伸長了腿,幾乎快要躺下去了。
小婉雙手環(huán)膝蹲坐在那兒,俏皮地一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女孩子的直覺總是特別準的,況且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的師妹的?!?p> 陳快聞言朝小婉的方向看去,此刻他看到的只是一棵楊柳,此時的楊柳葉子已經(jīng)枯黃,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消瘦……
兩人在馬廄的草棚上,邊等邊調(diào)息靜養(yǎng),但是兩雙也卻總是不自覺的看向以白房間的那扇窗戶,直到二更過后,咸陽已是將要宵禁,嫪毐才從許以白房間離去。
又過了一會,只見那扇小小的窗戶終于推開,許以白站窗口背著燭光,似是在那與陳快相對而望。
許以白的臉上似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但又似乎并不從容,似有幾分憂慮,然而一切只能盡在不言中……
待許以白關(guān)上窗,四下安靜的很,馬兒也似乎睡了。
小婉壓低了聲音附耳說道:“哥,你看我說過女孩的直覺沒錯吧!”
貓大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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