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扼住閻天冥的手腕,瘦長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原來,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平日里再溫和淡然的人也會有這樣強勢的一面。
“喂?喂!hello,閻天冥你人呢?不要欺負我看不到好不好,誰幫我把頭上這東西拿掉啊,結(jié)婚儀式也結(jié)束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你不是說這就是給別人看的嗎,喂!你在不在服務(wù)區(qū)?。∧闶切盘柋煌盗藛??搞什么鬼啊?!?p> 一旁不知狀況的夏溪還在不停的叫喊著。
”這是義父給我的藥,石化散,對我和義父來說,她只是一個用來打破殿王聯(lián)姻美夢的傀儡,哪怕她這輩子都一直躺在那里,只要死不掉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但如果她對你還有別的用處,義父肯定也會樂意讓她好好活著的。
他也只是不想看到你這些年都這樣折磨著自己,你就當(dāng)房間里多了件玩具不好嗎?“
閻天冥從腰間取出的灰色藥丸散發(fā)出清冷的氣息。
對作為煉藥師的他來說,這種氣味兒太熟悉了。
”你如果還是要走,我不阻攔,由你自己決定?!?p> 說著,閻天冥從他面前移開,讓開了出口。
“還能不能有人理一下我了,我就這么沒有存在感嗎?”
有沒有搞錯,我可是主角??!
夏溪這樣想著,忍不住在喜帕底下翻了個白眼。
望著還坐在地上被捆綁住的夏溪,閻子倪的眼神溫柔閃動。
揮了揮衣袖,一小團黑子的影子從他身上竄了出來,細長的舌頭飛速卷起,瞬間將閻天冥手中的藥給吞了下去,
看著空空如也的右手心,閻天冥低頭輕笑,”她歸你了?!?p> 不知為何,說這話時他嘴里竟有些苦澀。
黑影慢悠悠的爬上了閻子倪的右肩。
那是一只通體漆黑,四腳蛇形狀的小家伙。
全長只有十多厘米,身體由細小及不重疊的鱗片覆蓋。
但不同于一般的蜥蜴,仔細去看,它的嘴邊上下各長著一顆鉤牙。能食百毒而不侵。
”你可以走了!”
說話的是閻子倪,這還是今晚他在這個房間說的第一句話。
那聲音細膩低啞,卻透著股堅毅。
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夏溪總算擺脫了遮擋,重見光明,
只是整個身子還橡根筷子似得在地上左右搖晃。
順著那聲音抬頭,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是好心藥師!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會在這兒?”
閻子倪依舊坐著桃木輪椅上,只是身形比起之前見他時更加消瘦柔弱了。
“能再見到你太好了!”
疲累了幾日的夏溪這一刻終于笑了。
這還是閻天冥遇見她以來,第一次看見她笑,火紅色嫁衣在她身上散發(fā)出一種絢爛奪目的美。
走出臥室關(guān)上門的那一霎那,閻天冥的心不知為何竟感到一陣刺痛。
沒有理由的,心痛。
掛在閻天冥胸前的血色玉環(huán)因為那心痛而變得有些炙熱。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脑鹿狻?p> 是時候去見義父了。
夏溪過去所在的世界有一個叫做俄羅斯輪盤的自殺游戲。
參與者在左輪手槍的彈巢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之后將子彈盤旋轉(zhuǎn),然后關(guān)上。參與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按下扳機。
直至有人中槍。
輪盤開始轉(zhuǎn)動了,只是連神也不知道,子彈會在誰的手中。
夏溪一身的紅色嫁衣,映著她如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紅唇皓齒,
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連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也在屋內(nèi)的燭光下熠熠生輝。
一雙白皙如雪的雙手扶在桃木輪椅的轉(zhuǎn)輪上籌措不前。
整個屋子里,夏溪就只聽到閻子倪緊張而急促的呼吸。
閻子倪呆坐在原地,穿著一身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服飾簡潔而清雅。
話語哽咽在喉,讓他雪白細長的脖頸上青筋凸起。
他的額頭也因為情緒而微微發(fā)紅,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眸正在猶豫著微微閃動。
心頭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的往上涌,似痛楚與悲傷,又像是久別重逢的欣喜。
第一次見面后便將夏溪印刻在了腦海,但這份情誼卻不似一見鐘情的唐突淺薄,反而是歷經(jīng)時光激蕩而沉淀的厚重。
懷念真切,而這些都在看見她笑顏的那一刻,仿佛都融入那笑容里煙消云散了。
“好心藥師?你怎么了?”
夏溪看著他臉上復(fù)雜變換的表情困惑不已。
“我?我先幫你解開繩子吧。有哪里受傷嗎?”
他掩飾住內(nèi)心的激動,趕忙上前將還在地上的夏溪扶起,解開了她整晚都被綁著的手腳。
“又被你救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夏溪被解開身上的繩索后,一身輕松,晃晃悠悠的就要站起身來。
“哎呦,啊啊,疼!”因為被綁了一晚加上一直的掙扎,解開繩索的夏戲才感覺到手腕和腳踝上被磨破流血的痛感,踉蹌著差點又要摔倒。
一旁的閻子倪及時扶住了她。
望著她手腕上被繩索勒的發(fā)紅出血的手腕,心疼不已。
如果是修行者,只需調(diào)動自身的一點靈力就可以輕易的修復(fù)這點傷,但作為普通人,卻非常的脆弱。
“我先為你上藥吧。”
他說完,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巧的藥瓶,將熒綠色的粉末輕撒在她的傷口上。
不過一分鐘時間,她手腳上的傷便像從未有過般消失不見。
夏溪不禁疑問,他身上到底還藏了多少神奇的東西。
“一直叫你好心藥師,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夏溪,你呢?”
“閻子倪?!?p> ”閻,子,倪?你怎么也被關(guān)到這兒來了啊?“
夏溪凝望著他琥珀似純凈的眼眸,讓他無法躲開那目光,也無法避開這回答。
就在他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時,面前的夏溪突然大喝一聲。
”別動!??!“
閻子倪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身體微微前傾。
”怎么了?”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似得,眼中居然有恐懼。
”你先別沖動!你聽我好好說啊!”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怕刺激到她,閻子倪很聽話的沒有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