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說的是我白天見到的那位王后?!
她做的盒子酥挺好吃,有一種甜蜜的幸福感!
……明天能讓她再做點兒嗎?”
葉憐溪小心的問道,他哭起來的樣子雖然不敢恭維,但米白色的那只眼瞳更加深邃明亮起來。
這種時候似乎不該問他這個的,可葉憐溪真的覺得那點心十分美味。
特別是對于沉睡了一百多年沒有吃過什么美食的她來說。
宮以綿原本充滿悲傷的雙眸突然摻雜了一絲震驚的看向葉憐溪。
仿佛是在說,我都哭了??!
慘成這樣了?。?p>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后者無奈的攤了攤手,這確實是比起宮以綿的煩惱更激發(fā)她本能的事?。?p> 但過后又想了想,為了做一名好的通靈師,就暫時放下對美食的執(zhí)念吧……
雖然和宮以綿一樣沉睡了很久,但葉憐溪并沒有關(guān)于沉睡前會帶來牽絆的記憶,所以,她可以心境澄明的去思考很多問題,比如……
“過去和她相愛的回憶會因為最后沒能在一起,就變得不美好了嗎?
我以為你是覺得她現(xiàn)在過得不幸才(哭)……”
葉憐溪突然的反問讓他措手不及。
婉兒現(xiàn)在變得不幸嗎?
并沒有。
現(xiàn)在的宇文婉兒有著愛她的身為國王的丈夫,孩子們也都順利健康長大,她更成為了受人敬仰的西涼王后。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狂奔著去見她,當(dāng)時和王兄在一起,她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不會作假。
她其實很幸福,
他們之間的回憶也依舊不會改變,只是美好的東西會一直保存在了過去。
這樣一想,他確實沒有什么好難過和悔恨的。
師父告訴他,之所以婉兒會和王兄宮以玄成婚,是為了穩(wěn)定住當(dāng)時西涼國內(nèi)的政局。
他知道,師父是在安慰他,或許婉兒與王兄剛成親的時候的確只是這樣吧……
但是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的相知相守,面對西涼的內(nèi)憂外患,他們一同所遭遇的艱難并不是他一個躺了百年才醒來的人所能知曉的。
而且宮以綿也知道,王兄其實一直喜歡婉兒,只是因為身為王儲的責(zé)任和對作為弟弟的他的愛護,才選擇隱藏了這份感情。
從青絲到有了白發(fā),王兄與她的命運早已親密的結(jié)合在了一起……
“小時候呢,你為了救你兄長和師父被困在敵國,讓她等了你十年。
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為了保護國家的子民受傷,她又等了你十年。
你也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啦,她已經(jīng)不再是個年輕貌美的少女,而是個臉上長著皺紋也有了白發(fā)的婦人了。
雖然現(xiàn)在人族的壽命都被普遍延長了,但衰老和死亡是不會改變的,
如果她真的如你所愿,蹉跎一個女子最美好的歲月等你一百年,然后以現(xiàn)在年老色衰的樣子去面對被凍結(jié)了身體,還依舊年輕的昔日戀人?
你不覺得有些殘忍嗎?”
沒有等宮以綿回答,她又立刻接道。
”雖然這么說你可能會質(zhì)疑我,但你兄長的確才是她的良配啊!
就算哭的話,也請流出為她高興和祝福的眼淚吧!
她曾經(jīng)很真誠的愛過你,你只要記住這個就夠了?!?p> 葉憐溪的話句句扎心,他很想要為自己找出一絲借口,但卻沒有一點可以反駁她的地方。
宮以綿開始后悔來通靈閣找清凈和尋求幫助了。
眼前的這位通靈師不是個好的傾聽者。
她讓宮以綿看清了自己的自私和狹隘,他開始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中。
“你……沒事吧?”
俯身看了眼宮以綿變得云淡風(fēng)輕的臉龐,葉憐溪也席地坐到了他身旁。
察覺到他心底的變化,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將話說的太重也太透徹了些,他一時接受不了了?
“……或許你都說對了吧!
不管自己多不甘心和遺憾,我應(yīng)該為婉兒現(xiàn)在能幸福感到高興的,
我總是讓她等我,可其實我并不值得她等……王兄他會做的比我好?!?p> 輕輕用手肘戳了戳感慨中的宮以綿。
“你們只是緣分沒到……
沒關(guān)系的!你也會遇到自己的良配。
能一直走到死的那種緣分?!?p> 扭頭看向身邊寬慰著他的葉憐溪,宮以綿長舒了一口氣。
“葉憐溪……謝謝你?!?p> 面對宮以綿的道謝,她擺了擺手,然后神情變得認(rèn)真起來的說道。
“那個,現(xiàn)在……
我們能討論一下盒子酥的事了嗎?”
……
開導(dǎo)完宮以綿的葉憐溪,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將從扶梯直上到五樓的所有卷宗靠通靈之力印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她已經(jīng)決定要先回現(xiàn)世一邊解決游離在現(xiàn)世的靈體,一邊調(diào)查通靈師消失的真相。
“胖老頭,我通靈師的身份在現(xiàn)世不能暴露,以后每個月只能最多回靈界一次了。
幫我看管好通靈閣!
不管是積攢的卷宗還是將現(xiàn)世的靈體帶回酆都轉(zhuǎn)生,都放心的交給我吧!
答應(yīng)了賽椏和你的事情,我都會一一解決!
通靈閣主敬上,”
看著通靈閣前,用靈氣留下的閃耀微光的字跡,帕托不由得哀嘆了一聲。
好不容易等到的通靈師丫頭,這么快就離開了靈界……
他是真有些舍不得?。?p> ……
西涼皇宮,才回歸現(xiàn)世不到兩天的葉憐溪就和宮以綿一起,被樂正如風(fēng)叫到了宇文國師的會客廳里。
會客廳中,除了樂正如風(fēng)和宇文禮,主客座上還坐了一位留著長長的灰色胡須,身著褐色道袍的長者。
只是看一眼,葉憐溪就知道,他的身上有很強大的靈氣。
“長孫尊者,這兩位就是我的徒弟,宮以綿,葉憐溪?!?p> 那位老者的身份似乎很是尊貴。見到他們進來,樂正如風(fēng)就立刻起身向長孫易介紹起來。連身為國師的宇文禮,在長者身邊也顯出姿態(tài)謙遜的樣子。
照著宮以綿的樣子簡單的向長孫易行禮后,不知樂正如風(fēng)將他們叫來的意圖,他二人只好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別拘禮!
如風(fēng)你呀!
我又不是跟不上年輕人想法的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