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宴晏居門口偶爾有車馬離去之聲,慕琉兮也不再睡。
洗漱后來到窗前迎著晨風看著樓下街道,晚黛將水拿出去后進來,便布早飯便笑道:“小姐,一些人極早便離開了,走前還命人買了好多甜點回去?!?p> “是嗎?看來宴晏居抓住他們的胃了。”慕琉兮勾唇帶笑,面容異常嫣然。
“可不是嗎!我都沒見過那種甜蜜的糕點?!蓖眵煺f著還有模有樣的回味起來。
慕琉兮好笑的覷她一眼,這種蛋糕甜點最是得女子的喜愛,連晚黛都不例外。
她細細的用著早點,晚黛偶爾說點店鋪產(chǎn)業(yè)的事,然后突然說起:“小姐,阿清護衛(wèi)說讓你萬事小心謹慎,北旭南燕皇室和貴族在探查你的消息。”
慕琉兮筷子微停,問道:“何時說的?”
“昨晚六角樓暗影傳給我的消息,而且…殿主他們已經(jīng)離開此地?!蓖眵旒毤毣胤A。
“我知道了?!?p> 見小姐平淡萬分,心中拿捏不定小姐意思,探問道:“小姐可要準備回去頡城?”
慕琉兮一直用華商公子的身份四處行走,頡城慕宅有婁婆子為她掩護從不擔心身份問題。
她這次來到不暮地約莫三四個月,唯一意外的收獲就是見到司非識。
雖然回去可以陪著娘親,可是之后呢,等著丞相府接她回去?然后開始演戲爭斗?
“晚黛,你說我現(xiàn)在這般年紀的小姐都在干嘛?”慕琉兮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這…”晚黛糾結(jié)擔心道。
難道小姐突然想明白想回歸貴小姐生活了?
“我隨口問問,覺得當了太久的華商公子?!?p> “小姐是丞相千金,大家閨秀,如果回去都城丞相府,定然不如這般自由?!蓖眵鞛樗龏A菜,又道:“而且小姐即將及笈,本該閨中學(xué)女紅禮儀,鏡前粉撲妝,等待婚嫁。”
“但我知道小姐你不一樣,敢做敢想,才能膽識,不輸男子?!?p> “哈哈哈,你倒是看的深,華商終究是暗,慕琉兮才是我?!?p> “小姐可是擔心什么?”
“我離回去都城的時間應(yīng)該不遠了,我想做些任性的事?!蹦搅鹳饪聪蛲眵斓哪抗鈽O為認真。
晚黛呆愣,云里霧里,任性…的事?小姐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曾經(jīng)作為練門商部的主事,應(yīng)該有特殊的聯(lián)系方式探到仇喑殿殿主或者阿清的去向?!?p> “小姐…”晚黛驚呼,怎么不明白慕琉兮要做的事。
“我要你不余余力的幫我!”慕琉兮聲音異常堅定,不容拒絕。
“而且,我自己的本事你最清楚不過?!?p> 晚黛猶豫再三,最終自己說服自己,開口:“這次殿主行蹤異常隱秘,只聽聞之前殺門有人事調(diào)動,據(jù)我所察,在北旭。”
北旭…他去了北旭國?
“小姐,白公子在仇喑殿的地位不亞于阿清護衛(wèi),他一定清楚更多?!?p> 慕琉兮指尖微敲桌面,一聲落定,勾唇一笑:“正因如此,才要避開他?!?p> 自己本想從他那里問著司非識的去向,但他仿佛故意瞞著。
司非識一定秘密做些什么事?殺人任務(wù)?這么簡單嗎?
“對了,你可知道白封然是哪國人嗎?”
“這…不清楚,殿中主子的任何信息我們沒人能議論。”
是嗎…慕琉兮感覺自己就要抓住什么信息了,又瞬間被掐斷。
這樣的感覺真像被人坑了金子一樣難受,揉揉腦袋不再多想。
但她想知道的,一定會剝絲抽繭般漸漸露出真相。
只是那時候自己還回對司非識感興趣嗎?他若不是他?他若想殺自己…
時間也不多了,她容不得自己的被安插一段甩不掉的政治利益聯(lián)姻。
不如賭司非識,讓他承認喜歡自己,他若奪權(quán)自己幫他,他若不爭,便瀟灑江湖。
而她就只要他的人他的心!所以接下來必須要去一趟北旭!
決定罷,讓百紆千沉晚黛三人過來,將后來想著的計劃說給他們,讓他們照辦。
…三天后,
不暮地宴晏居已經(jīng)恢復(fù)原來營業(yè),門前來往客人漸多。
而在與不暮城北面的進入北旭邊城的大路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行駛。
車內(nèi)是普通小戶家公子裝扮,面上也沒了銀色面具,車外只有同樣普通的晚黛一人。
之前慕琉兮與白封然告別離去,后來路上與晚黛改道離開。
她猜的也沒錯,司非識的人還是隱在暗處護了一程。
尤其白封然,萬一這丫的發(fā)現(xiàn)自己要去北旭,會不會多想是一回事,但很可能告訴司非識。
自己定會空撲一場,所以才設(shè)計這一場兜轉(zhuǎn),并讓千沉百紆帶若雨回去頡城等候,萬一都城丞相府來人也可先應(yīng)對一二。
本來想著獨自一人去北旭闖一闖,怕他們不放心便將晚黛帶上,也許還能幫自己找到仇喑殿的行動痕跡。
剛?cè)脒叧牵虐l(fā)現(xiàn)街巷市道與不暮地無差一二,更無繁華所言,邊城都是這么不被重視嗎?
兩人在一處普通茶館坐下,行人多為長居布衣者,若見到裝潢華麗的馬車都露出一副小心翼翼之態(tài),唯恐避之不及。
晚黛最先憤恨一句:“北旭皇貴之人驕奢淫逸,橫行霸道?!?p> “你對北旭人有恨?”慕琉兮飲茶而問。
晚黛稍稍平靜,有些悵然回道:“北旭滅了西闕,西闕四分五裂,百姓流離失所,任人欺辱?!?p> 慕琉兮怔住,緊盯著晚黛,擰眉問道:“你是曾經(jīng)的西闕人?”
晚黛不知道慕琉兮對西闕人是怎樣的態(tài)度,但還是點頭肯定。
果然!她一直忽略東西,原來是忽略了這個。
“你可知道仇喑門培養(yǎng)的人有多少西闕人?”
“小姐!”晚黛察覺到慕琉兮一定是猜到什么,當即震驚且慌亂起來。
仇喑殿的人大多是孤兒,這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曾經(jīng)亡國的西闕孤兒,那可就不簡單了。
她深知這一點,仇喑殿所有的培養(yǎng)出來的人都知道,一致的絕不說出這點。
而現(xiàn)在,小姐這樣問怎么讓她不緊張慌亂,一個收留大量西闕孤兒的殺手組織,定然有不可言說的原由和目的。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個人,一些事,沒有別的目的和想法,你不必擔心?!?p> 晚黛最終還是給了慕琉兮肯定的回答,“小姐猜的不錯?!?p> 慕琉兮長眸深思,仇喑殿以司非識為主,可他是東臨七皇子,就算有嫣貴妃的關(guān)系,也不至于建立一個收養(yǎng)西闕孤兒培養(yǎng)殺手的江湖組織。
如果他不是司非識…那真正的司非識呢?早在八年前就已經(jīng)換了嗎?
等等,八年前,自己剛穿越時,貌似正值西闕滅國后不久,這樣看來,時間太過恰巧吻合了吧。
想到司非識的隱忍冰涼,后來無情冷漠以及仇喑殿,難道是暗示他背后經(jīng)歷的一切嗎?
他是司非識則背負著母仇,無數(shù)冷眼,他若是西闕…那位皇子,恐怕是國亡家滅的無盡仇恨。
相比下的后者如此殘忍…讓她不敢想象,倒寧愿希望自己多想了,寧愿希望他就是東臨的司非識。
“晚黛,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仇喑殿的信息。”慕琉兮吩咐道,心中沉重不減,無心飲水。
晚黛點頭離去,并未去遠,尋找六角樓附近的隱藏暗點和記好。
一路上根據(jù)這些信息,慕琉兮兩人走過了四五座城,最終來到一座有些繁榮氣象的錦城,這里已經(jīng)算北旭南面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