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早讀過后教室里嘰嘰喳喳的說話聲,許晴回過頭去和蕭航他們說話“今天考試了,有點小小的緊張,這里考試嚴格不,聽說要和二班換老師監(jiān)考呢!”蕭航的同桌陸星說道“你們這類人有什么好怕的,該怕的是我們這些成績差的學生!
就怕有人不給我們看題,考的太差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家交差!”蕭航回道“誰讓你一天到晚都知道玩啊,那河邊的小魚還好玩嗎?”“你個死蕭航,你不也去了嗎?憑什么你成績玩耍兩不誤??!這不公平!不公平!”
說完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這是有把握才去玩”許晴看著這兩貨斗嘴,無聊的回了頭,蕭航在后面捅了一下許晴的背,“不要緊張,你不要看老師就當平時上課一樣,記住千萬不要抬頭看老師聽到?jīng)]有,專心做題就是了!”
早上考了兩科,下午就考一科音樂,來考試的是蘭老師,蘭老師走進教室同學們紛紛起立“起立,老師好!”“坐下,今天考音樂,你們都翻音樂書看看,選你們自己喜歡且比較會唱的歌來唱哈!”許晴和魏藍在選歌,“許晴,你唱什么歌啊,我不知道選什么歌我怕我不敢唱??!”
許晴看著書本,選了一首《友誼》,“先不管了,我也怕,我喜歡這首歌”魏藍看著許晴選的歌,也翻到了這一頁,“我也選這個了,現(xiàn)在選什么歌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敢唱出來……”
蕭航在后面捅了捅許晴的背,“說什么呢嘀嘀咕咕的?”許晴小小聲的說道,“不敢唱,怕唱不出來,好緊張,你選什么歌?。俊痹S晴看著蕭航頁面上的歌名,《中國功夫》“你唱這個啊!”“嗯,不要緊張,你等會唱歌的時候,你就想著大家都是豬都是豬,老師除外??!”陸星狠狠的擰了一把蕭航“誰是豬??!你拐著彎罵全班同學呢是吧!哪天我告訴大家看,看大家怎么收拾你!”
許晴和魏藍忍不住偷偷的笑,此時蘭老師指著許晴他們桌,“第一排先唱吧!”許晴起來,面對黑板,老師走在下面的過道,許晴感到慶幸的松了一口氣,幸好老師不在講臺上,閉上眼睛想起蕭航的話,她突然覺得很好笑,許晴開始唱了起來“……伴我進入夢鄉(xiāng),相約在萬里長城,我們結(jié)成好朋友,友誼鼓舞我們,攀登高峰,跨越阻擋,友誼,鼓舞我們;到達人間的天堂……”
不知不覺許晴已經(jīng)唱完了歌,教室里同學們都鼓掌了許晴才緩過神來,回頭時看見蕭航在給她擠眼,還微笑著用嘴型和許晴說加油,許晴突然看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臉一下就脹紅了。
但還是向大家微笑微微弓腰表示感謝,魏藍也唱但是她的聲音唱不了高音,后面就唱不了了魏藍直接坐下了。
輪到蕭航他們時蕭航起來就唱“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南拳和北腿,少林武當功,太極八卦連環(huán)掌,中華有神功,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南拳和北腿,少林武當功,太極八卦連環(huán)掌,中華有神功,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身輕好似云中燕,豪氣沖云天,外練筋骨皮,內(nèi)練一口氣,剛?cè)岵坏皖^我們心中有天地,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南拳和北腿,少林武當功,太極八卦連環(huán)掌,中華有神功,清風劍在手,雙刀就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那就知道有沒有,手是兩扇門,腳下是一條根,四方水土養(yǎng)育了中華武術(shù)魂,東方一條龍,兒女似英雄,天高地遠八面風,中華有神功,東方一條龍,兒女似英雄天高地遠八面風,中華有神功,中華有神功!”一首中國功夫唱的鏗鏘有力!唱完教室里一片熱烈的掌聲。
許晴回頭看著蕭航給他立起大拇指,用嘴型說道“厲害!”,蕭航完美唱完,陸星起來唱……這一科可以算是考的最輕松了。
天氣嚴寒,讀書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再考一兩天,大伙也休息休息,準備過年了。
而許天盧生兩人也坐上車,往家的方向出發(fā),天氣嚴寒,路邊上到處都是光溜溜的冰路,走到一半路一個高陡坡上,由于地勢略高,整條路都是閃閃發(fā)光的冰面!車子只能停在半路上,許天和盧生等人都下了車,背著行李,在路邊休息。
開車師傅也下了車,許天問到“師傅,這車什么時候能走?。俊薄斑@路上的冰化了就可以走了,不過這天氣這么冷,還是想別的辦法先回去吧!”休息了一會,“我們走回去吧,車沒法走,這半路上的要等到什么時候去?”許天說著就往山上走。
陸陸續(xù)續(xù)的,一車子的人都步行往前走“走過這個陡坡路段,那邊應(yīng)該也不會有冰了吧?”兩人蹣跚著步子慢慢的走著,走在下坡路段走時,下起了冰雪雨,吹起了風,許天喃喃自語道“完了,這公路車還能走嘛!”這種雨夾雪掉在地上,風一吹就會結(jié)冰,坡下有車幾人都眼前一亮,幾人正要加快速度時,車子一提氣嘩的就開走了!
幾人都在喊“等等,等等??!”可車子還是走了,這種天氣,車還能走,肯定要加快速度走,不然結(jié)冰了就走不了了。
一車子人,往回走總比卡在路上的強!一行人沿著馬路打著雨傘走,圓溜溜的小冰球在腳下,咔吱咔吱的響,冬天的風吹的刺骨,臉上凍的發(fā)麻。
人群中一對父女,小女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還背了不少東西,走路都困難,父親自己擔了一擔麻袋,走在結(jié)冰的路上已是有些吃力,盧生說道“小妹妹,哥哥幫你提,你就可以走快點了?!?p> 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用我可以走的?!北R生走上去拿了小女孩背上的包提著走拿著雨傘給女孩“你打著,冷,拿穩(wěn)了,有風!”“謝謝哥哥”女孩小心翼翼的拿著雨傘,兩只手緊緊將雨傘柄握在懷里,這年頭有一把自動傘可算是拉風了,老家的人都管自動傘叫洋貨。
從上午就開始走能走到哪里呢?是否能走到鄰鎮(zhèn),那里有小路回家會近一點,“走快點吧,傍晚能走到鄰鎮(zhèn)就可以走小路回家了,幸好帶了電筒!”盧生說“好,叔叔你們家在哪里呢!”,小女孩的爸爸說道“可能跟你們不同路吧!我們也要走到西鎮(zhèn),再走山路?!薄芭叮銈円彩窃诳h城打工啊,小妹妹在縣城讀書嗎?”“嗯!”走到天黑終于走到了西鎮(zhèn),大伙很快就散了各自走小路回家去了,盧生把包還給了小女孩“再見小妹妹!”“謝謝哥哥和你的傘,希望以后去縣城還能見到你!”就這樣微笑道別。
許天和盧生走上小路,打著電筒,小路石頭上都結(jié)了冰很滑,兩人打著電筒小心翼翼的走在山間小路上,午夜時分終于敲響了家門!而當夜劉水和許小溪他們也在廣東的某一個小山坡邊等車!
年關(guān)將近,許小溪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回家了,陸貞切沒有多大想回家的感覺,許小溪早就準備好了家里人的禮物,“爸爸的帽子,外套,小侄兒小侄女的新衣服褲子,媽媽的新衣服,再去買一大包廣東糖果吧,劉水你買了什么東西,這糖果得買啊,家里有小侄兒們,咱不能沒有吃的進家門知道嗎?”劉水答到“嗯,我不知道買些什么,就那天你幫我看的我媽的衣服,回去侄兒侄女給點錢嫂子她們自己去買吧,這糖果等會我們一起去買,”“好吧!”
買好了糖果,把包袱準備好,劉水來看許小溪時問“這些你都要帶回家去嗎?”“是啊”劉水無奈的搖頭,“看看人家陸貞像你嗎,大包小包的”小溪也看著陸貞問“陸貞,你怎么一點東西都沒有收拾啊!”“我等會再收拾吧!
我東西少”直到上車陸貞也沒有出現(xiàn),老板讓廠里的貨車送他們?nèi)プ?,進站坐車買票都很貴,所以就把他們拉到車子經(jīng)過的路段等車,說好了大巴車很快就來接他們走的。
那么多人,只有往旁邊的小山坡上去等從中午等到了傍晚,天黑了,問羅來福他總說“等一會兒,”可等到十二點還沒有車來,正當大家疲憊的都把鋪蓋一起鋪在地上準備睡一覺時,來了一個大巴車,大家紛紛爬“起床”,趕緊卷包袱!
停下車羅來福去交涉,一會兒跑來和大家說滿了,還有一個座位,看有沒有人上車,大伙都氣到了,喊到“不上,先睡一覺再說”。
半夜三更時山坡上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睡在一起取暖,許小溪很害怕,往劉水身邊擠,天寒地凍,怎么也睡不著,“劉水,什么時候才能回家?。俊薄安恢腊?!”不知不覺許小溪也來了困意,說要回家都興奮的幾天沒睡好覺了,此時此刻又餓又累的,不矜也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有車來接他們。
上了車,盡管許小溪很暈車,能回家她就覺得不那么可怕了,走到離家還有半天時間的西縣時下車,天剛蒙蒙亮,天氣嚴寒,馬路結(jié)冰,車子走不了了,沿著馬路有一條河,路滑車走不了,他們只有下車去碼頭坐船。
許小溪是第一次坐船,慢悠悠的,許小溪靠在船欄桿上,“沒有那么暈了,可是那么慢什么時候才到家??!”劉水說道“總會到的你別急,你得想想怎么把你那些包裹弄上山去才是,幸好我沒帶多少東西,不然你弄得走啊,以后回家少拿點行李,你又暈車……”“許小溪笑的沒心沒肺的說:“不是有你幫我呢嗎,沒事,大不了我在山下等他們?nèi)ソ腥藖砜妇褪橇?!?p> 下了船又上車走一段,終于走到山下時都是下午四點了,許大爹和許大媽帶了扁擔來接許小溪。下了車許小溪走到路邊大吐特吐了一陣,才哭著撲向媽媽的懷抱,“媽,我好想你,我好難受嗚嗚嗚……”“不哭,媽媽也想你,咱們小溪長高了好多了呢,孩她爸,快來看看,喲還白了好多,越來越漂亮了呢!真好。”
劉水把行李都搬下車堆在馬路邊上,車子搖搖晃晃的放了一路煙霧開走了。大伙準備好了擔子綁行李,慢慢的往山上的小路走去。
一到家許小溪放下包袱就出門去大聲喊“小晴,你在哪呢,”傍晚時分,許晴正在煮飯,“哎,我在煮飯呢!小溪你終于回來了,這都盼了幾天了,早就說你要回來,大爹和大媽天天去山下等你,可把你給等回來了?!薄跋胨滥懔恕眱扇税梢粓F,開心的聊個不?!?p> 這個年熱鬧非常,聽說有人去廣東打工回家了,幾歲大的小孩子們一伙伙的“走啊,小溪姐姐回來了,我們?nèi)コ蕴枪?,聽說廣東的糖果跟我們家里的不一樣,比家里買的糖果好吃多了呢!”“走?。 痹S小溪家里很熱鬧,大人小孩都來看許小溪,小孩子們都一字排好,許大媽拿著糖果袋,一個一個的發(fā)糖,那一只只紅彤彤的小手伸在空中,那渴望又希寄的眼神如同小鹿亂撞般明亮!一個人發(fā)到三四顆糖果,都很開心的笑起來。
“謝謝大媽”,許大媽要給大人們發(fā)糖果時大人們說道:“許大媽,不用了,我們是來看看小溪的,小孩子吃,小孩子吃就可以了啊!”“是啊是啊!,小溪這次去賺了錢明年你把你姐姐妹妹她們也帶去啊!”“是啊是啊,你姐姐她們天天在家?guī)臀曳排?,沒出息,過了年跟咱們小溪一起去賺錢去?!?p> 一幫子女人你一句她一句的,許小溪道“嬸嬸,大媽,我也不知道什么的,你們要去問旁邊村的羅大哥,反正他帶我們?nèi)ゲ粫_我們的,“不知道還要不要人??!”“你們?nèi)枂査椭懒?,我也不太清楚,?yīng)該會有去處的”“真的,那謝謝了小溪,等你妹妹姐姐她們出去,你要多看著點她們,不要被騙了??!”“嗯,不會的,只要自己不亂走就不怕的,廠里晚上要關(guān)門的”“那就好,那就好?!钡昧诵∠脑挻髬尨髬饌兌几吲d的匆匆回家去了。
折騰了一上午,大伙人散了,許小溪道“這下子有伴了,這么多人都想出去打工呢,家里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呢!”許小溪嫂子也過來和小溪說話“小姑啊,過完年我也和你去賺錢去,你侄兒侄女也都大了讓咱媽幫著帶,”許大哥說道“你去什么,在家看著孩子,我明年出去賺錢就可以了,現(xiàn)在說的好,要是真出去了估計你又會想孩子哭哭啼啼的沒完沒了。”許小溪不好插話只能說“好,隨便你們誰出去都可以,你們自己商量好就可以了。”
許小溪一波人從廣東打工回來后,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有了想要出去賺錢的想法,她們都想象著外面那美麗的世界,無限美好的期望著!
就像一股浪潮,打翻了這大山里寧靜的小山村,好多小孩都不愿意讀書了,輟學在家放牛養(yǎng)鴨的孩子們也有新的向往。
從此開放了南下打工,流行起了打工的歌謠,想家的時候做做小詩慰藉一下思念家鄉(xiāng)的心情:都說打工好,一日三餐吃不飽,都說打工累,上了夜班好難睡,都說打工悔,十歲輟學往外追,走到半路催人淚,沒到廣東就想回,哭著堅持不想退,一定探個廣東眉,從此覺得心好悔,悔著悔著心無謂,等回到家還想飛,廣東到底哪里好,說來說去都潦草,最終還是有錢好!這樣的歌謠都流傳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