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寤寐(二)
郎逑“噔”地一下直接坐到了板凳上。
他是個從戰(zhàn)場上被撿回來的孩子,撫養(yǎng)他長大的正是圣殿。
在圣殿里長大的孩子對于圣女是什么樣的憧憬之情不必言說,以前還在初級部的時候有好幾次活動圣女還幫了他,因為他是那個沒見識的孤兒。
郎逑這個人很記人恩情的,唐剛到學(xué)院的時候也很受到他的照顧,就算平時沉默寡言。
包括他后來的加入學(xué)生會,唐都很懷疑他是奔著圣女去的。那不一定是愛情,但是也不像是報恩,唐無法形容出那種感受,總之這種復(fù)雜的感情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杰季斜著眼睛瞧著他,嘴角是想笑不敢笑的弧度。
“你從哪里聽到的小道消息?!闭f是這么說的,但是誰都聽得出郎逑的開心,包括最后的那一個吸氣,都有一點喜極而泣的感受了。當然郎逑可不會哭,任何情景中。
“喲喲喲,萬年冰山也是會融化的,你說是不是啊桌弟,啊?”
杰季現(xiàn)在的樣子可以說是十分可惡了,兩只手不停地在頭上拍,站起來的身體還上下竄動著,說一句話轉(zhuǎn)了快一百八十度最后弓著腰還打算跟桌弟唱雙簧。
桌弟都沒好意思理他,揶揄的那人是誰???那可是郎逑,誰不要命了像杰季那樣夸張,明明是個法師跟戰(zhàn)士一樣嘲諷。
我要是郎逑肯定都起來揍他了,唐在心里想。但他不是郎逑也自然不會揍杰季那個家伙了,只能默默地享用晚餐。
今天的晚餐很糟糕,蔬菜沒有味道牛肉又太硬、根本嚼不爛。
“嘿嘿,郎逑不知道就算了,喬爾德你同是圣殿的人竟然也不知道的?”在郎逑紅著臉靜默后選擇拉下一個怪,仇恨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p> 這回一直看戲的井都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杰季:“杰季你哪天要是被人毆打了我可不救你?!?p> “我還有課業(yè)先回去了?!碧颇煤米约旱臅蛩阕吡?,今晚的飯菜太不可口了。趁這個當郎逑也去取餐了。
“哇這么浪費還有那么多東西沒吃呢?!背晒敉藘扇撕蠼芗救圆换诟?,還拉著井要擴大戰(zhàn)局,“你說圣殿圣子和圣女的矛盾怎么那么深?。窟@樣可不利于發(fā)展?!?p> “吃你的飯吧!”井也不想理會他取餐去了。
“老大你要是被揍了我也一定不救你?!弊赖苎a充道。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杰季現(xiàn)在終于肯坐下了。
唐回宿舍的時候還碰見了尼古拉,這人才剛剛放完書打算去食堂,他選的魔藥學(xué)似乎作業(yè)挺多的。這么一想元素掌控幾乎不布置作業(yè)這一點也讓人寬慰一點。
唐想了很多,從元素掌控的課堂想到老頭的鍛造,又想到學(xué)校新修的鐘塔,和鐘塔悠揚的聲音。
那聲音一天只會發(fā)出一次,在清晨七點。
鐘塔是替代了搬出去的魔法學(xué)院的位置,所以現(xiàn)在學(xué)院內(nèi)最高最顯眼的建筑就變成了鐘塔。如果能夠站到鐘塔的頂端,眼前的是大銅鐘,透過縫隙就能看到學(xué)院的一面,那一定是很與眾不同的美景。
可惜了,那里也是不對外開放的,據(jù)說是以前魔法學(xué)院的機密沒有移除完。誰知道了,光想想唐覺得那也挺好的,在唐的心里還覺得如果自己會站到那個位置,那身旁一定有一只黑色的貓。
唐自顧自地笑了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時候也挺浪漫的。浪漫就是可笑啊,鐘塔和貓有什么關(guān)系。
到這里唐又停止了一下,剛才那個想法看樣子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圣女怎么會來學(xué)院當實習(xí)導(dǎo)師呢?圣殿怎么會同意她那么做。每一次想到那個名字還是會感到情緒復(fù)雜。
和薇薇安幾乎是吵吵鬧鬧地過了三年半,三年半之后她畢業(yè)離開了。要放在別人眼里自己就像一個不成熟的弟弟吧?薇薇安總是很護著他。
但那也不是理由,她的很多舉動實在是不能讓唐接受,只有那一對雙劍唐還收著。
當初是為什么會收下這一對雙劍的呢?明明鬧得很不愉快。
好多事情已經(jīng)記不清了,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jīng)相識快六年了。還記得她畢業(yè)前是被自己氣得說出“以后就是被分尸了拿去喂狗都不會再理會白眼狼”的啊,此后果然沒有什么聯(lián)系。
放假期間唐都是沒有留在王都的,每年冬季他都會在明卡特城度過,有馬里密和青木大法師在怎樣都算一個小家了吧。馬里密那個人是真的討厭就是了,死傲嬌。
今年的冬季盛典馬里密還親自做了烤蛋糕呢,說實話是真的難吃,蛋糕胚完全糊掉了,還是裂開的,奶油也擠得亂七八糟的,唐吃了一口真的是永生難忘啊,這簡直是謀殺。
后來優(yōu)利告訴他,馬里密隊長抱著一塊不明物體從圣殿直沖到城頭,一個人躲著把那個不明物體吃光了。
盛典之后直到唐開學(xué)馬里密都沒有再跟唐說過話,可以說是報復(fù)心極強了。
突然想到這些唐變得很開心,就是自己這樣都像是個回憶往昔的老爺爺了。下一次冬季盛典還有一年啊……
唐已經(jīng)開始盼著冬假了。
如此美妙的瞬間是一定要被破壞的,由于唐到宿舍后思緒亂飄靠著門就沒有移動了,完全松懈的情況下被杰季一個大力撞門拍到尼古拉的柜子上去了。
杰季突然停止了他“曼妙”的歌聲,短暫思考了一秒鐘之后問道:“你站門后邊干嘛?”
“你下次推門能不能輕一點?保護一下公共財產(chǎn)好不好?”唐現(xiàn)在是憋著一口氣在講話。
“下次注意!”杰季約定著永遠都不會有的下次。
唐用手指輕輕敲著尼古拉的木柜子,突然不是很想移動,轉(zhuǎn)過去問杰季:“卡爾去吃飯了嗎?”
“吃了,我走的時候他到的。好了不說了我跟人約了架?!苯芗緩墓褡永锬贸隽怂麑氋F的小盒子,他是一點都舍不得傷到他的靈獸牌們,都不敢放在不太穩(wěn)定的異能空間里。
“他不能老是那么晚吃啊,食物都涼了?!碧七€在說話。
“好的大哥,你告訴他去吧!”杰季做了一個很夸張的動作護著他的牌倒退著出門,“小弟先告辭了!”
說完他就走了,走的時候門拍得很重。
唐沒緣由地嘆了口氣。
是剛剛放完假的原因吧,現(xiàn)在在學(xué)院里做什么事都感覺不太對勁。
倒是薇薇安真的要回來嗎?明明想了那么多東西,唐最后的思緒還是回到了這一點上。
窗外已全是夜色,可惜宿舍陽臺這個位置看不到月亮。今天陽光那么明媚的,到了晚上天還是一樣地黑啊,唐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話。
上一個老說奇怪話的是誰來著?唐靠在床柱子上,并沒有認真地思考這一個問題。
歙然先生
其實之前想了許久,一直認為這本書是我所有思路中最沒有意思的一本,在后來慢慢的豐富補充中逐漸還是體會到了它的一些價值。剛才腦海中又突然問起,這本書想講的是什么呢?曾經(jīng)我以為這只是講一個故事罷了,今天好像有了新的答案——是想得而不可得,是生活的無奈呀。 和平前夜這里倒是盡量寫得歡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