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誰,醒了以后發(fā)現(xiàn)夢里的東西在自己手里,都差不多能嚇死吧,就哪怕手里是個金元寶或者一萬塊錢,估計拿在手上也不是立刻哈哈大笑吧,換我估計不敢花出去。
孫希雅這情況明顯比手里有金元寶可怕多了,手里有一副老奶奶的假牙,老奶奶還嚇唬她說拿了她的牙就要替她辦事!多么的可怕!
老奶奶會不會是個鬼啊……
我孫希雅會不會死??!
孫希雅徹底嚇懵逼了。
她捧著假牙抖了好幾分鐘,才突然反應過來像摸到了鬼一樣,把牙甩了出去。
孫希雅把被子蒙在頭上,又哆嗦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是算急中生智還是狗急跳墻,她突然把被子一掀,下了床,哆哆嗦嗦拾起地上的假牙,跑到衛(wèi)生間用衛(wèi)生紙包了里三層外三層,然后把它丟進了馬桶。
不知道是因為裹的太大,還是因為有神力在看著自己,馬桶這個時候非常不合作的罷工了,幾次都沒有沖出比較大的水花,假牙從潮紙巾里咧了個口,漏出幾顆牙來。
孫希雅覺得瘆得慌,只好拾起假牙又裹上好幾層垃圾袋。
她拿著假牙走到門口,正想往垃圾桶里扔,小區(qū)里拾荒的老奶奶看見了,拖著一條瘸腿朝這邊挪了過來,孫希雅心里一哆嗦,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拿起假牙,又朝住的地方走回去。
扔哪里好呢……孫希雅感覺自己此刻仿佛犯了事要毀滅證據一樣,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對了,壞人都是拋尸荒野的!
說干就干,孫希雅急急忙忙抓了一把零錢,把假牙塞進包里,就坐上了去往郊區(qū)的公交車,車開了幾站路,她覺得十分不放心,如果那個奶奶是鬼,會不會跟蹤自己呢?
想到這里,孫希雅就后背發(fā)涼,她不經意扭頭,卻正好和一個老奶奶對上了視線,這下就更加嚇壞了她自己了。
車剛靠站,孫希雅也不管這是哪一站,就急急忙忙的跑下去了,在站臺上喘了半天氣,她決定再往另一個方向坐公交車。
就這樣,孫希雅坐著公交車在城里東南西北的瞎溜達了好幾條線路,她終于坐車到了和郊區(qū)不一個方向的另一個地段,這里快上高速了,有一座荒山。
就這兒吧!
孫希雅定了定神,四下望了望,荒山就是荒山,壓根就沒有什么人,臨近傍晚了,換了往常,她一個人根本不敢來爬這荒山,有小伙伴陪,他們也不會來爬這個荒山,畢竟荒山前面還有一座山,是他們這兒的旅游景點,有廟,有天臺,有動物園,一般人都是去那里游玩。
因為不是景點,荒山沒有多少景區(qū)那樣舒適的平路和臺階路,基本就靠一些坡度,石頭和樹勉強爬一爬,可能附近有的村子里會有人偶爾上山來砍柴祭掃什么的,所以有些地方還算好走,山腳下有的地方有些窄而舊的水泥臺階,上面還有點青苔,往上去就勉強有一點平坡路,再往上,就難走了,孫希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居然爬了很高,她在平坡路上喘了口氣,發(fā)現(xiàn)路的拐彎處算是一個抖崖,因為這個方向不在公路那邊,下面居然很深。
孫希雅也顧不上恐高或者去懼怕掉下去什么的,她心想,就這里吧!
她從包里做賊一樣拿出那包東西,眼睛一閉,就扔了出去。一扔出去,她就忍不住睜開了眼,那包黑漆漆塑料袋包裹著的神秘假牙,翻著各種跟頭,在往下掉掉掉掉掉,終于,滾進了深谷森森的樹叢里看不見了。
孫希雅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一門心思要扔東西,也沒有太覺得兇險,下山的時候,孫希雅才發(fā)現(xiàn)路太特么難走了。無奈之下,她尋了一根粗樹枝做拐杖,一步三滑的往山下摸索。
傍晚的山谷光線開始黑起來,寂靜的空氣里,偶爾會傳來一些怪異的鳥叫聲。
“吱,咯咯咯咯咯咯!”
孫希雅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回到住處,已經晚上八點了,孫希雅連晚飯都沒有力氣去吃。
她想喘一口氣,可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的腦子里就會浮現(xiàn)出老奶奶那張臉,那張笑瞇瞇的臉:
“小姑娘,拿了我的牙,就要幫我干活呀?!?p> “拿了我的牙,就要幫我干活呀?!?p> “就要幫我干活呀?!?p> “幫我干活呀?!?p> “干活呀?!?p> “活呀?!?p> “呀?。。。。。 睂O希雅捂住耳朵,痛苦的趴在了床上。
“咚咚咚?!遍T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孫希雅的住所,連房租都是支付寶的,幾乎可以說,從來沒有人敲過門,所以,這個節(jié)骨眼上,居然有人敲門,她覺得,簡直就是鬼片真實上映了??!此處應該自帶Bgm!
“誰?”半晌,孫希雅哆哆嗦嗦的問道。
門口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么動靜。
可是剛才明明那么真切的敲門聲??!
“是,是誰?”孫希雅把嗓音提高了一點,可以聽出,她還是很哆嗦的。
可是門口依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么動靜。
“不行,不能去開門,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去開門?!睂O希雅蜷縮在床上,抱緊了自己。
“咚咚咚?!?p> 居然又是剛才一樣頻率的敲門聲!
孫希雅徹底嚇哭了。
“咚咚咚?!?p> “咚咚咚。”
“咚咚咚?!?p> 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大。
孫希雅明白,這是在說開門開門開門?。∪绻约翰蝗ラ_門,這個敲門聲怕是要一直存在下去了吧。
孫希雅已經想發(fā)抖都抖不起來了,她放棄了,她心想,反正要死就死了,讓這一切來的干脆直接些吧!
她走下床,敲門聲戛然而止。
孫希雅感覺,從床到門口的距離,這是她走過最長的一段路,她仿佛踩著棉花走了一個世紀一樣。
牙一咬,心一橫,喀噠一聲,孫希雅打開了門。
漆黑的夜晚,孫希雅的門口空無一人,一陣涼風吹過,讓她結結實實又打了一個哆嗦。
門口沒人,但是那種不安全感一點也沒有減少,相反,還加倍的讓她喘不過來氣,她下意識的低下頭去。
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