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小朋友家長進門的一瞬間,一股旋風把孫希雅卷走了,果然,師父又來救蠢徒弟了。
從考試大廳的地上爬起來,孫希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謝啦,師父。”
安文傲躺在沙發(fā)上無奈的搖了搖頭,別說自己了,就是別人帶的徒弟,也沒見過這樣愛管閑事,送分題都不要的,這么單純的徒弟,拿她怎么辦好。
“師父。”
“嗯?”
“如果沒有別的事兒,我就回去了,我檢討還沒有寫完。”孫希雅見安文傲沒有發(fā)話,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開溜得了。
“算了,別寫了。”安文傲坐起來,慢悠悠的說。
見他突然這樣說,孫希雅一點輕松感也沒有,反而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果然,事情一點兒也不簡單,安文傲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她的腦袋,仿佛看小朋友一樣說:“我看你還是準備一個錯題本,出一個任務,記一次比較好?!?p> 吼!師父居然不經(jīng)人允許就摸人家頭!摸頭就算了還挖苦人家!
孫希雅按住自己頭頂?shù)念^發(fā),瞪著一臉淡然的安文傲。
“你這什么牌子洗發(fā)水?下次可以給為師帶一瓶嗎?”安文傲看著自己的手說,凡人的頭發(fā)原來也挺好摸的。
“休想?!睂O希雅脫口而出。
“嗯?”
見師父眉頭一皺,孫希雅趕緊改口說:“除非,除非你教我一個魔法。”
“你修為還不夠?!卑参陌料肓讼?,突然從袖子里變出一個好看的筆記本,拋到了孫希雅手上:“拿這本子跟你換吧,正好當錯題集?!?p> 孫希雅感覺又收到了一點鈍擊。
“今天的題錯哪了,你知道嗎?”安文傲也沒有給她什么反應的時間,就切換到了正題上。孫希雅只好也站直了一些,老老實實的說:
“沒有拿牙回來,把小孩弄哭了,差點耽誤時間?!?p> “嗯,還不錯,知道錯哪了?!卑参陌磷谏嘲l(fā)上,抿了一口不知道從哪來的茶說:“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不拿那顆牙?!?p> “我當時就跟你解釋了呀?!睂O希雅說:“那個小孩的牙如果及時補還是可以補上的,等換牙要到六七歲呢,豁牙那么久,多影響啊。”
“那為什么要泡牛奶???”安文傲這個問題問的不動聲色,其實他是真的好奇。但是師父怎么能有不懂的時候呢,一定要繃住的。
“保持細胞活性啊,牛奶里面有大量氨基酸和其他營養(yǎng)物質,效果比水好,重新接種回去概率會高?!睂O希雅一板一眼的和師父講了起來:“我們之前吶,遇到過好些粗心家長,處置不當,牙齒就廢了。”
“那,做顆新的很貴吧?!卑参陌羻?。
“做顆新的?做不了呢,乳牙掉了只能等恒牙長出來了,這個年紀很容易影響牙排列的,可能大一些還要做別的處理?!睂O希雅說。
“那剛才那個孩子要變成小豁牙了?!币妼O希雅不解的望著自己,安文傲一邊變出投影,一邊說:“你的細心可能,白費了?!?p> 原來那個媽媽回到家,看見孩子哭,又看見桌上有個泡著牙齒的瓶蓋,她想了半天,以為是熊孩子拿瓶蓋喝牛奶玩,把牙磕掉的。
“你這孩子怎么突然會這么高級玩法?會用瓶蓋搞牛奶喝呀?”那個媽媽不慍不火的捏了捏熊孩子的小臉:“牙齒還疼不疼,媽媽帶你上醫(yī)院去啊。”
那個孩子除了眨巴了兩下眼睛也沒有什么過多反應,讓孫希雅奇怪的是,媽媽對這種沒交流好像習以為常,她三下五除二把瓶蓋里的牙倒在了餐巾紙上,一包,就塞進了手包里。
“臥槽!”孫希雅嚷道:“不能那樣包??!”然而對方自然是聽不見的,對方匆匆忙忙從床頭柜里翻出就診卡和病歷,又往包里裝了兩個尿不濕,一包濕巾紙,一包餐巾紙,幾袋小零食,一疊錢,就抱起孩子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安文傲關上投影的時候,孫希雅還嘟著嘴,一臉要氣死了生無可戀的表情,見師父看著自己,她絮絮叨叨的吐槽起來:
“師父你知道什么叫辟謠跑斷腿嗎?做科普也是一樣,吐沫星子說干了,也并不能讓每個人都知道這些知識,我心真的好累啊……”
“你自己就豁著牙呢,你還操心別人?!?p> 一聽師父這樣說,孫希雅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招牌虎牙也空著,她不禁心里一抽:“我那天下大雪,根本沒辦法返回去找醫(yī)院啊,補牙我又沒錢,本想發(fā)工資補新的,工作也沒了,還遇到牙仙婆,給送到這兒來了,反正邪了門了!”
安文傲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把手放到了她面前:“給。”
“誒誒?”孫希雅嚷起來:“這不是小孩那顆牙嗎?師父你怎么把牙給偷來了!回頭人家找不到人家會...”
“會怎么樣,反正也不知道是在哪丟的?!卑参陌聊樕弦稽c波瀾也沒有:“你不是說這樣牙就廢了嗎,那她拿著也沒用,到我們手里好歹給小朋友增加一個健康值?!?p> “誒?”孫希雅覺得這個說法好新鮮。
“拿好,恭喜你收獲第一顆牙。”安文傲把牙扔在她手里。
孫希雅捧著牙結結巴巴的說:“可是,這明明是師父你拿回來的?!?p> “不要拉倒?!?p> “要要要!”孫希雅趕緊攥緊了這一顆牙,不管怎么講,她差牙仙婆一整套假牙呢,有一顆算一顆。
叮鈴鈴,一串好聽的聲響,一束金色的光線從孫希雅指縫里漏出來,飄飄忽忽飛進了大廳頂上一個漂亮的藻井里。
孫希雅沒有功夫去感嘆大廳怎么有這么好看的藻井,她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牙的靈魂嗎?”
“哦。”安文傲心想,跟凡人解釋也麻煩,既然徒弟有這種腦洞,她說是就是吧?!八闶前伞!?p> “什么叫算是吧?”孫希雅覺得這個回答好敷衍啊,但是師父好像不打算做解釋,也只能算了。她扁了扁嘴,說:“那,師父,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兒了吧,沒什么事兒我就回去睡覺了?!?p> “嗯,好。”
“那個,還要麻煩你把我送回去?!睂O希雅說:“你發(fā)沖擊波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我比較瘦,架不住那么大的沖擊波?!?p> “哦。”安文傲說:“我盡量。”
什么叫你盡量?孫希雅暗暗叫苦,我怎么攤上這種傲嬌師父。她只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伸開雙臂把自己弄的像個將接受暴風雨的海燕。
“那個。”安文傲突然說。
“什么事?”孫希雅只好收起擺好的造型,回頭問。
“記得給我?guī)窗l(f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