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萬樹梨花開1
晨光微露,令人最為壓抑的夜即將消逝,一片透過天機的橙紅,照耀了半邊天。
“滄苼,我也希望,有一日你可真真的為了自己而活。”青衫飲了一口清酒,眉梢微挑,幾分溫意的眸子看著滄苼說道。滄苼的心結(jié),他知曉,恨不得去幫她解了來??傻降仔慕Y(jié)需得所系之人,他到底不是。但,他到希望他是,這般,他就是了滄苼心中最為好重要之人。
“為自己而活。世上又有著幾人可以真真的為著自己而活。父母兄弟友人,人總是要為著這些人所珍惜的人,將自己原有的棱角打磨,最終光滑圓潤。真真為了自己而活的,都是那些史書上的極大壞人。他們頭上所扣著的帽子,就是太過的恣意,為著自己而活了?!睖嫫佉娭爝吥悄ㄔ桨l(fā)橘紅的色彩,在絢爛過后就是最快速的凋零,然后在這晴朗的空中,再也尋不到當(dāng)時的徇爛模樣,對著青衫有些冷聲的說著。
妖冶的眉眼在晨光的照耀下,多了分的煙火氣息,不再是那般的淡然不將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的模樣。
青衫見著這般的滄苼,只覺無話可說。
滄苼看的太多,也太過透徹了??烧且驗槿绱?,她才是尤為的累。人在什么都不知曉的時辰,才是最為歡快的。知曉的越多,反而越發(fā)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花月年歲也是漸長,你到底想將她如何?”看著滄苼現(xiàn)在越發(fā)淡漠冷硬的性子,青衫忽的開始憂慮起來。若是之前滄苼還是可以好生的對著花月,隨著她的性子的話,如今自己已然是入了邊緣之際的滄苼是決計不會對著花月再度放肆的。
而花月到底年紀尚小,分不清滄苼到底真真的對她好,還不過是好生玩玩而已。
怎的,也是一條命,且是離得自己尤為近了的一條命,他也不愿的就這般輕笑著的,就在自己面前消失。
“漫家的人,你以為如何?”滄苼輕笑著,泛著棕色的桃花眼卻是沒有一絲的笑意,皆是冰寒。
漫家,當(dāng)年是如何對著父親的,她就要如何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們死了又怎樣,他們的女兒還在,父債子償,再也正常不過了。
“花月這些時日待你也是極好的,你當(dāng)真舍得。”青衫見著這般樣子的滄苼溫聲說著。
他也算的是了解滄苼的,滄苼是做不出如此事情來的,雖是面上如此說,心底里到底不是如此想著的。嘴皮子硬著罷了。
“舍得舍不得,終究也是要舍得?!睖嫫佊行┟悦傻目粗焱鉂u次明亮的天,冷聲的說著。
世上沒有所謂舍不舍得,只有可不可。
有些人有些事都不是你所不舍得就可不舍得的。
“君依可是要變天了。”青衫有些好笑的看著滄苼,看著她的眉眼,溫和的說著。
顧煙波,不論如何,他們之間都是有著一場戰(zhàn)的。站在對立面,有著不同的君主,終究也是有著一場戰(zhàn)的。
“君依如何,也不再我心中?!睖嫫伬渎曊f著,棕色的眸子卻閃著別的華光。她恨不得,恨不得顧煙波的,哪怕終有一日,他們會刀劍相向,她也愿意死在他的懷里??赡芫褪侨绠?dāng)年的西鏡一般了。當(dāng)時是多么不可理解西鏡,如今就是多般的理解西鏡。
“好。滄苼,希望你久遠的記得這句話。當(dāng)真的記著?!鼻嗌勒f著,溫和的語氣卻是帶著不可置換的樣子。
“是,當(dāng)真記著。”滄苼好似有些無意識的說著,念叨著。
此刻的赤云蒙著的灰塵煙霧已經(jīng)消散,暖意的日頭出了來,將樹影投射到了各處,只是順著枝丫落下幾縷的光圈,一圈一圈,像是讓人陷落的所在。
而正在赤云被談?wù)撝念櫉煵ㄕ窃诶婊湎挛柚前押鶆Α?p> 寒冰劍劍尖泛著冷意,青色的流蘇墜著,一身白衣的顧煙波舞著劍,如驚鴻,如游魚。梨花瓣子翩然落下,更是多上幾分的仙氣纏繞,好似這就不是人間而是極為遠著的神界,而顧煙波就是這其中的仙神。
“事情可是辦好了?!鳖櫉煵ㄓ质蔷U了一個凌厲的劍花,隨著冰劍而落下的劍氣將梨花吹落了幾分。
“是,”令人在一旁極為恭敬的行了禮,然后恭敬的說著。
此次,公子是真的想要將這棋子給棄了了。君泠言,也狂妄的夠久的了,何況他早就已經(jīng)看不得不慣了那君泠言了。對著公子如此無禮,到了最后還是要靠著公子。
可等到他事成之后,定是會將公子棄了的。無非是飛鳥盡良弓藏而已,君泠言這般的人,自以為自己不會被這任何人看透,可實際上,幾多的人看他一眼就已然是看到了他的骨子里去了。
不是公子,他自己也是曾經(jīng)想過,為何那般的先帝會有著君泠言這般的兄弟,原來,從一開始酒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窮苦之人罷了,倒是難得的,他以為這所有的人都不會懷疑他。
令人覺得,之前先帝之所以想著將帝位傳給他,就是因的他知曉了這件事。他是故意的,想來,他就是要毀了君依,至于為何他要毀了君依,怕是這一切都是和師尊之人有著關(guān)系,冷國師之前和君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而先帝要如此做,估計就是要讓冷國師心生悔意吧。
“好,那這戲臺子不日就會搭好,那就是等著他們來入戲臺子演著戲的?!鳖櫉煵ɡ渎曊f著,將冰寒劍收了起來。青絲微亂,在清風(fēng)的撩撥去,平日清冷的眉眼多了幾分的魅意。
“公子,還是要救得那君言卿么?”令子有些游弋的說著,這君言卿怕是就是那位可以解的公子的噩夢之劫的人。那就不得是要死了的,若是她死了,旁的倒是沒得什么,只是公子怕又是要受著困擾,連著術(shù)法也是不可精進了的。
直到了這半神之軀,公子就已經(jīng)入了瓶頸,再也無法繼續(xù)更精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