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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嬌:國師笑一個

什么是最為重要了的

帝姬嬌:國師笑一個 峰玉公子 3712 2019-03-11 22:32:52

    人,可以冷靜,可以自持,前提是,他沒有失去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

  而他,早就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除卻了母親,他竟是一無所有。

  “風寥?”瀟藍淺笑著,一步步的靠近了瘦弱的少年,低聲的說著,卻是叫本是頹廢的少年眸光一亮。

  “你識得,你識得母親?”郎嶼忽的就是大聲的喊著,似乎只有這樣,母親才是會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柔柔的喚著他一聲清歡??伤麉s沒有念起,怎的會有人識得母親的姓名的。在這宮中,不乏那些罪人之子,而他們的姓名,是不可再提的,只可叫著宮中所起的賤名,就如同他們?nèi)諠u低賤的姓名一般,不值一提,不值得銘記。

  “風寥,當年可是誰人不識的呢。不過斯人已逝罷了,如果你腳程快的話,或許還是可以在那湖底瞧的見她的尸身?!睘t藍依舊淺笑著,溫和的說著話,可這話,卻是叫人心寒的緊。

  風寥,當年與郎緲可謂是天作之合。少年將軍與貴族少女,總是會有著說不完的風花雪月。只是,世事滄桑詭辯,哪里是有著永久的歡喜呢。

  一夜之間,不過是六個時辰,卻也足以是人走完的一世光景。

  “母親?投湖了?!”郎嶼驟然瞪大了雙眼,他怎的都不愿的相信,母親那般堅韌的人,受了這般多的苦難都是可以熬得過來,怎的就是到了這曙光已經(jīng)來了之時卻是這般的拋下了他的?

  “你要知曉,這世上的人,苦痛折磨,活著不過是為著一人罷了。而今,你已經(jīng)有了歸宿,她便是沒有什么可以在活著的意味了。死,向來都是容易的很。沒了牽掛,又為何在這世間彳亍著。”瀟藍溫和的說著,嘴角依舊噙著笑意。

  說到的話,是真實,卻倒亦是極為的無情。

  將所有的真相剖析出來,對著一個少年來說,便是致命的打擊。

  他之所以愿得這些話告訴了郎嶼,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考量。

  郎嶼此人,心思活絡,人亦是堅韌,倒是一個極好的,棋子。與人對弈,手上也總是要有著些許的得用的棋子的。而這郎嶼,若是不出他的算計,便是這最為得力的棋子的。

  好生的用著,便是他最好的棋子,最好的利刃。之前是,如今,亦是。

  不論經(jīng)過了多少春秋,多少次的輪回,他這把最為鋒利的刀,他也總是要尋的到的。畢竟,當年的事兒,便是血債。用著生生世世為奴,也不可消弭幾分的。

  一切的惡,哪里有著這般容易就可以消弭。

  惹上他瀟藍,便是上天入地,他也不會放過的。

  碧落黃泉,恨之一字,最為永恒。

  他瞧著郎嶼遠去的背影,直直的背,風雨不所懼的模樣。倒是有著幾分當年的樣子。瀟藍撐著油紙傘,淺笑著,眸子卻是冷寒一片。

  修長的指尖劃過攀巖著傘柄的彼岸花藤,笑著,清雋的眉眼顯得有些妖冶。

  彼岸花,便是用著鮮血養(yǎng)著的,沒有恨,哪里是來著鮮血呢,沒有鮮血,沒有恨,哪里連著這荼蘼的妖冶的。

  既然他已經(jīng)是這疲憊不堪的身子,受著這世間最痛的離別苦,便是要叫這所有的人都受著苦。為何這比黃連更多的苦痛,偏生叫著他自己來受。

  便是他瞧不慣的,就都要他們受著苦。如何他苦,世人歡喜。

  瀟藍長身玉立,瞧著這少年失魂落魄的樣子,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卻渾然不知。

  癡傻,將這虛無縹緲的情瞧的這般的如珠如寶,這般的人,便是只會落了一個被人算計的樣子,落到陷阱之中,仍是不自知。

  世人,都是有著軟肋,而他,偏生就是要將這軟肋生生的從他們的身上扯了下來,瞧著他們苦痛,他似乎才是有著片刻的歡喜。

  “主人?!庇挠牡穆曧懞龅木褪菑倪@靜寂無人的宮道傳來。

  瀟藍回眸,便是一朱紅色衣衫的深許,在雨中走來。腰間系著的淡黃色的引魂鈴叮鈴作響,妖冶的眉眼笑著,魅惑眾生,不過如此。

  “深許,事情可是辦好了。”瀟藍嘴角噙著笑意,眸間亦是溫和的星星點點的光華。骨節(jié)分明的手撐著傘,卓然玉立在這宮道上,便是這陌上公子,亦不過如此風華。

  深許深深的瞧了一眼瀟藍,似是要將他的模樣,鐫刻到了心底一般,低眸,便是將這千萬般的情緒掩埋在了眼底,笑著說:“自然,主人的事兒,深許辦的定是極好的?!鄙钤S的眸子晶亮一般,瞧著瀟藍深潭般的眸子,帶著無限的期許。

  “今日的雨,到是生的極好。”瀟藍微微笑著,指腹在傘柄處摩挲,目光幽遠,瞧著那一處梨花勝雪的地方。宮中少有梨花,唯有這梨園的花,開的最艷,也最是蕩漾人心。

  *

  雨,依舊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可這漸漸的竟也是大了氣啦,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音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雨點大了,砸在身上,像是冰錐,亦是有些痛的。

  可郎嶼仿若未感,直奔到了那湖水處。

  明明,明明在這半刻鐘之前,母親還是在此處等著自己的,母親教著自己去說著那一字一句的話的,她為著自己算計到了最后,卻是這般的走了么。

  她,怎么舍得。

  讓這世上,只留他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痛苦萬分。

  郎嶼瞧著這雨水在湖水中蕩漾出了一層層的漣漪,瞧著。

  便是隨著這撲通一聲,郎嶼就是入了這水中,他水性極好,母親說,這是隨了他父親,他的父親亦是水性極好的,在這水中可待上一個時辰不出的。

  可如今,他卻再也瞧不見那個總是在自己耳畔低語的母親了。

  雖是對著適才那人的話,半信半疑。可他仍是落了水,無論真假,他定然是要去試上一試的。若是母親真的在這湖水中,他也是定然要將她撈了起來,立上碑,叫人拜,永享煙火。

  湖水森冷,他漸漸的沉寂到了湖水底,瞧見一處發(fā)著光,似乎是這夜明珠的華光,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卻真真的瞧見了母親那洗的泛白的衣衫,母親,真的是入了水!

  而在母親身旁,有一嵌著夜明珠的簪子,正是在這水中沉浮。

  他極快的游了過去,像是一尾魚。

  等到他將母親拖到了岸上,顫抖的手靠近了母親的鼻下,探著鼻息,卻是早已無了。

  是了,若是早些時辰入了水,怎的還是會有救的。

  此處本來就是少有人往,卻就算是有著人到了,也不會救著母親的。沒有人愿得在自己身上披上一層人命的。宮中人,明哲保身這句話,是入了骨,深深銘記了的。

  他又是緊緊的握了握這手中嵌著夜明珠的簪子。眸子血紅。

  母親是沒有這種簪子的,她滿頭白發(fā),總是會用這最為普通的木釵簪著。而這簪子,顯然是不會屬于母親的。不是母親的,便是極有可能是推母親下水之人的。

  他不信,不信這般有著求生信念的母親是自己投的湖,明明這已經(jīng)可見了明日的曙光,母親又怎的會棄他而去的。定然,不會的。

  對,對,定然是有人推得母親落水的,而這嵌著夜明珠的簪子,便是這最好的證明了去。

  “你真是的,竟是把公主的簪子給落了,若是太陽落山前還尋不見,便是要挨了板子的?!币粋€宮女嗔怪的聲音從假山后穿來,郎嶼握著這簪子的手抖了抖。

  “誰不知道言卿公主是這般的性子,她定是自己玩鬧著將這簪子給落了的,平白的落了在咋們的身上?!睔鈶嵉呐曊f著。想來,便是那落了簪子的宮人。

  “那簪子可是嵌著百年難得的夜明珠的,可別是叫別的什么不長眼的奴才可取得到了,那可就無異于大海撈針了。”那宮人說著,語氣憤慨。

  “君、言、卿。”郎嶼咬牙切齒的說著,一字一句,竟是要將這牙齒盡數(shù)的咬碎。

  只是如今沉溺于喪母之痛的郎嶼卻是沒有好生的念過,這世上哪里是會有著這般多的巧合的。而這般明顯淺淡的算計,卻是讓郎嶼著了道。

  人在大悲之際,哪里會念著這般多的算計。

  悲傷,早已淹沒了一切,連著神智,一同沒在其中,無可自拔。午夜夢回,依舊鈍鈍的痛意,隨著時日,終究未曾消減著,反而,與日俱增。

  *

  正是落于瀟藍身后的深許幾分惑然的問著瀟藍:“主人怎么會知曉這般淺顯的算計,會讓這郎嶼信了的。”這算計,淺顯到一三歲孩童都是可以瞧的出來。

  “深許,有的時辰,情,是會叫人晃了眼的。再聰明的人,都是如此?!睘t藍說著,語氣溫和,眸子深邃。這等事,雖是他瞧的明白,可當他入了情時,亦是糊涂的。

  你瞧,這地方。

  姹紫嫣紅,入目一片胭脂色。

  各色的花,綻放著自己所有的美艷,好似只是留君一顧,我愿得一生待。

  “這世上,胭脂色濃。呆的久了,總是會瘋癲的。一個人,未免會好生孤寂。走馬賞花,卻也是會為著花兒駐足。而這,大抵就是我一個世外人,圍困于此的緣故了?!睘t藍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傘,看著自己的身影在傘下影影綽綽,溫聲的說著。

  深許在瀟藍身后,看著這長身玉立的公子,如此動情的說著話,竟是有些迷了眼。

  她隨著主子的時辰最為久,雖是對著主子之前的事情不甚了解,卻也是知曉了大半的。

  主子,今日,的確是不同。

  往日,總是那般的淺笑著。話語亦是溫潤的,可今日的主子,身上多了幾分的淡漠氣息,叫人更加的不敢逼視。

  深許念著,會是怎樣的女子,才是可以值得叫主子如此的念著。碧落黃泉,永不棄。

  可這般念著,她握著引魂鈴的手更加的冰冷起來。

  不論是哪個女子,她,是定然不會叫主子再次入了一次情之困局的。主子的痛,她瞧在眼里,甚至愿得親自去擋。可她更是清楚,這等的情誼之事,并不可以身相替的。

  可無論如何,若是叫她知曉那女子是誰,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她都不會叫她再次的靠近主子一步來。心下念著,手更是握的緊了去。

  主子是她的神祇,神祇是不容許任何的人褻瀆的。她不可,主子心中的她,亦是不可。

  可深許依舊是迷蒙的,他們均言主子愛慕一凡人,至死不渝,可她與主子帶著的時日久了,便是覺得這層愛戀,或許迷蒙的緊,大抵亦是稱不上愛慕。多著的,不過是趣味二字罷了。

  而為何要為了這女子將自己變成如今的模樣,深許不知。

  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她可以參透的。只不過,她總是覺得,主子若是真真的愛慕一人,便不會是這等的樣子。

  深許的心中不知走了多少的彎繞,可瀟藍依舊的瞧著眼前的胭脂色,只是淡漠的看著,并不言語。

  君依的花,開的尤為的多。

  均言先帝愛花,是以大陸的花,在這君依均是可以瞧的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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